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得知黃佳佳死訊,蔣煜咬着後槽牙吐出了幾個字,語氣不善地讓人掉頭回去。
“快點快點!”
蔣煜想起昨晚上的事,忍不住催促道。
昨晚黃佳佳剛在警察局露面,今天就死了,他如果是警察,都很難不懷疑自己。
更何況他昨晚确實做了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這要是讓小何崽子抓到了,又得兩隻眼睛長在他身上,跟在他屁股後面叨叨叨。
他有閑心可能還會逗逗他們,但他最近實在沒空,惹了一身腥後隻想趕快洗澡去味,根本分不出空敷衍警察。
所以他最好是趕在警察來之前,提前串一下現場的供詞,給自己少惹點事。
同時,蔣煜又覺得自己無辜得很。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還得着急忙慌地去給黃佳佳收屍處理後事。
“真是八字不合。”
蔣煜薅了薅頭發,啧啧道。
黃佳佳沒有來多久,給他惹出的事一件比一件大,件件都把他往死胡同路上逼。
他都快分不清黃佳佳到底是恨他還是愛他。
這怎麼會這麼針對他呢?
連許昀都沒辦法把他怎麼辦,一個大腦發育不完全,小腦全是酒的黃佳佳倒是一環接着一環,就差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沒用。”
蔣煜這兩個字不僅點評了許昀的無用,還罵了一句無端端死在他家門口的黃佳佳。
“活着沒讓我好過,死了也不放過我。”
警察還沒來,蔣煜站在救護車尾部低罵一句,揮揮手讓車開走了。
随後他用老辦法堵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嘴,将昨晚他稱得上虐待的行為埋進了水泥地裡。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經法醫鑒定,黃佳佳的死因是心源性猝死,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小何滿眼狐疑聽着師傅的結案報告,表情有些不滿,将結案報告翻來覆去查看都看不出一絲破綻。
他又跟在法醫後面不停地追問,直到把人問急眼了才不情願地作罷。
蔣煜作為警局老熟客,每次來不是臉上挂着一抹時有時無的微笑,就是渾身輕松,自在得跟回老家似的。
可這t次來,蔣煜周身的氛圍明顯嚴肅了不少,連嗆他的功夫都沒有了。
“師傅。”小何盯着插着兜,算得上極度配合警方查案的蔣煜,奇怪道,“你不覺得他這樣子很奇怪嗎?”
張警晃蕩着保溫杯裡的茶水,鼻間溢出一聲贊同的嗯。
雖然這次蔣煜惹上的是人命,但他正式的态度不僅不可信,反而顯得更加可疑了。
大家前幾天明明看到他對黃佳佳什麼态度,怎麼可能才過幾天就突然愛上了,擔起責任替她解決後事?
生前都不愛的人,死了也不可能愛。
而蔣煜又是著名的“坦誠”。
一般人為了逃脫嫌疑多少會演一點,可他從來不演。
是他做的事都在臉上刻着,他也不在乎他們知不知情,總是一副很狂,很惡心人的模樣出現在警局。
所以他們不認為蔣煜會在黃佳佳這件事上做戲。
而且黃佳佳又不是周喜彌,蔣煜怎麼可能大費周章演這麼一遭。
于是他們覺得蔣煜更可疑了。
但沒有證據,他們的懷疑也僅僅是一個懷疑而已。
蔣煜有驚無險度過了一天,上車剛放松坐好,停不下來工作的吳晨問他。
“蔣總,剛剛警局裡的人問屍體要怎麼處理?”
“燒了,埋了。”
蔣煜看着文件,随口應付。
燒了?埋了?
領導的廢話文學又來了。
吳晨扁扁嘴,小心翼翼問道。
“……蔣總,到底是燒了還是埋啊?要不要問問她家裡人呢?”
“她家裡人?”蔣煜嗤笑,“她現在不就是跟家人團聚嗎?你怎麼問?燒紙還是拜佛?”
熱氣騰騰的地獄笑話聽得吳晨冒了一身冷汗。
“她不是還有後媽和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嗎?”
蔣煜翹起二郎腿,他隐約記起黃佳佳好像有一次跟他說過這些個弟弟妹妹是怎麼欺負她的。
但他沒有認真聽。
那時兩人剛睡完,他煙還沒點上,黃佳佳的賢者時間來得比他還早,抱着他手臂絮絮叨叨小時候的破爛事。
他覺得好笑,擺擺手打斷她便起身離開了。
他對别人的廢物故事沒有那麼大興趣。
“你樂意聯系,就去聯系吧。”
吳晨聽着蔣煜無所謂的語氣,不想給自己添麻煩的心理出來了。
“蔣總,現在都提倡火葬,要不就讓她火葬吧。”
蔣煜沒用心聽,翻動着屏幕應了聲。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