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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楊彩虹跟于敬亭是同班同學,穗子作為高他們一屆的“學姐”,也對楊彩虹有印象。

  之所以印象如此深刻,全是因為上學時,于敬亭在講台上念檢讨,楊彩虹那個班級站排剛好跟穗子班挨着。

  穗子清晰的記得,楊彩虹跟同學說,于敬亭把她堵女廁所了。

  她永遠記得,還在讀初二的自己,聽到初一的楊彩虹說“堵女廁所”時,心裡是有多震撼。

  對于敬亭的壞印象,又多了一點。

  楊彩虹這會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

  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眼睛不大滴溜溜轉,倆厚嘴唇嘚啵嘚啵動個不停。

  打從上了拖拉機,這嘴就沒閑着。

  “鐵根,你這拖拉機可真快啊,比牛車好多了。”

  于敬亭的手插在穗子給他做的棉車把套裡,保持着他酷酷的表情,也不接話。

  這一幕在穗子看來,還有點喜感。

  穿着軍綠色大棉襖的男人,頭戴軍棉帽,土的标準,雷的可愛。

  農民冬天大多都穿成這樣,于敬亭自诩王家圍子第一潮男,脖子上圍着媳婦手織米白色許文強同款圍巾,彰顯不同品味。

  再配上這桀骜不馴的小表情,這雙手開手扶拖拉機的“壕氣”造型,簡直是農村低配版的霸道總裁。

  總裁都是要開豪車的,他這頂多算是霸道村夫。

  穗子給自己腦補樂了。

  隻可惜沒有相機,要不拍一張留念,多好玩。

  “鐵根,你餓不餓?我這有饽饽!”

  楊彩虹從兜裡掏出饽饽,剝開紙,站起身把身子探到前面,試圖把饽饽湊到于敬亭嘴那。

  穗子皺眉。

  “草!”于敬亭把拖拉機停下,扭頭對着楊彩虹罵,“你傻×?!”

  本來他是想給媳婦個驚喜的,結果被楊彩虹這個傻×黏上。

  更氣人的是,楊彩虹在那哔哩哔哩叨叨叨,他家内個小娘們竟然不吭聲!!!

  就不知道幫他怼兩句傻×嗎?于敬亭這股怨夫的氣,都撒在楊彩虹身上。

  “鐵根,你咋了.......”

  “你叫他鐵根他當然不高興了。”穗子在心裡又惡趣味地補充了句,應該叫他,皇甫鐵根,或者是西門鐵根。

  多霸氣,這才匹配他開拖拉機尊貴奢華的身份。

  “我跟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同學,還坐過同桌,都叫習慣了麼......你不喜歡我叫鐵根,那我就叫你敬亭,是不是你媳婦不高興了?”

  楊彩虹讪讪地收回手裡的饽饽,低頭委屈地說:

  “我喂你吃饽饽,你媳婦誤會了吧?怪我不好,我就是看你沒吃早飯才......我沒想那麼多。”

  這話說的,好像是穗子多想似的。

  穗子躺槍,有點無辜。

  她在那腦補“霸道村夫愛上我”的故事呢,哪有功夫看戲多的楊彩虹。

  “你能老實坐着就坐着,再敢亂蹭就滾下去!”于敬亭咆哮。

  憐香惜玉這種品質,他從小就沒有。

  “你長點心!”于敬亭怼完了楊彩虹,又對準穗子,本想吼兩句。

  小娘們,你就不能幫你爺們拍拍身邊嗡嗡亂叫的大蒼蠅?

  話到嘴邊,看穗子小臉紅撲撲的,大眼水汪汪的,心咚地被擊中。

  草,他媳婦為啥這麼好看!好看到犯規!

  楊彩虹被于敬亭罵的都快哭了,聽到他又怼穗子,擡頭等看穗子倒黴。

  卻見于敬亭把邊上的毯子拽過來,圍在穗子身上,從腦袋到身子,都給裹上,裹好後又捏了穗子的鼻子一下。

  “冷了就喊我,懷裡的暖水袋要抱好,知道嗎?”

  楊彩虹打了個噴嚏,羨慕地看着穗子暖和的毯子。

  “穗子,你這毯子挺大的,要不咱倆一塊圍啊?”

  “你坐不坐?”于敬亭不悅。

  楊彩虹隻能憋屈地坐到原坐,求助地看穗子。

  拖拉機後鬥還是挺冷的,也沒有個棚。

  老于家把穗子當個寶貝似的,捂的嚴嚴實實的,還給揣了個熱水袋。

  楊彩虹沒有這麼細心的家人,隻能眼巴巴的看着穗子。

  越看越來氣。

  穗子身下坐着王翠花做的雞毛墊子,又厚又軟。

  身上披着厚毯子,懷裡還抱着個暖水袋。

  楊彩虹啥也沒有,坐在包袱上,看穗子眼饞。

  “穗子,你都有毯子了,還用熱水袋啊?”言下之意,熱水袋給我抱着呗?

  “嗯,用的。”穗子言簡意赅。

  其實她用不用都行,本來是想給楊彩虹的。

  但鑒于楊彩虹剛剛戲那麼多,穗子又不打算給她了。

  于敬亭這才滿意,哼,小娘們表現的不錯。

  楊彩虹拿個破饽饽就想收買他,搶他媳婦的暖水袋?!做夢去吧!

  穗子能感覺到,楊彩虹對于敬亭有好感,拼命獻殷勤,可她家街溜子根本get不到。

  他是加強版的鋼鐵直男。

  楊彩虹心裡罵穗子小氣,賭氣闆着臉不說話,想用冷酷表達自己的不滿。

  可惜,穗子有社恐屬性,不看她,get不到她單方面發起的“冷戰”。

  “你跟杜仲聯系了沒?”穗子開口,自顧自地說道,“得留個聯系方式給他。”

  等開春了,山裡的藥材能采的就多了,要跟杜仲做買賣。

  楊彩虹看穗子說了這麼一長串,眼裡閃過幸災樂禍。

  鐵根開拖拉機時讨厭女人叨叨,他對自己一臉不耐煩,肯定也會吼他家的這個胖婆娘的。

  “嗯,已經把地址給他了,他也給我留了電話。”于敬亭心平氣和,一點火氣都沒有。

  楊彩虹有點驚訝,心裡琢磨,可能這倆人說的正事兒,所以他不發脾氣?

  “我這還給你揣了個鵝蛋呢。”

  “一會吃,你帶的鹹鵝蛋還是煮的?”

  楊彩虹瞠目結舌的聽着小兩口一人一句唠家常,于鐵根不是最讨厭話多的女人?

  她跟于敬亭當過一年同桌,一年都沒聽他跟她說幾句話。

  偶爾跟他搭個話,也是滿臉不耐煩。

  這個跟穗子從鵝蛋讨論到城裡能不能養雞的話痨,是誰?!

  “穗子,你跟杜主任共同語言特别多吧?你倆都讀過書,跟我和敬亭這種沒讀過書的不一樣呢。”

  楊彩虹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愉快的聊天氛圍被打破了。

  于敬亭眼一眯,他這腦力怎麼會聽不懂這讨厭的女人再挑撥離間。

  正想發作,他家内個軟軟糯糯可可愛愛的小媳婦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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