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跟你沒關系,你這麼緊張她做什麼?”
“我……姑娘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又是侯府的下人,自然要盡心維護她,不受你這等小賤人的污蔑!”
程令儀目光落向遠處,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怅然地說道:“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原身堂堂侯府千金,本應該千嬌百寵地長大,可她一出生,就被這些人聯手謀害了。
黃氏的女兒鸠占鵲巢,享受着原本屬于她的一切。
而她呢,卻隻能被扔到鄉下,被一對不安好心的養父母養得粗鄙不堪,不止要毒害她的身體,更是要毀壞她的人生,甚至,還險些遇刺被殺。
究竟是怎樣偏執的人,才能把恨意都施加在一個無辜的嬰孩身上?
黃氏冷哂一聲,“一報還一報罷了,這些都是你欠我們姨娘的!”
程令儀忽然覺得很疲憊,沒了再與她說下去的興頭,揮了揮手,“不管什麼法子,叫他們畫押吧。”
程興一驚,“畫押?什麼畫押?”
黃氏也一臉警惕地問道:“你想對我們做什麼?”
程令儀搖了搖頭,冷冷道:“不做什麼,隻是叫你們招認這些年做過的事而已。”
石甯将兩張寫滿字的紙擺在兩人面前,把印泥往地上一扔,“不想受罪,就乖乖聽話,否則——”
她沒說下去,但程興和黃氏卻聽懂了她語氣裡的威脅,都有些不寒而栗。
黃氏咬着牙,滿眼皆是恨意,“你胡言亂語,憑什麼叫我們畫押?想叫我認下這些莫須有的事,絕不可能!”
竟是一副藥豁出去的樣子。
程令儀不由高看了她一眼,“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時,不過,你不肯認,未必你男人就不會認……石安!”
石安會意,一把将程興另一邊的胳膊也卸掉了。
程興痛得慘叫,石安卻順手抓起地上的一塊髒布,塞進了他的嘴裡。
“别叫,這還隻是開始呢,你有兩條胳膊兩條腿,全被我打斷也隻在一眨眼的事,若你四肢皆斷卻還是不肯招認,那我便隻有動刀了,你說,是将你身上的肉剜掉好呢,還是割開脈管,慢慢放血的好?”
他描述得太過可怖,程興吓壞了,豆大的汗珠雨滴一般落下,盡管兩隻斷掉的胳膊疼得他身子打顫,卻絲毫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了。
石甯輕諷道:“見血的事情多晦氣?你忘了咱們主子是郎中了嗎,她手上的好東西可多的是,有吃下去能叫人如同被萬蟲啃噬的,有能使人不破油皮,卻能感受剜心之痛的,還有能叫人死得無聲無息,看上去如同是身染惡疾,就算是仵作來驗,也決計查不出來的……就看他們能撐到哪一個環節了。”
程興吓得面色慘白,雙腿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埋頭躲在黃氏背後,不敢與兩人對視。
黃氏也吓得不輕,唇上沒有一絲血色,卻仍強撐着問:“這可是京城,你敢對我們下此毒手,就不怕被官府抓去嗎?”
“怕呀。”程令儀微笑着點了點頭,“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将你們騙到城外才敢下手?”
黃氏怒極,“你,你算計我們!”
“怎麼,就興你們算計我,卻不準我替自己報仇,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先前為程興和黃氏開門的那個年輕姑娘,也就是谷藍,又重新t端了一碟點心過來,程令儀拈起一塊,冷然道:“我勸你們搞清楚狀況,現在是你們落到了我手裡,想要平安回去,就老老實實地把你們做過的事都交代清楚,在這上面簽字畫押,不然,方才石安和石甯說得那些,我會一一叫你們體會!”
黃氏狠狠瞪着程令儀,眼中赤紅一片。
“你休想!我絕不會叫你這個小賤人如願的,有種你就殺了我!”
程令儀不屑一笑,“沒想到你還是個硬骨頭,既然如此,那就多招呼招呼那位吧。”
石甯一把将程興提溜出來,掼在地上,像貓戲耍老鼠一般,慢慢向他靠近。
程興雙臂都不能動彈,隻能盡力蜷起雙腿,想躲開她的摧殘。
哪知石甯卻并不像石安那般粗暴地執着于敲斷他的四肢,而是在程興身上打量了一番,将手伸向他後背,扣住了某個穴位。
石甯一手押住他不讓他動彈,一隻手緩緩扣緊穴位。
随着她的使力,程興面色先是漲紅,又刷的一下雪白,他想叫,嘴裡卻被塞着爛布,隻能生生忍受着這股直達全身的劇痛,沒過多久,他就開始抽搐起來,額頭上青筋畢露,看起來痛苦至極。
程令儀點了點頭,“石甯,看來你是下了功夫學醫的,都可以辨别穴位了。”
石甯道:“主子費心教我們,屬下自然也要用功。”
見到自家丈夫這般,黃氏驚懼不已,緊忙撲過去抱住他問:“孩他爹,你怎麼樣了?”
程興搖了搖頭,緩緩看向程令儀,眼中滿是讨饒。
程令儀揮了揮手,石安上前一把扯掉程興嘴裡的爛布,“識相的,就快點交代。”
“我說,我全都說,隻求你們放我一馬!”
程興對做過的事供認不諱,所說之事,也與程令儀掌握的消息全都對得上,到了要畫押的時候,石安還好心地将程興一條胳膊複位。
眼見他沾了印泥,就要在供認書上按下手印,哪知,原本呆愣愣不吭聲的黃氏,突然又撲過來,抱住丈夫的胳膊,搖頭道:“不能認!他爹,咱們不能認!”
程興遭受了幾番折磨,心裡對程令儀等人已全是懼意,推開她道:“我不想死!”
黃氏卻又撲上去緊緊拖住他,“他爹,我們一家人的身家性命,全捏在姨娘手中,隻要我們不認,姨娘就會想法子來救我們,而我們若是連累了姨娘……老大還在她手底下做事,還有旺兒和小丫和……也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一旦按下手印,就算我們回去了,姨娘難道就會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