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看着手心裡黑乎乎的東西，解釋道。

　　“說是緩解我痛苦的藥，還說我若願意繼續為吳勇達效力，留在東宮當暗棋，便讓我從此遠離紅石散的折磨。”

　　蘇音說完後，嗤笑一聲，“這番話，大概隻有三歲的孩童才會相信吧？”

　　吳勇達從來不是心善之人，明知她早已投靠太子，怎麼可能還願意給她生的機會？

　　淩晏眉毛一挑，“和你之前吃得不一樣？”

　　“……”

　　她哪裡還記得這些。

　　“緩解痛苦的方法有很多種，”蘇音捏着黑色的藥丸看了看，放回瓶子裡，遞給淩晏，“可最徹底的隻有一種。殿下可以讓高太醫看看，我覺得，是毒藥的可能性大些。”

　　以吳勇達的性格，淨山寺沒把她弄死，總得想别的辦法才行。

　　她的存在就像是對方心頭的一根刺，欲除之而後快。

　　淩晏伸手接過，放在袖子裡，“天快亮了，再睡會兒吧。”

　　“嗯，殿下也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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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行江面，是聽不到雞鳴聲的，但隊伍裡大多數都還是屬于勤快人，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起身，站在船頭看日出。

　　尤其是那些沒怎麼出過遠門的閨閣小姐，更是肉眼可見地興奮，站在船頭相互招手示意。

　　等太陽終于從水面升起，光線自橙紅逐漸變白，讓人不敢直視，才三三兩兩地往船艙裡走。

　　隻有零星的幾條船上沒動靜，包括太子在内。

　　燥熱的陽光透過紗窗，照亮蘇音的房間，也順道将她從睡夢中喚醒。

　　身上的痛意已基本退去，鼻尖卻仍有苦味，是高術在她旁邊的房間煎藥。

　　蘇音覺得有些餓，起身拿了兩塊點心吃，撩開珠簾往外走，一眼就看到坐在羅圈椅上看書的人。

　　“殿下。”

　　“起來了？”淩晏擡頭，上下打量，“感覺如何？”

　　蘇音走到他旁邊，自顧倒了杯水，“好多了，多謝殿下昨夜的照顧。”

　　尤其是那些她痛糊塗了才會說的話，也沒被淩晏忽略，好脾氣地應答。

　　“不客氣，”淩晏關心的反倒是另外一件事，“聽說你之前對那個叫殊九的侍衛有意？”

　　“咳咳咳……”

　　蘇音：“殿下能不能别在我喝水的時候說這些？”

　　“不要扯開話題，就問你是不是。”

　　“不是。”

　　就算是，那也是以前的蘇音，跟她現在沒有絲毫關系。

　　淩晏翹了翹嘴角，對她這個回答還算滿意。

　　“殿下何時喜歡打聽這些八卦了？”

　　多少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都能被他翻出來。

　　淩晏擡手招她過來，把手邊的墨條交給她，“也得看對誰，不是誰的八卦我都有興趣。”

　　蘇音手執墨條在硯台裡輕輕摩擦，一時不知作何回答，于是轉移話題，“什麼時候可以用早膳，有些餓了。”

　　淩晏提筆蘸墨，邊寫邊說，“高術煎藥的時候，我順道讓他熬點粥，現在也應該快好了吧。”

　　高術走進來時，剛好聽到這一句，暗暗翻了個白眼，故意把甲闆踏得咔咔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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