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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喜新念舊 瀟騰 2968 2024-08-29 11:06

  黃佳佳除了不撒謊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很熱心。

  當然。

  這兩個優點僅限于跟蔣煜有關的一切事物。

  黃佳佳在出國前額外跟許昀交代了一句,說他如果沒有地方躲的話可以住她家,東西和家具随便用,她這個人大方,不會跟他計較這些小錢的。

  許昀想到蔣煜被意外留下的打人視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黃佳佳表面上看着精神不太正常,腦子還是好使的,要不然也不會拍到對蔣煜不利的視頻。

  但比起留下可能丢掉清白的視頻,許昀更擔心的是被黃佳佳背刺。

  現在黃佳佳話是這麼說,萬一以後變卦了怎麼辦?

  黃佳佳是獨居,而且跟他明面上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他在沒有允許居住的證明下被拍到了進出她家,到時候黃佳佳變卦了,一口咬定是他私闖民宅,那他反複跳進太平洋都洗不清了。

  更關鍵的是他不知道如果事情不幸發生了,他該怎麼跟周喜彌交代。

  難不成說自己是為了躲避蔣煜,才住到黃佳佳家裡?

  ……

  不行!

  這怎麼聽都像是渣男找的借口。

  許昀擺擺頭,否決了這個想法。

  見他拒絕的堅決,黃佳佳十分不解。

  “為什麼?我家又沒養豺狼虎豹,我又不在家,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黃佳佳無語地叉着腰,不屑道,“害怕一個人住嗎?”

  許昀也不好說什麼,隻說不太方便。

  黃佳佳更加不解了,她長長的美甲頂上他兇膛,眯起眼睛瞪着他,語氣半含威脅。

  “我不在家你說不太方便?你的意思不會是要我陪你吧?嗯?”

  他們交易的地方仍是那條适合犯罪的小巷子,不過此時此刻感到害怕,想要叫救命的人換成了許昀。

  “那倒不是!”

  許昀飛快跟她拉開距離,伸出手掌打斷她危險的想法,含糊解釋。

  “你家安保做得太好了,我住大棚習慣了門都鎖不上的生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黃佳佳本來聽不懂言外之意的大腦,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出們前多吃了一次藥,她茅塞頓開道。

  “哦~你是擔心我會偷拍你,對吧?”

  她話音剛落,許昀的眸子微微向下斂,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眼神短暫又微妙,無聲中認證了她的所想。

  “嚯!嘔!”

  黃佳佳朝他翻了個大白眼,做出嘔吐的表情,眼神挑剔地上下掃視他後,不停朝他冷笑,想說什麼又被惡心得說不出話來。

  她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深呼吸幾次後,渙散的大腦才艱難組織好語言大肆譴責他。

  “許昀,你自戀得簡直讓我覺得惡心!”黃佳佳雙手抱頭,表情崩潰,聲音滿是被侮辱了的氣憤。

  冷靜過後,黃佳佳還不忘指着他鼻子嘲諷:“你也不看看你什麼檔次!我還偷拍你?你以為你是蔣煜啊?”

  從沒被女性這麼從内到外嫌棄過的許昀沉默了。

  他一掌拍開黃佳佳差點伸進他鼻孔的美甲,鋒利的眸子盯着氣到要跳河自盡的黃佳佳,問:“你怎麼能這麼确定蔣煜不會去你家?”

  黃佳佳一臉自信地拍着自己兇脯,放言道:“你放心!蔣煜就算家破人亡了都不會來找我!”

  話雖然是笑着說,可她的雙眼卻看不到一絲快樂的情緒。

  世界上所存在的愛情沒有一種能夠掰扯得清,最多隻能摸索出一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大緻規律。

  魚的大小不是指體型,而是為愛情彎下身子的程度。

  彎下的幅度越大,身子的折角就越小,鑽出來的魚兒自然也小,那麼魚兒流淌進海洋後被其它魚兒吃的概率自然成正比上升。

  黃佳佳就是那條躲在蔣煜身下,随他遊動的固執小魚。

  沒有被吃,又時時刻刻期待被吃。

  許昀沒有多餘心思為别人考慮,他想了想,覺得黃佳佳說得十分有道理,便同意了。

  ——

  蔣煜過了兩三天才回到天雀别墅。

  他剛進門,薛阿姨便急急忙忙跑過來,神情焦急地跟他彙報這幾天的情況。

  大緻意思是周喜彌昨天晚上在客廳看了一部電影,不知怎麼突然開始嗚嗚嗚地哭,鬧着要找他,問發生什麼事了又不說,隻埋着頭哭個不停,從昨晚哭到現在,今天都沒出來吃飯。

  一聽到周喜彌從昨晚哭到現在還沒吃飯,本想着跟她糾結會許昀做的好事的蔣煜思緒複雜,趕忙換好鞋子往樓上趕。

  薛阿姨彙報内容屬實,他還沒到客卧就聽到了周喜彌悶悶的哭聲,他心急地擰了擰門把手,門被反鎖,他不安地拍門。

  “周喜彌,我回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裡面的哭聲戛然而止,接着是一陣像踏在他心髒上的小跑聲逐漸跟他縮近距離。

  蔣煜心上有過一刹那慌張。

  聽到腳步聲離他幾步之遙時,他更是不由自主地快速地整理好西裝,将西服外套扣好,拍了拍衣擺上的褶子,像極了一隻處在求偶期,追求雌鳥前把自己身上的羽毛舔得油亮的雄鳥。

  做完這一套動作的蔣煜覺得自己好笑。

  可也沒再把扣子解開。

  門很快開了。

  外面的晨光還沒消散,透過打開的窗戶一股腦湧了進來,周喜彌混在一圈霧氣朦胧的晨光裡,像一隻一頭鑽進雪地裡的狐狸般一頭撲進他懷裡,黑漆漆的頭靠在他兇膛上委屈的顫抖,不止地發出嗚嗚聲,似乎在他不在的這幾天受了天大的委屈。

  被她撲了個滿懷的蔣煜竟一時僵在原地,雙臂放在身體兩側久久擡不起來,整個人宛如一個與美杜莎對視而石化的幸運旅客。

  除了心髒和眼睛還能運作,其他地方幾乎都要繃斷了。

  “蔣煜。”

  周喜彌帶着濃濃鼻音叫他的名字,聲音就像根柔軟的羽毛輕輕撓過他的心尖,意外給他解了美杜莎的魔法,恢複自主權的雙臂幾乎是感激涕零般環住她的腰身。

  她瘦了很多,養回來的肉被老鼠偷了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清瘦的下巴像一彎月牙懸挂在他心上,硌得他心疼。

  一瞬間。

  蔣煜不想思考周喜彌為什麼會這麼做,以及其中的深意和動機,甚至不想回答她,害怕破壞此時正好的氛圍。

  他隻想好好抱抱她,享受着她對于自己的需要感。

  又或者是……享受着自己對她的擁抱所有的需要感。

  良久。

  等到周喜彌的呼吸漸漸平穩,有微微掙紮之意,蔣煜才舍得放開她。

  周喜彌眼睛腫得像核桃,臉蛋不知道是被悶的還是哭的,紅得像一張沾滿辣醬的白面皮。

  哭完,她的理智随之回籠,此刻立在他面前不自在地摳着手指,似乎在尴尬和為難。

  “不是要找我嗎?怎麼不說話了?”

  他伸手擦拭挂在她臉上還沒有掉下去的淚珠,輕聲問。

  這一句話不知道得罪她什麼了,剛剛結束一次防洪的雙眼又開始蓄淚,看起來像是他欺負了她。

  “張奧導演死了。”

  周喜彌難掩難過,将臉埋進手掌裡,不停擦拭新溢出來的眼淚。

  蔣煜根本不知道張奧是誰,看她這麼傷心也不好追問,伸手将她重新摟了回來。

  可他忘了t自己還不會安慰人,隻能不自然地摸着她的發絲,語氣生硬地安慰她。

  “沒事,還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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