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視線一轉,看向車裡擺放着的車載香水,連扯一下嘴角都不願意,她冷聲開口,“沈灼,那天我就說清楚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不管她。”沈灼絲毫猶豫都沒有,他在路口停下車,雙手散漫的放在方向盤上,沉聲道:“你現在這副姿态又是做給誰看?”
阮梨清還是沒什麼情緒,阮境白還在後面,她不想當着他的面和沈灼争什麼。
直到到家的時候,她坐在副駕駛沒動,“阿境,你先回去。”
阮境白有些不願意,他現在對沈灼這個人是萬分的沒有好感。
但看阮梨清的臉色,顯然是有話想和沈灼說的樣子,他也就沒說什麼,而是下了車。
但到底還是不放心,所以忍不住加了一句:“早點回來,醫生說你要多休息。”
地下停車場本來就安靜,阮境白的腳步聲消失以後,車裡更是安靜至極。
阮梨清捏了下額角,“合作的事還能談嗎?”
沈灼看她一眼,嗤了聲:“都這樣了,還不忘賺錢?”
阮梨清隻覺得頭暈的很,她本來就不舒服,結果一路上坐沈灼的車回來更難受。
那種明明身體已經很疲倦,但精神卻始終活泛的感覺,實在讓人頭暈想吐。
她頓了下,強壓下那種反胃感,說道:“沈灼,我不想和你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如果你想合作,那我們好好談,不想合作就算了。”
阮梨清回家的時候,阮境白在客廳等她。
見她進來,瞬間站起來,他上前扶住阮梨清,“姐,你沒事吧?”
阮梨清頓了下問:“有沒有吃的?”
她最近胃口也不好,吃的都很少,再加上今早沒吃早飯就被阮境白拉去醫院折騰了一上午,所以胃病又有些發作的趨勢。
阮境白隻能給她熱了杯牛奶,然後又轉身去熬粥。
阮梨清端着牛奶,突然有些想笑,她不合時宜的想起了一句話:空腹時不能喝牛奶。
沈灼的郵件是下午時發過來的,具體是UK的那份合作名單,還有沈氏和暖陽要簽署的一份互惠合同。
阮境白正好端了碗湯過來,見她在看合同,不由皺眉:“能不能休息好了再工作?”
阮梨清頭也不擡,“我大概看一下。”
阮境白不滿,“你喝湯,我來看。”
阮境白大學是法律專業,他以前的夢想是做一名律師。
阮梨清垂眸思索片刻,果斷起身。
她面前放着一碗紅棗桂圓雞蛋,是阮境白打了電話問莫蘭,然後給她做的。
他打電話回去的時候,莫蘭還很擔心,一個勁的問阮梨清怎麼了。
阮境白随意敷衍了幾句,說她最近太累,看上去體質有點虛。
但到底是公司的業務,阮梨清也不敢放松。
阮境白看的時候,她就在旁邊也跟着看。
不過能看出來沈灼這次沒想敷衍她,合同上的條例都寫得很清楚,也沒什麼問題。
阮境白來來回回翻看了三遍,才和阮梨清說,“沒什麼問題,可以簽。”
阮梨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阿境,你有沒有考慮來南城?”
阮境白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阮梨清說:“我公司缺人,有沒有興趣?”
阮境白被她問得有些意動,他還那麼年輕,自然不想往後餘生都待在小小的雲鎮。
隻是之前身體原因,不得不那樣做,現在有機會了,自然還是想出來闖蕩一番。
但是,他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便利店才裝修好,而且把爸媽留在雲鎮,我不放心。”
阮梨清彎彎唇角,“沒事,你可以回去和他們商量一下。”
阮梨清去沈氏簽合同的時候,叫上了顧堯一起。
說實話,她其實并不想來,但公司确實沒有能派的人了。
顧堯今天難得休假,卻被她抓來當苦力,不免有些不爽:“你除了這種時候能想起我,還有什麼時候能想起我?”
阮梨清淡定回答,“我想起你的時候,必然是非你不可的時候。”
顧堯冷笑,“非我不可給你幫忙吧?”
阮梨清見慣了他這副冷嘲熱諷的模樣,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仰起臉說:“一會請你吃飯。”
顧堯看着她還有些蒼白的臉,啧了聲,“最近食欲怎麼樣?”
“還行,比之前好一點。”面對顧堯。阮梨清幾乎從來不會說假話。
她說的好一點,也确實是隻好了一點,還是在阮境白的強迫下吃進去的。
顧堯看着她,頓了下,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塊巧克力。
他把巧克力遞給阮梨清,“拿着,别一會低血糖暈在我面前。”
阮梨清眨眼:“你哪兒來的巧克力?”
“同事給的。”顧堯臉上有些不耐,“給你就拿着。”
阮梨清心裡跟明鏡似的,也不戳破他,隻淺笑着接過。
隻是她不知道。她和顧堯的這番互動,全落在了旁人眼裡。
沈灼是從學校趕過來的,剛推開會議室的門,就瞧見阮梨清笑着從顧堯手裡接過一塊巧克力。
他眼眸頓時冷了下來,面色微沉進了會議室。
阮梨清見他進來,臉上的淡笑斂了回去。
沈灼啧了聲,漆黑的眸子裡醞釀着說不清的情緒,他視線轉到顧堯身上,“你怎麼來了?”
顧堯面色不改,“我是暖陽的顧問,也不該來嗎?”
阮梨清從包裡拿出文件,遞到沈灼面前:“如果沒問題,就簽字吧。”
沈灼漫不經心的掃了眼那份合同,随即輕嘲開口:“律師還沒來就簽字?”
阮梨清巋然不動,“那等律師來。”
沈氏的效率很快,公證律師來了,确定了合同的有效性以後,沈灼就簽了字。
他把合同遞給阮梨清,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沉聲問:“你還想要什麼?”
阮梨清接文件的手微頓,随即擡眸,“要什麼都可以?”
她倒是沒想什麼要你永遠别出現在我面前的話,畢竟這不現實。
她頓了一下,勾起唇角,眼神玩味:“我要沈氏讓利百分之五給暖陽,可以嗎?”
沈灼看着她,瞳孔黑得像是能把她給吸進去似的。
許久,他才嗤了聲:“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