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長史手中翻書的動作不停:“如果實在不行,隻能如實上報了。”
刺史發完脾氣也冷靜了下來:“找!繼續找!我就不信還治不了它了!”
今年本就遇上了水患,倘若通州的糧食再減産,皇上隻怕是要被氣出一個好歹來。
現在這個局勢皇上一旦倒下,那個後果想想都讓人直哆嗦。
刺史趕緊甩甩腦袋打起精神繼續看書。
“報!!司馬大人在東城的一座小院裡,抓到了三位行兇的人。”
侍衛一進門就低下了頭,把下面傳上來的消息報告給刺史聽。
現在正是心煩的時候,刺史聽到這個消息不耐煩的揮揮手:“先關牢裡有空再審。”
“可···可司馬說他們身份有點不一般,要請大人定奪。”
這話讓埋首看書的人全都擡起了頭。
“身份不一般?有多不一般?難不成是哪位王孫貴族跑到咱們通州城來行兇殺人了不成?”
小小的侍衛怎麼知道具體的詳情,刺史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把手中的書籍扔到了桌上:“罷了,你讓司馬把人帶來!”
“是!”
手下領命而去,不多時司馬帶着人過來了。
中間三人并排走着,走路的姿勢一個比一個閑适。
謝司珩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在前,身姿挺拔看上去像是在遊園。
季長櫻和黃老目不斜視,四平八穩的好像隻是路過這裡。
司馬帶着一衆手下在身後心中忐忑臉上不免露了幾分,一路都走在三人的身後像是護衛似的竟也沒半點察覺。
刺史光是瞥了一眼司馬這個德行,就忍不住瞪他:“那三個行兇的,就是他們?”
司馬沒看到刺史的眼神,趕緊上前躬身回答:“是的大人!還有十位身着黑衣武功高強的人在和他們過招,隻是對方不敵全死于他們之手。”
擺擺手讓後面擡着屍首的幾個人過來,把人放在議事房的門口。
一群大人看見這個眉頭緊皺,趕緊把手中的書籍收拾到一邊,生怕沾上血迹。
季長櫻往前湊了湊,看到他們正在看一些關于農學的書,忍不住對這群人刮目相看。
深夜還在看書,這些大人可真刻苦!
“經過檢查,這些人身上沒有任何身份标識,但身上穿的料子非同一般,身手高強,手上有繭子,全身上下都有被訓練過的痕迹,武器是統一佩劍,牙齒藏毒,可以斷定這些人不是普通老百姓,像是··像是貴族豢養的死士。”
刺史眉頭緊皺。
竟然還牽連到了死士?
他眼神在三人身上流連,看到季長櫻的黑頭套眉心狠狠的皺起:“藏頭露尾的鼠輩!來人,把她頭上的東西給我摘了!”
季長櫻沒想到好好的這咋就突然看她不順眼了呢?
一開始她隻是不想讓死士記住她的臉,後面就純粹的忘記取了。
謝司珩伸手一擋:“那些人是沖我來的,我這位朋友是怕那些人記住她的臉給家裡帶來麻煩,這才掩飾一二,有什麼問題你不妨直說,我想她什麼樣跟案子無關吧。”
刺史這才認真看了他一眼,隻這一眼就大驚!
“宣平侯世子?!”
作為從三品的上州刺史,辛仲遠可是參加過宮宴的,曾有幸見過長公主的愛子一眼。
作為混迹官場的老油條,那些王孫貴族隻要見過一次那必定是要牢牢記在心裡的。
免得見面不相識,那可是官場大忌!
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在通州看到了活的!
司馬聽到刺史親口承認,一個激靈看向了謝司珩。
他竟然蒙對了!
刺史身旁的幾個人全都湊了過來,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看着謝司珩。
“等等!你可有身份證明?”
辛仲遠看到了謝司珩那半張臉上醜陋的傷口,大腦迅速的冷靜了下來。
黃老看到有人認出了謝司珩,嘚瑟極了。
自發地找個椅子坐了下去:“沒想到你這官兒當得還有點眼力見兒,我還就怕遇上不識貨的呢!既然認出來那就好辦多了!小子,趕緊把你的魚符拿出來給這幾位大人瞅一眼。”
謝司珩的拳頭握緊了,冷聲說:“魚符丢失了。”
黃老屁股都沒坐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魚符丢了?!”
謝司珩思緒回到了出事那天。
變故起的那夜,他對宣平候根本沒有設防。
喝下了宣平候親手端給他的那碗下了藥的茶,随即就變得渾身無力,但是意識很清醒。
他清醒的看着父親把他身上所有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全拿走。
捏着母親的嘴巴灌下一碗藥,然後母親就開始口吐鮮血。
然後那人又對他揮起了屠刀,他臉上從耳後到嘴巴的那一道傷疤就是宣平候的傑作。
那一刻他看着宣平候臉上暢快的笑意,竟然發覺他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他。
“沒有魚符有别的也成,聽說世子是皇上的親衛,總有腰牌吧?”
“沒有!”
刺史的臉色出現了為難之色。
司馬趕緊上前低聲說:“黃興說他親眼看到了他身邊有海東青。”
謝司珩聽的到,他面無表情開口:“此刻不在這裡。”
刺史瞪了司馬一眼,十分為難:“既然不能确定身份,那就委屈諸位去牢裡稍作休息,等我等解決了手邊的事情,立刻就審這個案子如何?”
“各位放心,我肯定準備最幹淨最舒服的牢房給幾位!”
刺史現在火燒屁股,非常急!
他隻想把人打發了趕緊寫封折子上去說一聲。
如果是真的是世子,那他在這裡出了什麼事他也告知過上面了。
如果不是世子,那跟世子長相如此相似的人,也不能任人亂跑啊!
“你們要解決的就蟲害這事兒?”
季長櫻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拿着一位大人的記錄在看。
“怎麼?你有高見?”長史挑眉反問。
“高見沒有,但是方法有幾個,按照你們上面記錄的這些,現在如果采取有效辦法,可能隻需減産百分之十,但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就是減産百分之三十,甚至五十。”
季長櫻把那張紙還給了他們。
要是别的也就算了,偏偏是農事。
季長櫻自己也是種過東西吃過苦的人,為何不能對那些看天吃飯的老百姓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