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程令儀和傅玖住的地方原叫錦繡堂,她不喜歡這個名字,但卻一直沒想好改成什麼。
這會兒進門時,忽然福至心靈,說道:“園子裡新添了這麼多桂樹,不如咱們這裡就叫樨香園吧?”
她的話,傅玖向來沒有不應的,點頭道:“好。”
程令儀笑着說:“就用你的字,寫好了我叫人去做。”
字剛寫好,天色也黑了下來,兩人去和柳華一起吃了晚飯,才又回來。
睡前,程令儀屈腿坐在床邊,傅玖俯下身子,認真地給她擦着藥。
“傅玖,明日便要正式當差了,你現在是什麼心情呀?”
程令儀還記得,前世她要去醫院上班的前一天晚上,心裡忐忑不安,擔心同事不好相處,擔心領導太嚴肅,又怕實習的經驗不夠,會被患者刁難,所以她很好奇,傅玖上任前,心裡會想些什麼?
傅玖嘴角噙着一抹淺笑,“老實講,我什麼都沒想。”
“這怎麼可能?”程令儀不信,瞪着眼道,“若是見到上峰,你不緊張嗎?”
“緊張應該是會有一點的,但我總不能亂了分寸,就算遇到各位上官,我隻要恪盡職守,小心應對上官提問,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差錯。”
程令儀睇他一眼,暗道這人心理素質真好,是個混官場的好料子。
“睡吧,睡吧,明日可還有的忙呢!”
擦完藥,程令儀熟練地往床裡邊一滾,傅玖無奈搖了搖頭,“柳姨母說了,叫你要少去園子裡。”
程令儀道:“我可以不進去,但也要時時盯着,你放心好了。”
傅玖吹滅了蠟燭,在床的外側躺下,側身将程令儀圈在懷裡,鼻尖聞着她的發香,他的嗓音忽然有些暗啞。
“令儀,我問過柳姨母,她說六月我們就可以……”
程令儀被他輕撫着,本來已有了些困意,聽聞此言,立即精神一振,睜眼不可置信地道:“你你你……你為什麼又去問?”
傅玖嘴唇摩擦着她的耳垂,“我等不住了……”
程令儀有些羞惱,掙紮着離開他的懷抱,“這種事你問我就行了,我自會旁敲側擊去問師父,你直接問她,我……我的面子往哪放?”
“不會的,柳姨母樂見其成,況且娘子,難道不是你天天要讓為夫洗幹淨到你床上,為夫以為是你急,難道你竟然不想?還是說,娘子隻是嘴上厲害,内裡其實是個紙老虎?”
他的聲音太具挑逗性,又是挨在自己耳邊說話,程令儀不由臉紅了,雖然滅了燈看不出來,可滾燙的溫度還是瞞不過傅玖。
他輕笑,“娘子又害羞了?”
“我才沒有!”
程令儀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紙老虎,幹脆轉過身面對着他,朝着他下巴吻了過去。
親了下巴之後,她沒再往上,而是忽然頭一低,吻上了他的脖頸,她将那一塊凸起含在口中,還調皮地用舌尖舔了舔,示威道:“誰是紙老虎?”
被她這樣一撩撥,傅玖隻覺得全身熱血上湧,身子都快酥了。
他既不舍,又無奈地輕輕推開她,“娘子嘴下留情,為夫認輸,不過……到底是不是紙老虎,待六月就知道了。”
程令儀沒再亂動,乖乖依偎在他懷裡,打了個呵欠道:“阿玖,快睡。”
傅玖忍得辛苦,這會兒哪裡睡得着,聽她這樣叫自己,眼中頓時一亮,欣喜地問:“令儀,你叫我什麼?”
程令儀暗笑,“阿玖呀。”
“再多叫我幾聲。”
“不成,沒有了。”
“好娘子,好令儀,求你了……”
程令儀耐不住他磨,隻好叫道:“阿玖阿玖,我家阿玖,可滿意了?”
傅玖将她攏在懷裡,溫柔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高興地說:“我很滿意。”
天氣已經熱了,程令儀将他推開了些,“睡覺。”
“好,睡覺。”
傅玖知道她嫌自己燙,自覺地往遠挪了挪,但又不舍得挪太遠,隔着兩指的距離,他輕拍着程令儀的背,哄她入睡。
……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眨眼便是徐家和袁家要來拜訪的日子。
這天,程令儀一起來,先是直奔梳妝台,拿起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
然而果真如自家師父所說,紅疹雖淡了一些,但還是十分明顯,這個樣子去見客顯然是有些不妥當的,她正在發愁,春草忽然給她拿來一塊白紗。
“夫人,我想了想,如果在疹子還沒好的情形下,又不得不見客,那麼最好的法子,就是擋住這些疹子,你瞧,這塊白紗又輕又薄,就算擋在臉上,隐約也是能看見輪廓的,但又不至于露出疹子,您要不試試?”
程令儀眼前一亮,接過白紗,從鼻子部位繞到腦後系住。
她拿着鏡子左右瞧了瞧,“果然不錯,好春草,多虧你想到這個法子,雖然這樣見客也有些不好,但總比露着紅疹強,他們上午就來了,就這般吧。”
程令儀吃完早飯,又去檢查了一番前廳的布置,把一切安置妥當,就靜等着人來。
沒等一會兒,就聽說他們來了,程令儀忙去門口迎接。
徐家來的除了徐靜檀,還有一位是她的兄長,也是高甯侯府的四公子,名叫徐維之,袁家來的除了袁向錦,則是她的母親,袁家的二夫人姚氏。
雙方見了禮,程令儀客氣地邀請衆人入内。
袁向錦素來是個直爽性子,見她用白紗蒙着面,不由詫異地問道:“傅夫人,你的臉是怎麼了,為何要以白紗覆面?”
衆人心裡也都好奇,便都看向她。
程令儀笑笑說:“讓各位見笑了,原是我前幾日侍弄花園,不知何故生了些紅疹,面上十分不雅觀,這才用白紗擋住的。”
聞言,袁二夫人關切地問:“傅娘子,臉上的毛病可不能馬虎,你請郎中瞧過了沒有?”
程令儀點頭道:“謝二夫人關懷,已經瞧過了,無大礙。”
袁向錦道:“娘,您這操心可是多此一舉了,傅夫人自t己就是郎中,何需再去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