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是自殺嗎?”
“太詭異了,也沒有聞到汽油的味道。”
“肯定是有助燃物,人才會被燒成這樣的。”
“是不是惹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
人們驚恐地議論紛紛。
隻有沐之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那長廊的方向。
法醫正在對屍體進行進一步的檢查。
她慢悠悠走過去,被警察攔住:
“沐之小姐,抱歉不可以再靠近了。”
沐之勾唇一笑:“我是來提供線索的。”
她低頭,指了指自己裸露的腳踝上面的傷。
雖然很輕,但是在那極為皙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明顯:
“這是我剛剛滅火的時候弄到的傷口,但是很奇怪,當時我距離死者有兩米,他身上的火焰遠遠不足以傷到我。”
幾個警察的神色嚴肅起來,認真看向沐之:
“您的意思是……”
“說明我走到走廊上的時候,助燃物在地上還有一點殘留,看不見的火焰弄傷了我的腳踝。”
沐之一字一句,語氣淡淡。
她一邊說的時候,一邊用餘光觀察着金妍的表情。
果然在金妍的臉上看到了極度的恐慌。
哈。
沐之在心底冷笑,心中泛起濃重的殺意。
惡意在這一瞬間達到頂峰,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甜美:
“警察同志,你們有沒有發現,走廊的地磚有些發燙?”
聽到這話,人們蹲下去細細觸碰場面,才發現這不正常的差别。
乍一看似乎是陽光曬出來的,仔細感受才會發現這點細微的溫度差。
隊長模樣的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眉頭緊緊皺起,環顧四周。
看到地上的花瓶後,吩咐手下:
“把那個花瓶碎片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沐之微微歪頭,指了指還在牆上的其他的花瓶:
“那些沒有打碎的,是不是也需要檢查一下?”
不知不覺,似乎所有人都跟着沐之的邏輯開始走。
而一拿到其餘依舊完好的花瓶,警察便意識到,根本無需檢查。
裡面殘留着最後一點還未揮發的酒精。
不明顯,但隻要靠近就能發現。
但是隻要衆人沒有意識到花瓶有問題,稍微遲疑一點,這酒精恐怕就在烈日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所以助燃物是酒精?那隻有酒精也無法燃燒,我們并沒有在屍體的身上看到打火機一類的物品。”
沐之皺了皺眉,看向地面和自己腳踝上淺淺的燒傷。
半晌,忽然開口:
“或許,這裡本來就是燃燒的,是受害人一腳踏入了火焰。”
“看到有火在燃燒還走進去?難道真的是自殺?”
沐之盯着自己的腳踝出神:
“有沒有可能,他看不到?就像我剛才,也沒有看到一樣。”
說罷,她忽然回頭看向西圖瀾娅餐廳,道:
“鄭導,我記得吧台那邊有一瓶生命之水,幫我拿過來,再帶個打火機。”
鄭導哆哆嗦嗦去拿,但是不敢過來,最終還是一個女警去接了過來,送到了沐之的手裡。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莫名覺得沐之大明星身上有一種氣質,像是鮮血中淬煉過一樣。
明明隻是個演員啊。
這就是影後的實力?
女警收回思緒,看向沐之的動作。
隻見她握着酒瓶的瓶頸,直接猛地摔向地面!
突如其來的玻璃碎裂的聲音将大家吓了一跳。
隻有沐之面無表情開口:
“大家離遠一點……”
說着,她打開打火機,扔到了剛剛砸碎一瓶酒的地方。
“砰!”
一瞬間,打火機炸裂,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絲一毫的火焰都沒有出現。
“怎麼會……”
隊長緊緊皺着眉頭,往前走了一步,卻被沐之拉住。
沐之瞥了一眼旁邊年輕的警察,開口:
“衣服脫了。”
小警察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直接被不耐煩的沐之拽着衣襟扒了下來。
他紅着臉看着沐之的動作,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是在兇殺案現場。
直到沐之将他的衣服往前一扔,衆人發出驚呼聲,他才回過神來。
那件衣服,竟然憑空瞬間燃燒起來,扭曲糾纏,不到片刻便化為灰燼。
“啊,果然。”沐之挑了挑眉,
“看,這就是看不見的火焰。
“生命之水的酒精濃度高達98%,而濃度極高的酒精,在正午的陽光下,火焰是透明的。”
她看向天空。
海島的陽光猛烈,現在太陽在所有人的頭頂,正是最熱烈的時候。
陽光曬在身上也微微發燙,以至于毫無防備的人根本不會在意那灼熱的溫度。
當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遲了。
看不見的火焰熊熊燃燒,纏上衣服和皮膚,瞬間變成最可怕的利刃。
而慌亂之下的人看到走廊上一排排的花瓶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什麼?
當然是用花瓶裡面的水澆滅自己身上的火。
可是,那花瓶裡卻也是酒精。
以為救命的稻草,卻是死亡的催命符。
沐之心中越冷,聲音便越是輕柔:
“兇手可真是心狠啊,一點活路都不給留呢。”
如果剛剛走在走廊的是她,恐怕也無法避免。
即便身手矯健,在被燒死之前得救,怕是也是重度毀容。
誰這麼恨她呀?
沐之看向金妍,甜甜一笑——
我沒死,遺憾嗎?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衆人看去,竟然看到了殷總!
殷甚來得過于迅速,簡直叫人懷疑是不是直接呼叫直升機将他一路送到了這裡。
他看到警察在的一瞬間,臉色變得極為恐怖。
但很快,他看到了角落裡的星星,大步走了過去。
三歲半的小孩還驚魂未定,看到超人哥哥的一瞬間,又想哭了。
小嘴一撇的下一秒,就被殷甚抱在了懷裡。
結實的懷抱和清冷的香氣讓星星瞬間感覺到了滿滿安全感。
以至于身後綿綿怨恨複雜的眼神都忽略了去。
殷甚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複下來,拍拍星星的後背:
“星星不怕,沒事了,我們回家。”
星星小手抹了抹眼淚,指向沐之的方向:
“是姐姐,姐姐差點被燒死。”
殷甚心裡t想,沐之被燒死和他有什麼關系。
但一想到沐之對星星還不錯,在這裡又是星星唯一的監護人。
針對沐之就是針對星星,
殷甚想到這裡,點點頭,放下星星。
随後走向沐之:“說。”
沐之倒也毫無隐瞞,将剛剛推論出來的一切簡單明了說了一遍。
殷甚看向地上的屍體,下颚線緊繃,眸光冰冷淩厲,看向刑偵隊長:
“就按照沐之說的方向去調查。”
隊長知道這位年輕财閥的大名,但搖搖頭:
“抱歉殷總,雖然剛剛沐之小姐說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案件的調查還需要……”
“不需要了。”殷甚擡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會和刑警總隊聯系,按照這個方向走,出問題我全權負責。”
他态度極為強硬,渾身冷冽的氣質帶着一點固執的瘋意,竟是叫人難以反駁。
沐之嘴角甜美的笑意終于緩緩落了下來。
不得不承認,殷甚來了之後,她繃緊到近乎快要崩潰的精神得到了一點小小的放松。
沐之微微松了一口氣,習慣性地看向星星的方向。
卻忽然瞳孔緊縮——
“星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