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轅恐怕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墨滄溟幽幽道。

　　她的眼神清亮，“我沒有把他想得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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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才過，大雪終于停了。

　　到處銀裝素裹，人踩在雪地上發出綿密的聲音。

　　燕冰清翻着記載邪術的古籍，她想找到需要許多人血的咒法。

　　可她翻閱了半本，沒有找到蛛絲馬迹。

　　“不要急，靜觀其變。”墨滄溟輕拍她的手背。

　　她揚起臉笑看着他，“嗯。”

　　他将她抱到腿上坐着，聲音低沉，“今日可否在府上陪我？”

　　這幾日她要麼去蕭國公府給蕭長清治病，要麼就跟清風、巽風翻閱古籍，他們見面時間甚少。

　　燕冰清郁悶地在他脖頸上戳了戳，上面隐隐還有不久前留下的紅痕，也不知上朝時會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我現在不就在陪你？”

　　墨滄溟将她不安分的手從脖頸拿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别亂動。”

　　燕冰清輕笑一聲，她促狹道：“你晚上的時候，也沒這麼禁不住啊。白天更敏感嗎？”

　　說着，她低頭看了眼他的腹下。

　　男人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狠厲而帶有侵略性，“爐火足不足？”

　　她摸不着頭腦，墨滄溟說話怎的毫不連貫，“挺足的。”

　　“不如就在這裡？”說着，他的雙手便落在她的腰帶上。

　　墨滄溟并沒有下一步動作，他隻是想逗她玩，他就看不慣她滿口穢語。

　　燕冰清意識到危險，立馬慌了。

　　她急忙按住他的手，原本熱紅的臉變得煞白，咬牙切齒：“墨滄溟！以前怎麼沒看出你這樣？”

　　他是野獸變的嗎？

　　整日就想這個。

　　“以前你又不是我的夫人。”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燕冰清：“……”

　　男人漂亮的桃花眼微擡，裡面綻放出精光，“反正閑來無事。”

　　她的身子驟然發熱，為何他總能說出讓她無言以對的話？

　　燕冰清想逃，可墨滄溟早就猜到她下一步動作扣住她的腰。

　　“我有事……”她從嘴裡擠這三個字。

　　“何事？”他毫不相信，悠悠地問。

　　燕冰清腦袋一片空白，她想要編一個像樣的借口都編不出來，她從牙關擠出一句話：“我要出門。”

　　“去何處？”

　　燕冰清心中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去找蕭寒音，一個是去相府。

　　她正要選擇時，燭離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王妃，十四皇子要見您，就在滿福樓。”

　　燕冰清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墨軒轅這小子真的旺她！

　　“我馬上就去。”她推開腰間礙事的手，如獲神助般笑着逃離束縛。

　　墨滄溟看着她眼角眉梢挂着的竊喜，心髒像是插了一根刺。

　　她在欣喜她跟墨軒轅心有靈犀？

　　他逗她玩罷了，她這麼害怕作甚？

　　“滄溟，我走了。”她從屏風上取下披風，系好後就步履輕盈地出門，就像是生怕被追上了。

　　墨滄溟戾氣叢生地靠坐在太師椅上，眼神寒得跟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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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天氣冷，街上人少。

　　不到兩刻鐘，馬車就來到了滿福樓下。

　　大門口，燕冰清認出了墨軒轅的貼身太監。

　　貼身太監畢恭畢敬的将她領上二樓的雅間。

　　燕冰清交代棠梨在門外等候。

　　推開門，雅間裡，墨軒轅已然坐在圓桌前。

　　墨軒轅今日仍舊張揚，穿着醒目的朱紅色錦繡圓領袍，領子上縫了白狐裘毛，他的手骨節分明，手背青筋如玉，一手握着鐵夾撥弄着炭盆中的紅羅炭，一手撐着下巴，體态慵懶。

　　他點了茶點、水果，桌面都被占滿。

　　“坐，沒想到你來得還挺快。”墨軒轅的視線緩緩從炭盆流轉到她的臉上。

　　燕冰清想到墨滄溟的調戲頓時臉熱，她摒除這些雜念，緩緩坐下，“為何想要見我？”

　　“你說呢？燕冰清，你真當小爺蠢？”他嘴角上揚，笑得放肆卻帶着說不出的狠勁。

　　她輕眨眼睛，誇獎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

　　砰——

　　他一拳砸在桌上，一字一頓：“燕冰清，你到底想幹什麼？”

　　燕冰清并沒有被他吓住，眼底的笑意更濃，“你看懂了，才會來找我。我主動了一次，該你主動了。”

　　墨軒轅盯着她的眼睛，強勢的望着她，燕冰清的眼神沒有絲毫波瀾。

　　良久，他聳肩笑了笑，步入正題：“你讨厭白翩翩，我也讨厭，你想讓我做什麼，可以直接跟我說。給我挖坑就沒必要了！”

　　“我們想到一塊了，就不算挖坑。要不要試試？我們的目标是一樣的。”

　　墨軒轅黑着臉道：“燕冰清，真沒看出來，你臉皮這麼厚！你失去小爺給的信任了，你不坦誠。”

　　“你真的沒興趣嗎？那你出宮見我幹嘛？”她對他輕眨眨眼。

　　他握緊拳頭，态度軟了下來，“冰清，你跟白翩翩鬥，我可以參與。你跟太子鬥……”

　　剩下的話，他沒說。

　　燕冰清拿起桌上的柿餅吃了起來，她沒有接話。

　　墨軒轅學着她挑了塊柿餅，他咬了一口，起初他覺得味道甜得膩人，但越吃越好吃。

　　接下來，二人沒有說話，隻是飲茶吃點心。

　　雅間靜得出奇，棠梨不放心地透過門縫看去，隻看到兩個主子在吃糕點。

　　她不禁吞了吞口水，滿福樓的糕點當真這麼好吃嗎？

　　冬日，天黑得很早。

　　華燈初上，燕冰清跟墨軒轅便出了雅間。

　　此時，天邊下起了鵝毛大雪。

　　燕冰清剛要上車，墨軒轅在後面撐開傘道：“陪本宮走走，坐了一下午，悶熱死了。當心馬車側翻。”

　　“嗯。”燕冰清看向棠梨。

　　棠梨皺着臉，“主子，奴婢沒帶傘。”

　　“無妨，我給皇嬸撐傘。”墨軒轅邪笑着，他伸長胳膊給燕冰清打傘。

　　棠梨正想說不合規矩，可墨軒轅卻止步于傘外，他被雪淋了滿頭，跟燕冰清隔了一段距離。

　　燕冰清跟墨軒轅并肩而行。

　　“想好了嗎？”她闆着臉問。

　　方才她不說話，就是給墨軒轅時間斟酌。

　　墨軒轅淡淡道：“我對皇位沒興趣。”

　　燕冰清嘲諷地看了他一眼，“跟我裝什麼？書法你想争第一，猜謎你想争第一，怎麼輪到皇位你就慫了？”

　　他被哽了一下，“皇位……跟其他東西不一樣。”

　　“不試試就永遠争不到。墨玄黃如今有一個這麼大的破綻在你面前，你都視而不見，這次不抓住，你一輩子都隻能在他之下。反正你鬧起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最多得罪一下墨玄黃。”

　　“你引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