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的是,孩子找到了。
于敬亭兩口子開拖拉機過來時,在孩子奶奶院子前看到了抱着膝坐地上的孩子。
老太太沒從王卉身上占到便宜心有不甘,連帶着看孩子也不順眼。
孩子一路走過來已經天黑了,狠心的老太太硬是不開門,都沒給孩子弄一碗飯吃。
這孩子又餓又累,天黑了也不敢亂走,隻能坐在奶奶門前,失魂落魄的小可憐。
王卉看到閨女這樣心都要碎了,抱在懷裡嚎啕大哭。
穗子也掉眼淚了,要當媽媽了,看不得這樣的畫面。
一邊吸鼻子一邊趁機教育于敬亭:
“你以後可千萬得學好。”
跟違法沾邊的事兒,那是碰都不能碰的。
耽誤自己不說,影響下一代,甚至幾代人都翻不了身。
于敬亭翻了個白眼。
“你還有功夫操心别人家的事兒,還是想想你自己吧。”
竟然帶球開拖拉機,這個賬是必須要算的。
王卉哄好了孩子,又氣不過,對着前任婆婆的大鐵門一通狂踹。
屋裡燈開了,卻沒有人出來。
站在院子外,還能聽到屋裡傳來的罵聲。
前任婆婆在屋裡罵得特别難聽,什麼克夫克子掃把星,就是吃定了王卉進不來。
沒離婚時,婆媳的感情就處不好。
現在聯系倆女人的紐帶沒了,關系更是糟糕如仇人。
王卉氣這老太太有什麼氣都該對着自己來,怎麼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在外面。
虧得孩子命大沒出事,這要是遇到壞人怎麼辦?
穗子也跟着氣,站在王卉邊上跟着一起喊話。
“虎毒不食子,這孩子到底還是你們家的血脈,跟着你們的姓,你們怎能這麼對她?”
“喪門星的朋友也不是好玩意,你也克夫!你還克子!你××........”
屋裡罵起髒話來了。
穗子滿腹才華,對付潑婦毫無卵用。
于敬亭拍拍她肩膀,示意她退後。
對付這路貨,還得是專業人士出馬。
清清嗓子,氣沉丹田。
“屋裡那個為老不尊的玩意,敢不敢出來讓爺爺我罵你幾句?你挺能罵啊,倆大嘴唇子切下來,能裝一盤子吧?”
屋裡安靜了一會,窗簾掀開一角,一張老臉正偷偷窺視。
“王卉!怪不得你敢上門鬧騰,原來你有了新相好的?是不是跟我兒離婚前,你們就好上了?”
王卉氣得直哆嗦,于敬亭才多大啊?
這老太太是眼睛瞎了?
“崩氣,她就是想激怒你,跟人對罵誰先生氣誰就輸了。”
于敬亭回頭勸了句,從兜裡掏出煙,揮手示意穗子站遠點。
穗子一看,好家夥,煙都掏出來了,這是上來瘾了吧?
不罵完一根煙,他怕是不會走了。
跟王卉退到拖拉機上坐好,順便示意王卉捂着孩子耳朵——就她家街溜子這罵功,小孩還真不能聽。
容易學壞。
于敬亭吸了口煙,吐了個煙圈,正式發力。
“裡面那個玩意,躲屋子裡跟我裝烏龜呢?淬,我這麼說,可真是對不起烏龜,烏龜熬湯還能壯那啥,你熬湯藥死一片!”
“對了,你應該就是你爹喝了王八湯才生下來的吧?要不你咋那麼醜?”
“你是敵敵畏喝得少了,還是農家有機肥催出來的?隔着這麼遠,我咋還能聞着你身上那股刺鼻的人渣味?”
五分鐘後,穗子打了個哈欠,于敬亭強火力輸出把周圍鄰居都吵醒了。
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全都開着燈在屋裡圍觀。
王卉目瞪口呆,感覺有生以來就沒見過這麼能罵的。
于敬亭自打跟穗子學文化課後,現在罵人跟更高端了,中英文輸出,還不帶重樣的。
屋裡剛開始還能回幾句,現在一句都不敢回了,鴉雀無聲,燈都關了。
“關燈裝死是吧?行,老子作詩一首送給你!半夜三更,老太太不點燈,去趟廁所,掉進茅坑!”
“噗!”穗子被他逗笑了。
還挺押韻呢。
“你這從小缺鈣長大缺德的玩意,吃幾口屎都算補鈣了!全國人民都知道你有病,可你表現的也忒明顯了!”
于敬亭殺瘋了,根本停不下來,光罵不夠,還想唱。
“接下來,我為大家演唱一首《守寡老太放屁拿大獎》,僅此此歌獻給東崗路438号的守寡周老太,順便替周老太征婚,渾身是病心眼不好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頭子優先——”
穗子一聽還要唱,忙拽他。
“差不多得了,這附近鄰居還有孩子呢。”
光聽那個歌名,用腳丫子想也知道詞兒肯定不是好玩意,可别教壞孩子。
于敬亭這才不情不願地停下,把煙頭扔地上,轉身。
屋裡被他氣得心髒病都快犯的老太太看他要走,松了口氣。
“我改明兒來給你吹唢呐啊!我吹哭七關可好了。”
于敬亭殺了個回馬槍,替天行道這事兒,他還是挺喜歡做的。
王翠花聽到拖拉機聲,迫不及待地跑出來。
看到于敬亭迫不及待地說道:
“可不得了,穗子開拖拉機跟王卉走了,你快點找找去啊,這麼晚了,可别出啥事!”
于敬亭歎了口氣,拍拍他娘的肩膀。
“多吃點山核桃吧。”
“為啥?”
“補腦啊,她開拖拉機,我開的這是啥?”
王翠花一琢磨,對啊,等會,她有點亂啊......
“娘,我沒事。”穗子從後鬥下來,一臉堆笑。
老于家娘倆點燈,準備連夜批評穗子。
主要是于敬亭想審,王翠花看穗子沒事就不打算說啥了,奈何于敬亭拽着她,不讓走。
娘倆坐床上,雙手環抱,造型一緻。
穗子規規矩矩地坐在闆凳上,跟個受氣小媳婦似的。
“陳涵穗!你認識到自己錯了嗎?!”于敬亭拍了下床。
“嗯嗯嗯。”穗子點頭如搗蒜。
“下次還敢不敢了?”
“看情況吧,我對我的開車技術還是有信心的。”
“這倒是,我大兒媳婦真是幹啥啥像樣,拖拉機都能開,啧,這要是咱家還在村裡,穗子妥妥的模範婦女啊。”
于敬亭瞪他娘。
“老太太你哪兒邊的?!”
讓她審穗子,誰讓她贊美這個膽兒大包天的小娘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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