第152章
三個人吃着飯,熱氣騰騰的飯香讓人很是滿足,覺得能吃上一口紅燒肉,再吃一口糖醋鯉魚,簡直是人間快樂事。
雲清歡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也會因為口腹之欲那麼容易滿足。
飯桌上除了擺放的包子米飯紅燒肉跟糖醋鯉魚,還放了一個鋁制飯盒,飯盒裡裝了一個肉包子,還有好幾塊紅燒肉跟糖醋鯉魚肉,甚至還有兩筷子大白米飯,都是安安特意夾着留給奶奶吃的。
雲清歡看了一眼飯盒,心裡熨帖,剛才菜一上來,安安沒有先着急吃,反而是拿了幹淨的筷子給奶奶夾飯菜放到了飯盒裡,說是回去帶給奶奶吃。
她看着這孩子的行為,頗為自豪。
隻上次教了這孩子一遍,這孩子便記住了,可見他是聰敏善良正直的好孩子。
可不能讓這孩子步了原著中的後路。
一時間,雲清歡看着安安的眸光格外慈愛。
安安嚼着嘴裡的飯,都有些不自在了,撓了撓頭,視線胡亂的看,還有幾分小驕傲,他能感覺到媽媽現在越來越喜歡他了。
正高興着,突然,小家夥眸光一凝,随即,去碰了碰雲清歡的袖子,手往旁邊指了指,“媽媽,是那個叔叔。”
雲清歡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竟然是第一次來這裡吃飯碰到的那個老熟人,鎮上鋼鐵廠的主任車志軍。
此刻,人穿着這個年代特有的中山裝,很是體面,旁邊還坐了一個高高瘦瘦瞅着有些斯文的男人。
她聽到那個車主任叫那個高瘦的男人,“季工,今兒個好不容易把你給約出來,我們可要好好喝一頓,随便吃,我請客!”
語氣頗為豪爽大方。
那個季工淡淡笑着,有些不為所動,隻是道,“這些菜就夠吃了,車主任不用客氣,能得你邀請也是我的福氣。”
兩個人互相說着客氣的話,但話裡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感覺。
雲清歡聽了幾句,便有些不太在意的摸了摸小家夥的手,“别亂看,我們快點吃飯。”
她還故意把幾塊很大的紅燒肉夾到自己碗裡,瞬間,盤子裡的紅燒肉數量變少了不說,塊頭也沒那麼大了。
安安眼睛瞪大,哪裡還敢到處分心,生怕媽媽把紅燒肉都吃完了不給他留,趕緊埋頭吃飯。
反倒是旁邊淡淡待着慢條斯理吃飯的柏耐寒突然擡頭看了旁邊互相打太極的兩個人,眼睛微眯。
季行軍很是敏銳,感覺到注視,視線掃到柏耐寒身上。
大概是沒想過小鎮上還有氣質長相那麼出衆的男人,他微眯了眯眼,沖柏耐寒點了點頭,還舉起手裡的杯子沖柏耐寒舉了舉,算是打招呼。
柏耐寒也笑了笑,笑容清淡,看不出什麼神情。
他沒有點酒,便倒了杯白開水沖人舉了舉,算是回應。
兩個男人打過招呼以後,便心照不宣的又去吃自己的飯。
他們之間不過點頭之交,以至于鋼鐵廠的車主任還有雲清歡都沒有注意到。
好不容易來鎮上,吃過午飯之後三個人又去商場逛了逛,安安自己做主,用勞動獲得的小星星換連環畫,上次買的兩本他早就看完了。
這次好不容易來鎮上,小家夥便又認認真真的挑起連環畫。
雲清歡也不阻止,她對安安的唯一要求就是看連環畫可以,但每看完一本,就要把這本書上的所有字都認全。
一開始,小家夥還苦着一張臉,覺得肯定認不完,但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安安愣是一晚上就把那些字都記住了。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連環畫上面的字又少又簡單。
不過對于三歲的小孩子來說,安安認那麼多字已經很厲害了。
而且,因為這些連環畫,他幾乎成了村裡同齡人中最受歡迎的小孩子,好多小孩子都喜歡找他借連環畫看。
畢竟,連環畫又不是課本,在村裡人眼中就是看閑書,偏偏一本又很貴,極少有人家舍得花幾塊錢給孩子買連環畫看。
安安最後精挑細選挑了一本,他剛打算把手裡這本經常有人翻的連環畫放到桌子上,打算拿一本包裝好嶄新沒被開封過的,也是湊巧了,那本嶄新的就剩最後一本了,他手才挨到那本連環畫,另一隻小小白白的手也來拿那本書。
安安眉頭微擰,擡起頭,順着手的方向看向對面站着的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認真道,“這本連環畫是我先拿到的。”
對面那個男孩子穿着整整齊齊的短袖短褲,很是整潔,讓人驚訝的是他衣服上一個補丁都沒有,長相也很可愛,還帶着嬰兒肥,也是很少見的特别精緻可愛的男孩子。
那男孩子聽安安這麼說,也不甘示弱道,“可我已經付過錢了!”
兩個男孩子之間瞬間氣氛就緊張起來。
他們倆都不太願意把手裡這本連環畫讓給彼此。
兩個小家夥之間的争執自然也吸引了他們各自的大人。
雲清歡快步走了過去,看到安安對面的那個男孩子,還挑了挑眉頭,眼裡微露訝色,這小男孩竟然長的那麼好看,養的也很好,在這個年代這個小地方還真的挺難遇到這樣的小男孩。
不過她也隻是微微挑了挑眉,這男孩雖好看,但讓她來說,還是自己兒子更勝一籌。
可能這裡面還帶了點親媽濾鏡,但誰家孩子在父母眼裡肯定都是最好的,雲清歡也不能免俗。
等視線落到兩個孩子相争的書上,兩個人各執一端,顯然都不願意放手。
雲清歡正準備開口詢問安安是咋回事,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響起,“淮墨,把書給他。”
女人聲音一響起,那個叫淮墨的男孩子整個人突然一僵,抿唇,幾乎是有些掘強道,“可是這本書是我先付的錢,就應該是我的,憑什麼要把書讓給他?”
雲清歡也看了過去,這個叫淮墨小男孩的媽媽長得很是漂亮,精緻白皙,難得可見的是眉眼間沒有幹農活所遺留下來的疲憊和曬斑,是這個年代雲清歡鮮少見過的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兒。
隻是這女人美則美矣,通身卻帶着讓人不太舒服的戾氣和高高在上,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不甘和怨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