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我在八零追糙漢

第385章

  “哥!咱爹沒了!沒了!!哇~”

  姣姣沖進院,嗷一聲哭出來。

  哭得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嫂子的信任,嫂子把任務交給她,她竟然辜負了嫂子!

  上個廁所的功夫,親爹沒了!

  穗子擡頭瞅了眼,小六遠遠地站在院外,沒有跟着姣姣一起進來。

  于敬亭也看到了,眯了眯眼。

  看起來,他老子這個跟班,鬼心眼不少。

  姣姣不知道四爺是被于敬亭捉回來的,但是小六肯定知道。

  但小六瞞着姣姣,讓姣姣一路跑回來,他不進院,站在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如果于敬亭要追究,他撒腿就能跑。

  老大都可以不要。

  穗子看了于敬亭一眼,小兩口交換了個眼神。

  四爺是他們的親人,可小六不是。

  防人之心不可無,遇到這樣的事兒,多留點心眼,總是沒錯的。

  穗子趴在姣姣耳畔,小聲說了幾句,姣姣不哭了,含着眼淚問穗子。

  “嫂子,為啥不能對小六說,那是咱爹啊?”

  爹就是爹,怎麼還不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嫂子教你一句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雖然不至于把世上所有的人都想成壞人,但能讓我們毫無芥蒂信任的,隻有家人。”

  姣姣似懂非懂。

  但她知道,穗子說的話,在這個家裡是絕對正确的,現在不懂不要緊,以後總能在某個不經意間,想起穗子教她的這些做人道理。

  于是,姣姣轉身跑向院外,跟小六說了幾句,小六滿臉狐疑。

  “我們四爺,沒在你家?”

  姣姣把頭搖晃成撥浪鼓。

  “哎,小丫頭,我們四爺到底跟你什麼關系啊?他怎麼對你那麼好呢?”小六試探地問。

  姣姣繼續搖頭,按着嫂子叮囑的,一問搖頭三不知。

  小六見她年紀不大,以為她不會撒謊,隻能去别的地方找。

  于敬亭抓四爺時,小六躲起來沒看到,所以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于敬亭捉走了四爺。

  屋裡,四爺目睹了穗子教育姣姣的一幕,雖然穗子趴在姣姣耳邊說的話他沒聽到,但那句“防人之心不可無”,四爺聽得真切。

  心裡暗自佩服。

  僅憑這一件事,他就看出來,穗子絕對不是個普通姑娘,考慮事情真是面面俱到,這眼界一般人可沒有。

  原本他是想出去跟穗子叮囑幾句,對小六說話要保留幾分,因為小六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小弟,但嘴并不牢,萬一把翠花娘幾個的消息洩露出去,引來他的仇家報複就麻煩了。

  王翠花躺在床上,想仔細看看四爺,眼神又不敢直接看,便看向四爺邊上的椅子,不怎麼自在地問:

  “坐啊。”

  “哎——我這身上髒,站着就行。”四爺比王翠花還拘謹。

  穗子透過玻璃看到這拘謹的一對,搖搖頭感慨。

  “這可真是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若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陰差陽錯,公婆該是多好的一對夫妻。

  分開十年,總是難免有些隔閡吧,公公還失去記憶了,這可怎麼相處啊。

  穗子憂心忡忡,頻頻往屋裡望。

  于敬亭一把摟過她。

  “走啦,就老頭那個臉皮厚度,你完全不用操心,頂多兩天,他就得鑽咱娘被窩。”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直白?!”穗子被他刺激到了。

  她這文藝女青年,想得都是傷痛文學,什麼十年生死兩茫茫啊,我們的愛會不會還在啊。

  于敬亭一句“鑽被窩”,把文藝女青年的傷感撕了個稀巴爛。

  “我這是對咱家老頭有充分的認知,放心吧,那倆人不用你操心,咱倆娃都快醒了,趕緊進屋看孩子去。”

  “我找咱爹去~”姣姣蹦跶着要往王翠花屋裡鑽。

  于敬亭一把拽着她脖領子,給姣姣勒得吐舌頭,好懸沒翻白眼。

  “于鐵根你幹嘛!”

  “人家倆唠嗑,你過去幹嘛?走走走,跟你嫂子一起看孩子去。”

  姣姣嘟嘴。

  新鮮出爐的爹,熱乎勁兒都沒過,她還想仔細看看呢。

  “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看,不差這一會。”穗子哄姣姣,順勢往屋裡看。

  四爺已經從站在屋中央變成站在床邊了,幾秒的功夫,距離一下縮那麼短。

  看來于敬亭說得對,老于家的人都有社交牛皮症,她大可不必那麼悲觀。

  屋裡,王翠花局促的跟個小姑娘似的,察覺到四爺就站在她床邊,她坐起來,看着前方的空氣問道:

  “我給你倒杯水。”

  “别介!你躺着,剛手術别亂動,我給你倒——還是算了。”

  四爺瞅瞅自己的手,雖然擦了,可還有酸西瓜汁的味兒呢。

  “一會讓鐵根帶你洗澡,我這還有你留下來的衣服,當年老太太說讓燒了,我沒舍得。”

  王翠花說到這,眼淚唰掉下來了。

  留衣服是為了睹物思人,誰能想到,人竟然還活着呢。

  “别哭啊,哎,你再哭,我給你擦眼淚了!你聞聞我這手——”四爺一看她哭,心滋滋疼,手忙腳亂還不敢上前擦眼淚。

  腦子裡出現一副畫面,他問:“我之前是不是也這麼跟你說過話?”

  王翠花原本還在哭,聽他這麼說,噗嗤又笑了。

  “鐵根小時候炸廁所,不小心迸了你一身,你把兒子打了個半死,我心疼的掉眼淚,你也是這麼說的。”

  再哭,我就給你擦眼淚了!你聞聞這手——yue!小兔崽子給我滾過來!

  這段對話同時出現在倆人腦中,四爺也樂了。

  “鐵根從小就這麼混?”

  四爺對“敬亭”這個名字毫無印象,可是一說“鐵根”,心裡就熱乎,這才是他起名的風格。

  “你還有臉說?他這樣是随了誰?他才十歲啊,你就領着他到處招貓逗狗,長大後要不是遇到穗子走正道了,現在還在村裡當街溜子呢。”

  王翠花隻是随口一說,聽在四爺耳朵裡,卻是五味雜陳。

  “這些年,你們母子是怎麼過來的啊......”

  王翠花鼻子一酸,本想問他,你到底死哪兒去了,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

  “都過來了。”

  一句話,将十年的困難濃縮其中,走過去的是回憶,走不過去的才是坎兒,王翠花心裡的坎兒,在見到四爺的瞬間就成了回憶。

  可四爺的心裡,卻因這句掀起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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