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盒子裡面,赫然放着一尊漆黑的送子觀音。
精雕細琢,巧奪天工。
乍一看,還以為是鐵打的。
“難道這就是……,家裡失竊的那一尊送子觀音?”
顧司衍沒有回答,而是從筆筒裡掏出一把小刀。
他用力拿起那尊“鐵”觀音,用小刀在足底輕輕一刮。
一道金色,赫然呈現在眼前。
“我的天,還真是!”
“老公,這尊觀音,你是從哪裡找回來的?”
顧司衍将觀音在書桌上放好,随手将小刀插回筆筒,淡笑道:
“不是我,是葉銘。”
“失竊當天,我便單獨找了一趟葉銘,将失竊觀音的詳細特征,告知了他。”
“然後由他放出話去,重金求購一尊送子觀音佛像,材料不論。”
“同時交代他重點關注,青山鎮方向流出來的東西。”
“果然,不出三天,東西便找到了。”
邱秀英聽完,心瞬間提了起來。
“然後呢?”
“偷竊财物和縱火的人,抓到了嗎?”
她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如果可以,真希望先将人往死裡揍一頓,然後再扔到大牢裡去!”
顧司衍嘴角微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咋了?”
“你别告訴我,跑我家偷東西和放火的人,是我家親戚?”
原本這句話,邱秀英不過是随口開了個玩笑。
未曾想,顧司衍居然一本正經的看着她,沒有笑,也沒有搖頭。
“什麼意思?”
難道……
顧司衍端起她手邊尚有餘熱的茶,輕輕吹了吹,然後抿了一口。
這才道:“那個人,确實被葉銘的人抓住了。”
“不過現在,還沒有送到公安局。”
“因為葉銘手底下的人,先審了一遍。”
“對方口口聲聲宣稱,咱爸是他二叔,他這頂多算是回自己家拿,不能算偷。”
“更重要的是,對方打死都不承認,他放了火!”
刹那間,邱秀英徹底無語了。
“啥?”
“不是他放的火?”
“難道我家的火,還能是自燃不成?”
“鬼才信他說的話!”
顧司衍停頓了片刻,走到小嬌妻身邊,輕輕替她撫着後背。
“老婆,你先别着急,聽我慢慢說。”
待她情緒穩定後,顧司衍方繼續道:
“我覺得,那人給出的理由,不無道理。”
邱秀英十分相信顧司衍的判斷,聽他這麼一講,頓時靜下心來,擡頭凝望着他。
“你先說說,我聽着。”
顧司衍深吸了一口氣,将她摟進了懷裡,就近倚坐在了桌沿。
“被抓到的那個人,是個膽小怕事的老賭棍,從年前賭到年後。”
“年後賭窩被端,一不小心被抓進去了。”
“剛被家裡花重金贖出來,又死性不改,手癢難耐,奈何手頭又沒有錢。”
“他得知咱家小有積蓄,且隻有爸媽兩人在家,便動了歪心思。”
“先從黑市上買了些迷藥,從後院狗洞爬進家後,又将熟睡中的爸媽迷暈。”
“然後撬鎖,将家裡的貴重物品洗劫一空,倉促逃走。”
邱秀英輕輕嗯了一聲,“嗯,然後呢?”
“這也不能說明,那把大火不是他放的呀!”
雖然她心中已經認可了顧司衍的話,但仍是有些嘴硬。
顧司衍輕笑出聲,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小傻瓜!”
“它的目的在于劫财,既然已經得手,怎麼可能還會放火?”
“生怕村裡人沒被吵醒,抓不住他嗎?”
邱秀英轉念一下,好像也是。
謀财需要勇氣,害命更需要動機。
可如果不是這個偷竊之人放的火,還會是誰呢?
邱秀英t雙眼緊緊盯着桌上的“鐵”觀音,半天沒有說話。
小半晌後,她突然有些好奇。
“既然這偷竊之人,都已經知道這尊觀音值錢,費盡力氣将它偷走。”
“金子在哪裡不能換,我們還會流通到黑市上去?”
聽她提到這一出,顧司衍似乎回想起了什麼,忍不住悶笑出聲。
“你笑什麼?”
邱秀英轉過身,嘟着小嘴,擡手戳了戳他的兇膛。
顧司衍笑着擡手,用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親。
“那是個笨賊!”
“月光下看不清,他以為這是個銅鑄的。”
“見觀音雕的好,栩栩如生,本想着拿到黑市上當古董賣。”
“未曾想,會因為這麼個東西,把自己交代了出來。”
邱秀英無語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
最後一查,果然是親戚。
原來上他們家偷竊的人,居然是住在隔壁鎮,邱家大房的長子,也就是邱麗的大哥。
第二天,兄妹倆避開父母,坐在一起商量對策。
大嫂許倩一聽,當即眼都氣紅了。
“這一大家子,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大伯母從滿月酒賬上支錢,女兒從店裡順衣服!”
“如今這倒好,大兒子居然敢趁咱們都不在家,迷暈爸媽後摸上家裡去偷東西!”
“真是什麼樣的藤,就結什麼樣的瓜!”
“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親戚?把咱們家當善堂?還是當冤大頭?”
大哥邱志遠見媳婦兒氣成這樣,趕緊摟着哄。
邱秀英心中也氣,語氣冷硬地道:
“大哥,我的意思是,直接把人送到公安局去,任憑法律制裁。”
“咱們全當不知情!”
“回頭司衍會跟裡頭打聲招呼,就算大伯母她們托關系找門路問起來,也隻會知道,大概犯了什麼事,問不到咱們家頭上來。”
“這樣的人,不讓他吃夠苦頭,本性難移!”
邱志遠有些猶豫。
他對這位堂兄弟,還是有些小時候的印象,心有不忍。
許倩見他這樣,氣的噌就站了起來。
“邱志遠,你今天要是敢替那人求情,我就……”
許倩氣的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擡腿照着邱志遠的小腿就是一腳。
“看我不收拾你!”
許倩身材嬌小,平日也不幹農活,力氣更小。
邱志遠是幹慣了體力活的,一身的腱子肉。
這一腳踹在他身上,不痛不癢。
倒是許倩,把腳尖踹疼了,眉心一皺。
這樣的情況,邱志遠哪還敢求情?
偷竊之人,不知不覺就被送進去了,邱父和姜母甚至都不知情。
可接下來,如何找出縱火之人?
線索斷了。
邱秀英的心中,卻再次浮現了一個面孔。
“最好不是他,否則……”
邱秀英嘴裡喃喃道,目光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