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川山涼子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藤原原一和松田陣平他們有了聯系,剛開始自己還不知道,有一次受傷後想自己待在公寓裡等着恢複,結果哐哐哐三個人直接敲開了他的公寓。
美其名曰,“知道某些人不好好照顧自己,所以抽空來了”什麼的。
一次他以為是意外,第二次第三次他就察覺到不對勁了,這分明是有人在告狀嘛!後來研二“說漏嘴”了,他才知道藤原原一竟然那個“叛徒”,追着他打了好幾天大概就是見一次叫一次藤原那種程度。
但是藤原原一似乎已經習慣了,如今拿出松田陣平萩原研二伊達航來威脅他已經是輕車熟路的事了。
诶?川山涼子突然反應過來,有些心虛,這是不是也代表他受傷太多次了啊…
“唔!”
“痛痛痛!”
藤原原一的微涼的手掌混着藥按在手臂上,壓的川山涼子差點叫出來,要往後躲,可是空間本就不大,再躲也躲不到哪裡去,隻能咬着牙,任由藤原原一用勁把淤血推開。
“他那一拳真的很結實,”起碼小臂已經腫起來了,發紫了,川山涼子龇牙咧嘴的,見藤原原一擡頭看過來,連忙正色,“想學。”
不知道他剛剛在想什麼,藤原原一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幫他上藥。
“那家夥的确挺厲害的。”
“你和他有過節嗎?”川山涼子看着藤原原一的腦殼,有些蠢蠢欲動。
“誰?赤井秀一?”藤原原一愣了下,擡起頭,“沒有。”
川山涼子收回悄悄擡起的手:“可是你們看起來随時都會打一架。”
“…那種情況,不打起來才怪吧,”藤原原一一時不知道川山涼子是在開玩笑還是真這麼想,“我查他身份,這一件事就足夠讓他把我拉進黑名單了。”
“而且他可是FBI啊。”
“雖然我知道公安很讨厭FBI的人指手畫腳,”川山涼子想起剛才的事情,“但是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啊,你剛剛絕對是故意那個樣子的吧!”
“咳,主要是當時的情況很複雜,我沒想到你認識他。”
說到這個藤原原一就有些頭疼,他本來是打算單獨和赤井秀一談的,而且已經做好打一架的準備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他單方面被打,但是結果肯定是交易達成。
因為無論是卧底這一方面還是赤井秀一父親消息這方面,他都是站在有利的那方。
雖然很有可能被那個男人掰到不利的那一方。
感受到他的不爽,川山涼子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腦殼:“實際上我也沒想到能再見。”
在今天之前,川山涼子對秀還是叫赤井秀一吧,他對赤井秀一已經沒有太多印象了,就像當時他和景光他們說的,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那雙眼睛,墨綠色的眼睛。
今天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更多的留存在記憶中的是感覺,警惕着的,如同狼一樣的氣息,比他們初見時更為濃烈,驚覺的同時,想起那時候的事,忍不住有些感歎這個人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好了,”藤原原一輕輕拍了拍包紮完的胳膊,“之後再說吧,晚上我來接你。”
“對了,别太相信那個FBI。”
“嗯嗯,我明白。”
川山涼子點點頭,收回胳膊,活動了兩下,應該是沒傷到骨頭,等他忙完這邊的事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那我走了。”
其實對赤井秀一與其說是信任,不如說是想要合作,當時他并不是一時沖動跟上去,而是站在一個公安的角度。
而赤井秀一估計是猜到了他會有動作,才引他去那個小巷。
不過
現在想想,還真是危險,當時自己确實有些不理智了但是無論萊伊是否是真的是組織的人,對他來說,都有好處。
如今更是确定了萊伊的身份。
那麼,也就是說景光和zero的敵對方少了一個。
手機響了一聲,是小田切敏郎發來的消息。
信本良三已經搶救成功了,被安排在一個病房裡保護起來。
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川山涼子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信本良三如今昏迷,公安也在短時間内得不到組織的消息。
但組織既然敢光明正大的行動,也就意味着他們接下來會想盡辦法殺掉病房裡的信本良三,這是公安守株待兔的機會。
川山涼子按亮小田切敏郎給他發的樓層,站在電梯的後方,看着每層下去上來的人,聽見哭聲祈禱聲,有些走神。
他并不喜歡醫院,不僅僅是因為在這裡他親手送走了兩個他的家人,更是因為醫院紛亂複雜的情緒。
喜悅、痛苦、不可置信、壓抑不堪,像是在一張紙上畫上不同的顔色。
對醫院最初的印象也隻是心理醫生手中彩色的畫筆,拿着那些筆,把感受下來的情緒畫下來是他最常做的事情。
什麼時候開始脫離醫院的呢,他走出電梯,潔白的牆面上落下白色的光,影子從上面匆匆走過。
大概是涼子離開以後。
他懂得了最讓他清醒明白的情緒“難過”,那個時候,母親為了轉換他的心情帶他轉學去了另一所學校。
再去醫院,便是後來媽媽離開的時候。
這麼想來真的很神奇啊,他并沒想到會再同赤井秀一見面,還是以這種方式,就像那個時候他沒想到過會遇到這麼個人一樣。
如果不是時機不太對,或許會問他要不要喝一杯自己膽子好像變大了呢,川山涼子調侃着自己。
不過其實那天赤井秀一和他說的很多話都實現了。
例如“或許隻是還不到時候”“你不用像别人一樣”的話。
那一句“還不到時候”在“酒局”結束的第二天,就實現了。
同赤井秀一告别,他便回到了酒店,小小的房間裡堆滿了他和母親的東西,屬于母親的那間房已經被退了那本來是川山涼子以“一切結束後可以再玩幾天”的理由定下的,但這個時候看來,已經是不需要了。
坐在地毯上,他将母親的東西又收拾一遍,從衣服到織到結尾就差收線的毛衣外套,從發夾到婚戒,到最後媽媽放在病房床頭櫃上的那封信。
那封信他一直沒有拆開,就算護士小姐說,他的媽媽曾經囑托過,一切結束後,一定要讓他打開這封信。
他難得執拗了一次,但是或許是喝多了,腦袋暈乎乎,拿着那封信,看着信封上那幾個字就看了好久好久。
【涼介,我的孩子】
然後暈乎乎的睡過去,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
信封落在他的手邊,依舊是那幾個字。
明明沒有什麼,甚至連信的内容都沒有看,他就那樣倒在地毯上,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隻是時間到了。
所謂的借酒消愁,傾訴都沒有用,這時候那些他口中的情緒才湧上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又或許什麼都沒在想。
隻是清楚的意識到,哭完之後,就要開始一個人好好生活。
“川山,這邊。”
啊,小田切前輩,川山涼子聽到聲音回過身。
見人走過來先确定了一下,确保是本人後,才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好,莫名有些心虛:“前輩。”
似乎是察覺到他手的動作有些不對,小田切敏郎遞東西的動作偏了偏:“剛剛的監
控視頻。”
“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先回去。”
小田切敏郎是聰明人,但是這不代表他會放過線索,雖然款式一樣,但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川山涼子耳朵上帶的并不是之前的耳機,而之前他們通話突然終斷,估計是因為耳機被損壞的緣故。
當時耳機裡打鬥的聲音他也聽到了,看來川山涼子的手臂就是那個時候受的傷。
“抱歉,前輩。”川山涼子知道開車的人在想什麼,但是他不能說,這件事情就算是上層,他也會保密的,至于借口…就靠藤原原一背鍋了雖然原本就有一份。
“違背原則嗎。”
“事實上,我不知道,”對問出這個問題的人笑了笑,“我不清楚公安的原則是什麼,甚至有時候并不想去遵守。”
“與其說是原則,不如說是底線。”
就像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樣,他們比自己還要痛苦,偶爾川山涼子偷偷跑到萩原研二的公寓裡,兩個人倒在床上說着關于那兩個人的事情在他們的對話裡,這兩人在外人面前漸漸變成“youknowwho”的形象。
但是那兩個人始終堅持着,今天遇到的赤井秀一也是。
“…你剛才的發言很危險。”
小田切敏郎停下車,看向坐在副駕駛的人,可是這人隻是笑着用食指在唇邊比了一下。
“那就拜托小田切前輩了。”
“…下車。”這是奇怪的人,小田切敏郎扭過頭去,打開車門。
“好的好的~”
看着他從車上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高興起來的神情,小田切敏郎一開始那個問題又冒出來了,這個人的性格為什麼這麼跳脫,他是帶着面具嗎。
川山涼子如果知道他在想什麼,估計晃晃手指頭,說:“這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畢竟他一些情緒還是從研二他們那裡學的。
兩人坐上電梯,本想直奔審訊室去,結果半路遇到江村圓,被叫住。
“前輩,有個消息。”
“看守死了?”
這真是個大消息,兩個人的臉直接黑了下來。
“資料呢。”
“在這裡,”江村圓把還未來得及整理的資料遞給川山涼子,又将另一份遞給小田切敏郎,“上面下來通知,接下來信本良三的事情由小田切前輩負責,看守事件交由川山前輩。”
“……”不知道上面到底要幹什麼,反正川山涼子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是還是和一旁的人打了聲招呼,“前輩,之後拜托你了。”
“嗯,那我就先走了。”小田切敏郎自然懂他的意思,這兩件事情肯定是有關聯的,既然上面把這兩件事情分開,就說明這其中的事情是他們一方無法觸及的。
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不能查。
川山涼子剛剛的言下之意便是,我們稍後再議。
等小田切敏郎離開,川山涼子看向一旁的江村圓,上前一步,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說吧,出了什麼問題。”
剛剛見到的時候,他就察覺到江村圓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如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那情緒暴露的更加明顯焦躁不安,甚至帶着一絲絲慌亂。
他心下突然有個猜測。
“江村前輩出事了?”
“我父親那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