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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掠奪 瀟騰 3660 2024-08-29 11:10

  “隻如今婉姐兒的婚事已定下,二郎與柳家也該提上日程了,别讓人以為咱們不重視這樁婚事。”

  林大爺點點頭,“夫人考慮的是,與柳家的親事的确不能再拖了。”

  他想了想道,“這樣吧,明日我帶大郎走上一趟,問問柳家的意思,将日子重新定下來。”

  “哼。”王氏冷哼一聲,面色陰沉,“還胥哥兒,你先去他院裡走上一遭,看能不能進的去他的院門再說。”

  提起這遭,王氏就生氣,當時曼香進門時,她就去尋過林大爺,當時他可是一副滿不在意的态度,根本就不管不問。

  如今胥哥兒越發荒唐,他身為父親也是不聞不問。

  林大爺蹙了蹙眉,“瑾哥兒一向都是個有分寸的,想是有什麼内情也不一定,夫人莫氣,待會我就過去瞧瞧。”

  “我方才讓王嬷嬷去尋,竟連他人都不曾見過,實在荒缪。”王氏緊鎖着眉,便是逢場作戲,可已過去數日,他除卻越發貪色,并無一絲别的迹象。

  “既是要去,那便一起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竟混賬到連他妹妹的終身大事都不出現。”

  王氏甩着繡帕,率先朝外走去,那氣勢洶洶的姿态,令府中人見着都忌憚三分。

  林大爺蹙着眉跟上,如今府上事情太多,正是需林軒瑾這個嫡長子出面的時候。

  “敲門。”王氏看着緊閉的院門,吩咐王嬷嬷。

  “咚咚咚!”王嬷嬷急促的拍着門,很是用力,仿佛将王氏所有的氣憤都發洩了出來。

  “誰啊?”半晌後,院中才響起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今日大公子身體不适,所有東西吃食都不要!”裡面的人隻以為是下人送東西來的,揚聲呵道。

  身體不适?

  王氏聞言臉色更黑,連續數日鬼混不曾邁出房門,身體又怎會好?

  王嬷嬷看眼王氏,立時沖院中厲聲呵斥,“放肆,夫人與老爺親自來探望大公子,還不快開門。”

  裡面靜谧一瞬,随即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想應是進屋去禀報主子的。

  “老爺,夫人,大公子…大公子他已經睡下了,今日不便見了,要不請老爺夫人改日……”片刻後,小厮貼着院門,恭敬小心的回道。

  門外卻突然“砰。”的一聲,驚的小厮險些跌在地上。

  “夫人與老爺讓你開門,你是聽不懂嗎?”

  “還是等着待會叫人拆了院門,然後打賣了你?”王嬷嬷聲音洪亮,隔着木門,氣勢很是逼人。

  裡面突然靜了聲。

  門外幾人都蹙眉盯着院門,片刻後,木門突然被拉開,王嬷嬷正欲上前教訓那小厮,不想露出的卻是一張嬌媚的容顔。

  曼香手中提着包袱,笑意盈盈的看着王氏等人。

  “林夫人。”她扭着腰肢走出門,福身一禮。

  王氏蹙眉看着她,眼中的不虞達到頂點,盡是鋒利的暗芒。

  隻是不等她開口言語,曼香就直了腰身,“奴要向夫人道别了,今日奴就要離開了,這幾日給夫人帶來了困擾,實屬對不住。”

  曼香笑着回頭往院中看了一眼,似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轉而化為烏有,“大公子人在屋裡,夫人快去瞧瞧吧。”

  話落,她掠過王氏,徑直往角門處走去。

  “站住。”王氏突然道,“你當我林府是什麼地方,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瑾哥兒可允許了?”

  王氏實在迷糊,上一刻還膩膩歪歪,這一刻就要離開,難道是怕她為難,可依曼香數日行事風格,也不像。

  “夫人不想讓奴離開?”曼香挑挑眉。

  “奴以為,夫人很讨厭奴,巴不得奴離開呢,畢竟,奴帶壞了風采卓然的大公子。”

  王氏一哽,她怎會不想她離開,她是恨不能她立刻消失,隻是她太過反常,讓她有些疑惑。

  林大爺往院中看一眼,随即又望向曼香,聲音一沉,“你蠱惑胥哥兒,以至胥哥兒身體不适,我林府怎能容你就這般離去。”

  “王嬷嬷,帶她下去,鞭笞二十,再趕出府去。”

  王嬷嬷立即走過去,“曼香姑娘,請吧。”

  曼香瞧着林大爺,唇角始終帶笑,“奴…認罰。”

  她淡淡一笑,轉身跟着王嬷嬷離去。

  她要出林府,自然要有一個名頭才行,若是這般離去,肯定惹人懷疑,被打一頓丢出去,雖丢人,卻合理。

  王氏,“你…”

  “可是看出了什麼不對?”她轉眼看着林大爺問道。

  若非如此,他怎會這般輕易放曼香離開,畢竟她在府中數日,還毀了瑾哥兒名聲。

  “她早不走晚不走,卻偏偏咱們來了,要拿着包袱離開,想是要咱們尋個合适的由頭,趕她而已。”

  “如此,也能不惹人懷疑,這瑾哥兒啊,不知究竟再謀劃什麼。”

  林大爺搖搖頭,率先擡步走了進去,王氏緊随其後。

  “老爺,夫人。”先前應話的小厮垂着頭,低低見禮,心虛的不敢擡頭。

  王嬷嬷還冷哼了他一聲。

  “大公子在屋裡,老爺夫人請。”小厮弓着身,将二人引了進去。

  房中依舊那般清雅簡潔,無一絲霏霏之音與旖旎,王氏心中更信三分,緩緩松口氣。

  正房裡,有一座落地青竹屏風,隔着裡間,王氏透過屏風一角的薄紗,能隐約看見拔步床上躺着一個人。

  她立時看向一旁的小厮,“大公子這是怎麼了?當真身體不适?”

  小厮朝裡看一眼,吞吞吐吐半晌沒有言語。

  林大爺卻敏銳的看到了拔步床旁的一盆血水,眼中劃過抹擔憂與精光。

  “父親,母親。”林軒瑾突然出聲,半撐着身子靠在床頭。

  “你這是怎麼了?怎的聽着聲音這般虛弱?”王氏一急,立時忘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要繞過屏風走進去。

  她心中思慮頗多,甚至真的懷疑,林軒瑾的病态,是否與那曼香有關。

  “母親留步。”林軒瑾低低阻止。

  “我并無大礙,隻需休養一段時間即可。”

  王氏蹙眉駐足原地,自也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氣,臉色頓時有些微白。

  “母親,父親,曼香被你們趕出府去,往後數日,孩兒都會留在院中養病的。”

  他這話帶着深意,不等王氏回答,林大爺已接口道,“你放心養着,父親知曉分寸。”

  “隻是你身子要緊,可否要請個可靠的大夫過來看看?”

  林軒瑾搖頭拒絕,“不用,先前婉姐兒已經讓她的丫鬟看過了,沒什麼大礙,父親不必擔心。”

  林大爺點點頭,吩咐了照顧林軒瑾的小厮幾句,又怕林軒瑾坐着影響傷勢,便讓他躺下休息,拉着王氏匆匆離開。

  “瑾哥兒他受了傷。”王氏擰着眉,心疼的踟躇在院門口。

  林大爺點頭輕嗯一聲,“既婉姐兒帶人瞧過,應是沒有性命危險的,咱們也回吧。”

  王氏攥着繡帕,心事重重的回到正院,才低聲問出口。

  “大爺,瑾哥兒…他可是在做什麼不可宣揚的差事,這又是受傷,又是……”

  林大爺擡手制止王氏接下來的話,拉着她走到裡間坐下。

  “瑾哥兒既不讓提起,又特意交代曼香是被趕出府的,應是那差事,不能被外人猜到,你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該如何就如何,莫讓人瞧出端倪。”

  王氏心有餘悸的點着頭,“我明白,可瑾哥兒那邊…你也要勸勸才是,什麼功名利祿,可是都不抵命重要啊。”

  “上次剿匪一案,他為着那身官服隻身犯險,差點搭上性命,這次又是如此,讓我如何能放下心。”

  她知曉長子定是為着林家能有一席之地拼搏,否則什麼重要的隐秘,會輪到他這個初入官場的五品官去做。

  “怕也是旁人不肯沾手的危險事,他不顧安危的接了來。”

  林大爺歎口氣,“放心吧,我會看着他的。”

  他雖也擔心,可更多的亦是驕傲,林家以往發迹是靠姻親,靠人脈,而長子,卻都是腳踏實地,自己拼搏而來,也這樣的實力,才能真正在貴族中立足。

  ……

  王氏因着林軒瑾的傷,林清婉的婚事,愁的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覺。

  更多的也是對林軒瑾的自責,她一直想彌補長子,可竟連他何時出府的都不知。

  雖知曉他與曼香是另有隐情,可她卻依舊不曾關心,到最後,甚至失了耐心,還存了怒氣,本欲問責。

  “我這個母親,竟是連婉姐兒那當妹妹都不如。”她幽幽一歎,眼角濕潤。

  王氏心裡思慮重重,難以入眠,清華院中,亦挑着燭火。

  林清婉身着中衣坐在床榻上,外面罩了件鶴氅,裹住月白裡衣,隻露出一張绯紅的小臉。

  “你今日委實太過張揚,怕是今日起,我就成了這盛京城中,人們茶餘飯後的消遣。”

  “那又如何,也剛好讓那些貴族世家,都認識了你,知曉你的存在。”

  周暮負手而立,緩緩走了過去,臉上是清澗笑意,隻眉間卻透着淡淡疲憊。

  “明日起,旁人再談起你時,便不是林小姐,而是我周暮的未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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