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裴玉瞪大了眼睛，後退一步，後背猛地抵在了牆上。

　　面前的絕世美人面頰和眼眶都是豔紅的，長長的睫毛顫抖，呼出的酒氣滾燙。

　　凹凸有緻的身體貼上來，裴玉幾乎從腳尖到頭頂都發麻。

　　裴玉深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聲音有點啞：

　　“沐之，你醉了。”

　　沐之擡眸看她，潋滟的眸光帶着近乎鋒利的笑意：

　　“我沒醉，我心裡清楚得很。

　　“你喜歡我，是不是？”

　　她毫不留情地将這層窗戶紙捅破。

　　沐之見得太多了，演的也太多了，喜不喜歡，真不真心，也看得太多了。

　　裴玉喜歡她，第一眼看到裴玉的時候，她就已經意識到了。

　　沐之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

　　“既然喜歡我，那就親我，抱我，占有我。這都不會？”

　　沐之和裴玉越貼越緊，幾乎快要讓裴玉喘不過氣來。

　　後背是冰冷的牆，前兇是滾燙熱烈的心上人，裴玉的心髒都跳得發疼。

　　這幅赤裸裸勾引而又放蕩的模樣，恐怕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沐之從來沒有和男人做過那種事情。

　　她太魅惑又太有手段，幾個眼神就能讓那些金主有求必應。

　　以至于當沐之想到，自己的處子之身将會交給自己死敵的時候，她想，不如先找裴玉。

　　第一次和女生，恐怕還會舒服一點，不至于那麼惡心。

　　酒氣夾雜着她身上誘人的香水味，幾乎将裴玉整個人籠罩了進去。

　　裴玉比沐之高上一頭，她拼命仰頭，才能呼吸到一點冰冷的空氣，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是的，我喜歡你。”裴玉承認地也果斷，“但是你不喜歡我。”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

　　“你隻是現在需要這樣的事情……但不是因為我。随便一個人，你不讨厭的人，都可以，是嗎？”

　　沐之睫毛顫了顫，沒有說話。

　　顯然是默認了。

　　裴玉的聲音有點大起來，似乎是在忍耐着某種憤怒的情緒：

　　“沐之，我不想因為這樣……你不應該……”

　　沐之猛地推了一把裴玉，自己踉跄着往後退了兩步，發絲散亂，雙目赤紅：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對，我就是放蕩，我就是和誰都能上床！

　　“沐之就是這樣的人，你第一次知道嗎？”

　　她說着，竟是笑起來，笑得撕心裂肺，像是用盡最後一點力量不斷綻放又腐敗的花。

　　“我就是這麼惡心，你他媽不願意就滾遠點，滾！”

　　她聲嘶力竭，無法控制的情緒幾乎要沖破她的血管和肌膚。

　　沐之眼前一片血紅，随手抄起一個杯子，狠狠地朝着裴玉砸了過去！

　　她本以為裴玉會躲，可是裴玉居然一動不動。

　　那個杯子砸中裴玉的額角，玻璃碎裂，她的額頭流下一道鮮血。

　　沐之眼前一片模糊，以至于眼前那人的臉都看不清。

　　所以，她也無法分辨，對方是在用什麼眼神看她。

　　看一個瘋子的眼神？厭惡、憐憫，還是輕蔑？

　　她無暇顧及，也不想知道，隻覺得自己最後的一根弦已經快要斷了。

　　裴玉走了出去。

　　沐之站在原地，喘息着，哽咽着掐緊了掌心。

　　哈，果然她這樣的人，誰都不想要吧。

　　看到她的真面目了，快點逃走吧。

　　房間内安靜下來，沐之近乎脫力地将自己砸在了床上，用被子死死蒙住了自己的腦袋。

　　毀滅吧毀滅吧毀滅吧……

　　喉嚨在灼燒，太陽穴在刺痛，胃部的酸痛翻湧。

　　沐之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要睡覺了，要保證自己的精力和狀态，不然會蒼白不好看的。

　　可是身體還是輕微地顫抖着，控制不住。

　　正當她想要去翻找很久沒吃的安眠藥的時候，忽然，後背有一雙手靠了過來，将她牢牢抱住。

　　她沒走？

　　沐之腦子混沌着想着，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感覺到滾燙的雙唇緊緊貼上了自己耳垂。

　　鼻尖傳來淡淡的血腥氣，後背的懷抱出奇地溫暖。

　　微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很輕：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長裙落在了地上，濕熱糜豔的氣息蔓延開來。

　　是救贖，還是徹底的沉淪？

　　沐之攀着裴玉的肩膀，脖頸揚起，生理性的淚水掉下來，整個人散發出驚人的美。

　　至少這一刻，她終于将那些惡心黏膩的念頭抛諸腦後。

　　……

　　沐之醒來的時候，大腦混沌了許久，才慢慢想起來自己昨晚做了什麼。

　　她甚至已經記不清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了。

　　隻知道，好像意外得……感覺不錯。

　　即便剛開始的時候細密的疼痛，也被那些極為溫和的親吻安撫下來。

　　果然，和她所以知道的那些男女之事是不一樣的。

　　男性好像總是顧着自己爽，可是裴玉是在探索，安撫甚至是……服侍？

　　沐之深深吸了一口氣，環顧四周。

　　大床上隻有她一個人。

　　再看向自己，衣服換了，床單換了，身體幹淨清爽。

　　她剛準備下床，裴玉端着一杯溫水進來了。

　　沐之還沒什麼情緒波動，倒是裴玉率先臉紅。

　　“喝點蜂蜜水吧。”

　　沐之接過杯子，一口飲盡，一股熱流灑向酸痛的胃部，令她眯了眯眼睛。

　　裴玉垂着眸子，輕聲道：

　　“我不知道你是……”

　　“是第一次是麼？”沐之笑了一下，歪頭看她，“意外吧，我也覺得意外。

　　“娛樂圈花邊新聞最多的女星，居然是個處？這話說出去誰也不會信吧。

　　“所以，你也和别人一樣，覺得我應該早就用身體做了很多交易是吧？”

　　裴玉猛地擡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不是，我隻是沒想到……我會得到這些。”

　　有一種驚天大獎從天而降的感覺，砸得她心裡又生出了很多不切實際的東西。

　　沐之将長發優雅地攏在一邊，慢慢下了床：

　　“别緊張，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會責怪你的，這很正常。

　　“而且你覺得我是一個用身體上位的人也沒錯，畢竟，我确實也要做這樣的事情了。”

　　她那雙極美的雙眼，直勾勾看向裴玉：

　　“這件事情，你知我知就行，也請你不要誤以為我們之間會多出其他獨特的關系。

　　“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而已。

　　“不要試圖阻止我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