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裙子是極其繁瑣的，楚傾好不容易才換好，從換衣間走出來的時候她扯了扯衣擺。
“我穿對了嗎？”
造型師倒吸一口氣，“寶貝，太适合你了。”
造型師趕緊走上前去幫她整理了一下，溫聲道：“有穿着不舒服的地方嗎？腰身這裡感覺怎麼樣？一會兒要下水可别勒到你。”
她伸手比了比楚傾的腰，感歎道：“你的腰弧度好美，将衣服襯托地好漂亮，你的身材不是幹瘦的那種，上鏡剛合适。”
造型師有些憂傷，“你穿了我的衣服，以後我就不舍得給别人穿了。”
被她這麼溫柔地對待，楚傾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謝謝老師，我穿着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衣服很好看，設計我非常喜歡。”
“那就好那就好。”造型師聽她這麼說，瞬間笑開了花。
化妝師在一旁一臉姨母笑地看着她，清了清嗓子，聲音溫柔地仿佛能掐出水來，“來寶貝，我給你補個口紅，就可以開始拍攝了。”
助理看得目瞪口呆，這兩位老師怎麼回事？
平時工作時嚴肅又認真，今天怎麼跟轉性了一樣？
助理驚疑地看了楚傾一眼，心中對她肅然起敬。
楚傾也有些懵，被她們像洋娃娃一樣地擺弄了好一會兒，才回到鏡頭下。
這次鏡頭中的楚傾更加驚豔了，片場裡響起一陣嘈雜的讨論聲，直到導演回頭喊了一聲，“安靜，再吵出去！”
頓時鴉雀無聲。
面前有一個透明的浴池，田甜上前扶着楚傾慢慢走了進去。
導演拿起擴聲器，“先入水，潛到下面一點的位置，把玫瑰拿着，記得别閉眼，數十下就出來。”
田甜摸了一下水溫，一臉擔憂地嘀咕道：“怎麼是涼的？不會感冒吧。”
楚傾搖了搖頭，“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田甜手中拿着厚厚的毛毯，“一會兒拍好了我去給你弄點姜湯來。”
楚傾沒有想到接下來的拍攝并不算順利，導演仿佛有強迫症，要保證每一幀的畫面都是有意境且美的。
楚傾挺欣賞他這種工作态度，一直在全力配合，直到最後整個人被凍得瑟瑟發抖。
坐在一旁的紀宴舟有些看不下去，走到導演身旁看了一會兒。
導演眉頭一直微微皺着，“卡！停一下。”他比了個手勢。
楚傾從水中出來，打了個噴嚏。
紀宴舟不解道：“剛才那個鏡頭不是挺好的嗎？”
他冷不丁一出聲，導演被他吓了一跳，“紀總？你什麼時候來的？”
紀宴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恰巧路過，過來看看，不用管我，你跟她說吧。”
導演愣愣地點了點頭。
轉頭對楚傾說道：“楚傾啊，你看看能不能在水裡有些好看的舞蹈動作？注意别讓頭發把臉遮到，再抓一下你面前的鏡頭，記住，要飽含着感情的視線。”
楚傾點了點頭，“等我找找感覺。”
手中的玫瑰花被折磨地掉了幾片花瓣，她揚了揚手中的花，“換一朵吧。”
一旁的造型師和化妝師上前又給她補了妝。
在這次進水之前，楚傾閉着眼睛找了找感覺。
紀宴舟注意到她渾身都在發抖，臉色蒼白到薄薄的粉底都遮不住，隻能用腮紅提點氣色。
他低頭給助理楊聞發了段消息。
楚傾的眼睛有些幹澀，她眨了眨眼睛，忍住揉眼睛的沖動，對導演比了個OK的手勢。
冰冷的水逐漸将她整個人給包裹，衣裙沾了水之後非常的重，在水中如同水草一般散開。
楚傾按照剛開始的流程在水中和鏡頭對視，十秒之後，她并沒有選擇從水中出來。
身體被裙子包裹，動一下很吃力，楚傾靈光一閃，将玫瑰用嘴巴叼着，尖銳的刺将嘴唇刺破，一滴血水暈開。
她眉頭都沒皺一下，如同輕巧的美人魚，在水中轉了一下身子，眼神牢牢地抓住了鏡頭。
導演看得呆住了，連說了幾個好。
肺部的空氣已經殆盡，她在水中待到了極限。
“過！”
楚傾從水中浮上來，被水嗆了幾下，她咳得眼淚花都出來。
田甜趕緊上前用毛毯将她整個人都包裹住，又不停地幫她拍背。
“感冒了嗎？”
楚傾擺了擺手，好不容易才緩過來，“沒事，被嗆了一下。”
導演快步走了過來，神情激動道：“最後這段鏡頭非常完美！是我拍過最完美的作品，加上特效之後這段的效果肯定很炸裂！”
導演差點沒忍住握住她的手感謝她，“辛苦你了，這次的專輯肯定會大爆的！”
楚傾對他笑了笑，“辛苦你們了。”
導演見她被折騰得臉色慘白，後知後覺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個人比較吹毛求疵，你去歇息吧，今天的拍攝就到這了，明天去拍外景，我會盡我所能拍出最好的效果。”
這時，片場裡突然來了幾個人，推着幾個小推車，上面擺滿了甜品和咖啡奶茶。
衆人詫異地看了過去。
認出來其中一個人是紀宴舟的助理楊聞。
楊聞對他們笑道：“紀總讓我買了些甜點和喝的，大家拍攝辛苦了，自己自取吧。”
工作人員們歡呼了一聲，跑到小推車來選自己愛喝的。
楊聞手中還拿着一杯奶茶，遞給了紀宴舟。
紀宴舟不解地看向他，“我不喝，你給楚傾送過去。”
楊聞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低聲道：“紀總，這得你送過去。”
楊聞強行将奶茶塞到他手中，還遞給他一個鼓舞的眼神。
紀宴舟不知道他什麼毛病。
楚傾去換掉了身上濕冷的衣服，渾身頓時幹爽，她圍着幹淨的毛毯松了口氣。
突然面前投下一片陰影，楚傾擡眼和他對視。
紀宴舟将手中的奶茶遞給她，“姜汁奶茶，你嘗嘗。”
楚傾愣了一下，從他手中接過奶茶，“……謝謝紀總。”
“嗯。”紀宴舟坐在一旁，見她一臉好奇地看着這杯姜汁奶茶，解釋道：“我剛才見你泡了這麼久的冷水，喝點這個剛好可以祛一下寒，你平時喜歡喝甜的，這個應該比姜湯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