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頌年還沒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拎起,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了地闆上。
他摔了個頭暈眼花,一擡頭就對上了紀宴舟黑沉沉的眸子。
藍頌年心一驚,甚至覺得紀宴舟動了殺心。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大喊道:“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紀宴舟扯了扯嘴角,拎起他浴衣的領子,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的臉上。
藍頌年慘叫出聲,口腔裡彌漫起鐵鏽的味道,臉上瞬間帶了彩。
紀宴舟還不準備放過他,像是不解氣,專門往神經最多的地方揍,一拳又一拳絲毫不留情。
跟在身後的保镖面面相觑,他們除了幫忙開了樓下的鎖,好像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楚翎一進門就連忙上前查看楚傾的情況。
見她隻是眼神有些呆滞,整個人完好無損,頓時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一瞬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楚傾遲鈍地擡頭看了看楚翎和正在往死裡揍人的紀宴舟。
她小聲喊了楚翎一聲,“哥。”
楚翎應了一聲,見楚傾穿得單薄,将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又伸手揉了揉她頭發,輕聲安慰道:“别怕,哥哥帶你回家。”
楚傾鼻尖一酸,眼眶頓時紅了,後怕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剛才再鎮定也隻能勉強掩飾住内心的慌張和害怕,現在一看到熟悉的人,情緒頓時如同崩塌的河堤。
楚翎心疼得要命,此刻更是恨不得手撕了藍頌年。
楚傾看了一眼被紀宴舟揍得已經叫不出聲來的藍頌年,伸手扯了扯楚翎的衣袖。
甕聲甕氣地說道:“讓紀哥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藍頌年死不死的倒是無所謂,但是他若真出事了,會連累楚翎和紀宴舟。
楚翎冰冷的視線狠狠地劃過藍頌年被揍得看不出原樣的臉,“紀宴舟有分寸的,打不死就行了。”
挨頓揍算什麼?這隻是個開始。
紀宴舟停手之後,楚翎還上前補了幾腳,其中一腳踩到了藍頌年身體最脆弱的地方。
藍頌年痛得悶哼了一聲,幾乎快暈死過去。
保镖們倒吸一口冷氣,覺得這兩位雇主下手比他們還狠。
紀宴舟看向楚傾的時候眼底的戾氣漸漸消散。
他一言不發,俯下身子用手輕柔地擦了擦楚傾臉上的淚珠,像是對待易碎的瓷器一般。
楚傾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不覺中止住了淚水。
紀宴舟伸手橫抱起楚傾,帶着她離開了房間。
楚傾在他懷中微微仰起頭,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紀宴舟幹淨利落的面部線條,嘴角緊抿,昭示着他的心情很糟糕。
鼻尖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煙草味,是從他的衣服上傳來的。
楚傾記得紀宴舟已經戒煙了。
她張了張口,輕聲問道:“趙遙呢?”
紀宴舟沉聲解釋道:“他胃出血,正在醫院治療。”
楚傾睜大眼睛,急切道:“嚴重嗎?是不是要手術?”
紀宴舟搖了搖頭,“還好出血量比較輕微,不需要手術。”
楚傾閉上眼,松了口氣。
她的思維越來越慢,可能是因為剛才的情緒太過緊繃,現在突然放松了下來。
在煙草味的包裹中,楚傾在紀宴舟懷中昏睡了過去。
……
剛坐進車内,楚翎鼻尖輕輕聳動了一下,眉頭一蹙。
他看向在後座緊緊抱着楚傾不肯放手的紀宴舟,心裡有些不爽。
沒好氣地問道:“你不是已經戒煙了嗎?怎麼抽這麼猛?”
紀宴舟終于舍得将視線從楚傾身上移開了,“味道很重嗎?”
楚翎翻了一個白眼,“車都快熏入味了,你的潔癖呢?以前從來不會在車裡吸煙的。”
紀宴舟伸手将車窗放下一點透氣。
剛才趕路的途中太過煎熬,他的心情煩躁又焦急,隻能用尼古丁讓自己鎮定下來。
“藍頌年呢?”
提起這個人,楚翎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我讓人送他去了私人醫院,那家醫院是你們紀家入股的。”
他這麼一說,紀宴舟就知道是哪家醫院了,颔首道:“知道了,我會讓人監視他,不會讓他的傷這麼容易就好了。”
他們對話的聲音放得很低。
楚傾忽然動了一下,兩人頓時噤聲。
好在她沒有被吵醒,隻是調整了一個更舒适的位置,在紀宴舟懷中依舊睡得很熟。
楚翎收回視線,“這次的事觸及到了我的底線,我不會放過藍頌年的。”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能不能送他去坐牢?”
紀宴舟眉心微動,“這件事不能傳出去,輿論肯定會對傾傾造成傷害。”
楚翎:“我當然知道,但是我想找出藍頌年的其它把柄,能夠送他進監獄的把柄。”
紀宴舟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可以,交給我。”
他垂眼看着懷中的人,抱着她的手不由緊了緊。
“先帶傾傾去醫院檢查身體,我陪着她,等她不害怕了,我再去收拾藍頌年。”
楚翎沒什麼浪漫細胞,不耐煩地說道:“有我這個親哥陪着傾傾就夠了,你留在醫院有屁用?”
紀宴舟:“……我懶得跟你說這些。”
……
兩天後,藍祈年終于發現藍頌年和他身邊的女秘書一起失蹤了。
楚翎和紀宴舟将消息封鎖得很嚴實,而且藍頌年确實經常曠工,剛開始并沒有人發覺異常。
當藍祈年發現不對勁後,派人去詢問了藍頌年的司機。
司機剛開始還幫忙瞞着打掩護,後來被帶到藍祈年面前,才承受不住壓力說了實話。
他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部抖露了出來。
“您不用擔心,小藍總現在肯定還在别墅裡陪着那個小明星。我開車去接人的時候他一直沒有接電話,應該是改變主意不想走了。”
藍祈年:“哪個小明星?”
司機撓了撓頭,回想了一下,“長得很漂亮,我記得叫什麼楚……楚傾!”
藍祈年閉了閉眼,眸底隐着一片森寒。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做事情從來不計後果,沒想到他膽大包天到這個程度,竟然敢綁架楚家的人!
司機看着他驟然難看的臉色,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藍祈年瞟了他一眼,“開車帶我過去。”
司機被他冷嗖嗖的眼神看得背後一涼,小心翼翼地問道:“去哪?”
藍祈年:“頌年安置在城郊的别墅。”
楚傾如果真的失蹤了兩天,外面不可能如此風平浪靜。
他現在必須親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