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她本來是想借着子衿、雁回擅闖書房重地的名義懲戒她們的,可她倆說話實在氣人,每一個字都好像在往她傷口上撒鹽,她一時沒忍住就……
“太子表哥,我錯了!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我怕她們把你搶走了。我也不想變成這樣的,可是她們說我隻是一個宮女,她們才是你的女人。”白翩翩恢複了理智,熟稔地捂着臉痛哭。
墨玄黃看着她哭,内心毫無波瀾,隻覺得是毒蛇的眼淚。
一想到昨晚,太監查到的事情,他就不寒而栗。白翩翩溫柔的面孔下藏滿了蛇蠍。
“你已經變得本宮都認不得了。”他沉聲道。
白翩翩的心懸了起來,墨玄黃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非他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
他不相信她是無辜的?
白翩翩不容多想,徑自從他身後抱住他的腰,“表哥,不論我變成什麼樣,我的心沒有變。我的心裡隻有你。若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再訂婚宴被人……”
墨玄黃的心頭猛地一緊,他頓時愧疚起來。
他轉過身,摟抱住她,“翩翩,本宮會對你好的。”
“嗯……”白翩翩深情地望着他。
情到濃時,墨玄黃的唇隻緩緩落在她的眉心。
這讓白翩翩很是失落,她都這麼主動了,墨玄黃居然對她毫無興趣。
他的态度如同一把刀子直插白翩翩的心髒。
墨玄黃心裡果然還介意她跟白知染的意外……
……
自從墨滄溟當衆從政殿走出來,攝政王雙腿痊愈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傳遍京城。
次日,登門到攝政王府恭賀的官員簡直踏破了門檻。
墨滄溟上朝不在府邸樂得清閑,應付客人的差事自然而然地壓到了燕冰清的頭上。
她一開始還命管家應付,可随着拜會的人越來越多,她嫌煩,直接将人全部拒之門外。
雪又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庭院的雪地上印出了兩道細長的車輪印。
蕭寒音今日來府上看望燕冰清。
他靠在躺椅上,懷裡抱着肥成球的橘貓。
燕冰清捏着銀針,俯下身,熟稔地對着他的雙腿刺激穴位。
“爹,你之前說不讓我查謝瑤的事,你是不是得到什麼風聲了?”燕冰清嚴肅地問。
蕭寒音嘴角牽出一抹笑,“我快你一步,查到了皇後宮裡有血腥味的傳聞。我本以為皇後是鄒天師的後台,一來不想讓你得罪皇後,二來害怕攝政王為難。”
“沒成想,皇後隻是想維持容顔,所以日日喝蛇血罷了。爹也被帶偏了。”
“皇後的嫌疑被洗清了八成,不過我的人還在調查。誰知道皇後是不是在用蛇血給人血打掩護?”燕冰清眼珠子伶俐一轉,“爹,除了皇後,您有懷疑的人嗎?”
蕭寒音的臉色蒼然,他低咳了咳,警惕看着四下,确定沒人後才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有些話可不能胡說。”
“能把皇後拉出來當擋箭牌的人,隻可能是皇上。”最後兩個字,燕冰清做了個口型。
蕭寒音笃定地搖頭,“我是皇上最親近的朋友。皇上是個仁君,夫妻和睦、疼愛子女、手足情深。爹實在想不出,皇上這麼做的動機。”
燕冰清解釋不了,隻總結出了四個字:“君心難測。”
“唉,若真是皇上,此事就難辦了。”蕭寒音喃喃道。
她道:“爹,你教我的,要一步步來。”
蕭寒音嘉許地笑了,“是啊,不能急。”
“先把白翩翩逼至絕境,她才會向幫她換命的人求救。”燕冰清條理清晰地說。
他突然話鋒一轉,“别說晦氣的事了,爹爹此次前來還想知道你跟攝政王如何了?”
她道:“我跟墨滄溟一切都好。”
“爹的意思是……子嗣。”蕭寒音溫吞地說着,似乎有些害臊。
燕冰清盈盈一笑,“我的命格被換,朝不保夕,沒時間考慮孩子,所以我跟墨滄溟都不急。”
“攝政王對你有心了,爹原本還擔心攝政王對子嗣有執念,苛待了你。”蕭寒音心疼的看着她。
“您放心吧!他比誰都不想要孩子。”因為他整天都想着亂七八糟的事。
“不想要孩子也不行!攝政王性子是太冷清了,你還是要讓他改改。”
電光火石間,她想到什麼,福至心靈。
她突然想到辦法,對付墨滄溟了。
讓他日後再欺負人!
忽地,棠梨推開門,滿臉欣喜道:“主子,奴婢把您說的話教給子衿、雁回。她們果真把白翩翩激怒了,聽聞太子跟白翩翩鬧僵了。”
燕冰清嘴角譏诮地勾起,“墨軒轅那邊呢?”
棠梨斂住笑顔,她謹慎的說:“線人說,十四皇子進養心殿後,龍顔大怒。自那之後,許多皇子都在養心殿外求見。”
“那就對了!衆皇子都對東宮之位虎視眈眈,他們都想争奪,隻是沒人領頭罷了。如今墨軒轅揭竿而起,響應的人自然不少。”
“主子,接下來怎麼做?”棠梨問。
燕冰清道:“在宮裡給墨軒轅宣揚一下。”
“是。”棠梨仿t佛猜到了主子的意思,饒有興趣地退下。
開門的瞬間,庭院裡鵝毛大雪飛舞飄揚,漫天潔白如同亂花迷人眼。
“今年的天氣,真是怪異!”蕭寒音淡淡的評價道。
“是啊。”燕冰清給蕭寒音拔針。
就在這時,管家急吼吼跑到門外,“王妃,雪下大了,可攝政王沒帶傘。”
“不必了!宮裡難不成沒有傘?”燕冰清無奈一笑。
他們實在喜歡興師動衆,小題大做。
“好吧……”管家沒有再說。
他原本還想讓王妃親自給攝政王送傘呢。不過王妃不願意就算了。
蕭寒音半玩笑道:“淋雪是會受委屈的。你若是能給攝政王送傘,想必攝政王會感激不已。”
“宮裡還能沒有傘?宮人都有眼睛,他們自己淋雪,也不會讓攝政王淋雪的。”說着,她在火爐上又擺了幾個橘子。
“也是。”蕭寒音諱莫如深地笑着,适時地閉嘴。
有時候,引導、啟發不了小孩子,隻能靠小孩子自己經曆,然後長記性。
……
政殿上的官員帶傘的都走光了。
沒帶傘的在政殿外的屋檐下站了須臾,便有宮人挨個送傘。
墨滄溟在上首久坐了幾個時辰,腰疼不已,他站起身饒有興趣地望着門外凍得瑟瑟發抖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