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墨玄黃的臉色暗淡,他緊張的盯着太監,“說吧,翩翩,這些年究竟還做了什麼。”
貼身太監想到今日查到的事情,都覺得匪夷所思,他吓得雞皮疙瘩都快出來了。
他壓低聲音道:“奴才查到白小姐當初害過一個女子,叫謝瑤。”
“謝瑤?可是蕭長清……”
“沒錯!就是蕭長清的未婚妻。敢問殿下聽沒聽說過,玄鐵門最近繳毀的一個逼良為娼的淫窟?”太監問道。
墨玄黃的臉都綠了,他的心緊緊揪到了一起,他雙手扶着桌案,“這兩者有什麼關系?莫非……”
太監沉重的颔首,“沒錯!謝瑤姑娘就是因為得罪了白小姐,所以白小姐派人把她擄進了淫窟,折辱了三年……”
“放肆!”墨玄黃猛地砸桌。
太監吓得一抖,他帶着哭腔道:“殿下,奴才所言千真萬确,這是玄鐵門記錄在案的!隻是證據不足,再加上蕭大人顧及謝姑娘的體面,所以才沒追究。謝姑娘好端端的怎會冤枉白小姐?”
墨玄黃有所耳聞淫窟裡慘絕人寰的一切,他根本不能把肮髒的淫窟跟白翩翩聯想到一起。
翩翩善解人意、菩薩心腸,踩死一隻螞蟻都會内疚……她怎麼可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
一定有誤會!
“殿下,白小姐并不無辜!雲杉的确壞事做盡,但白小姐也有份!”太監忍不住仗義執言。
“退下!”墨玄黃低吼,眼圈泛着紅。
太監爬起來就要退下,墨玄黃的聲音從身後狠狠砸下。
“此事不許聲張。”
太監在心中歎了口氣,“是。”
墨玄黃往軟椅椅背靠了靠,他狠狠捏了捏鼻梁。
他的心如火煎,他把白翩翩救走難道真的錯了嗎?他救的不是可憐的女子,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妖女?
墨玄黃不想接受自己從小喜歡的女子是個壞人……
就在這時,兩個膚白貌美的宮女福福身,進來研磨,沏茶。
墨玄黃疲敝的看着她們,喉結上下滾動。
“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子衿。”
“奴婢叫雁回。”
“好美的名字……”墨玄黃誇獎道。
子衿、雁回紅了臉,“多謝太子殿下。”
墨玄黃難看的臉色緩和了些,“今晚就你們倆伺候吧。”
“多謝殿下。”
……
雪下了一夜,翌日,京城上下銀裝素裹,潔白無瑕。
寒風凜冽,北風呼呼的刮,窗外的呼嘯聲讓人沒有絲毫開窗的欲望。
風像刀子似的,把人的臉割的生疼。
寝殿中,門窗緊閉,炭火燒得正旺,暖和得讓人昏昏欲睡。
燕冰清搬了一個太師椅,擠在書桌前,她慵懶的将整個身子都癱軟在椅子上。
她的腳邊放着一鼎四獸火爐,她把幾個橘子挨個擺在爐蓋上烤。
橘子酸甜的香氣,從她的袖間氤氲開來。
墨滄溟上揚的嘴角仿佛不知疲倦,未曾下來過。
今日他隻不過在批閱奏折,她就自己湊上來了。
以前,她從未這麼黏他。
她開竅了。
燕冰清實在無聊,因為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墨軒轅出手!
她掐算着天象,小聲嘀咕:“今年的天象真是愈發怪了。”
走廊外,棠梨撐着傘穿過庭院,她在門外道:“主子!”
“進來吧。”燕冰清打了個哈欠。
棠梨推門的瞬間,冷風灌了進來。
刺骨的寒風驅散困意,燕冰清的精神頭霎時恢複過來,“何事?”
“子衿、雁回被太子臨幸了。”棠梨禀報。
她冷嘁一聲,譏諷道:“沒想到墨玄黃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我還以為至少要等上幾日呢。看來,他對白翩翩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主子,接下來是不是要把子衿、雁回扶上位,挑撥離間太子跟白翩翩?”棠梨問。
燕冰清緩緩搖頭,“兵不血刃。我們先按兵不動,說不定白翩翩自己會給我們驚喜。”
棠梨的眼中閃過精光,“是。”
“皇後那邊查得怎麼樣了?”燕冰清看向她。
棠梨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她洩氣的說:“主子,線人打聽出來了,皇後娘娘用的不是人血,而是蛇血。”
燕冰清雲淡風輕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皇後十有八九并非幕後之人,他們早就推斷出來了。
沒什麼值得失落的。
她話鋒一轉,“棠梨,你進宮的時候打聽到關于墨軒轅的事了嗎?”
“還未曾聽說。”
燕冰清的眼神凜冽,嘴角掀起一抹嘲意的笑,“墨軒轅可真沉得住氣,我小瞧他了。”
“墨軒轅是狂,不是蠢。”身側之人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她緩緩轉過臉,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說。
墨滄溟目不斜視,一邊批閱奏折一邊道:“揭東宮之短,他不會放在明面上。”
言下之意就是,她們查不到墨軒轅的動向才是對的。
皇上明擺着想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墨軒轅起高調,豈不是公然打皇上的臉?
燕冰清豁然開朗,她一直以過去的眼光看待墨軒轅,把墨軒轅當作嚣張跋扈,不顧體面,到處咬人的瘋子。
可其實墨軒轅很聰明,他隻在能較真的地方死咬着不放。
對于東宮的事情,他向來慎之又慎。
“看來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小聲道。
墨滄溟颔首。
燕冰清從爐蓋上拿下幾個快烤糊的橘子,她把橘子剝開,吹了吹,喂到墨滄溟嘴邊。
他一怔,受寵若驚啟唇吃下溫熱的橘子。
她嘗了一瓣橘子,酸甜的滋味讓口舌生津。
棠梨見狀忙不疊退下。
她記得攝政王不愛吃橘子,可主子喂的,他就照單全收。
橘黃色的汁液将燕冰清的指尖、指縫染得都是,墨滄溟拿出帕子給她擦手,“我來剝。”
不等她同意與否,墨滄溟放下奏折,剝起橘子來。
“今日怎麼了?你從前可不是這樣。”墨滄溟将橘瓣喂到她嘴裡。
“對你好點,不行嗎?”她知道他t所指,臉蛋後知後覺的紅了起來。
他嘴角的笑紋不斷加深,“行,不過我有點受寵若驚。”
“其實我就是覺得太冷了,所以想離你近些。”她局促不已,随手拿了本奏折翻看起來。
一副很忙,卻又不知在忙什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