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布滿星輝的深夜,配上紅酒,玫瑰和一點浪漫,組成了無數對熱戀情侶升溫感情的恰好時刻。
燃燒的缤紛燈光點綴着冰冷的城市,暧昧和旖旎編織成一張大網,兩情相悅的愛人們被心甘情願地籠罩于其中。
不幸的是……
周喜彌和許昀的情網被人戳破了。
蔣煜單是名字出現在七夕已經足夠讓他們煩躁,更别談他毫無預警打來的視頻通話了。
哪個正常人會在七夕的深夜随便給人打視頻電話?
周喜彌和許昀隻覺得無話可說。
微信通話界面自動打開相機,周喜彌接過來時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來電人姓名,呆了一瞬才注意到晃動的屏幕頁面裡兩具交疊在一塊的肉體。
這時候許昀突然動了,屏幕裡男性飽滿的兇肌随着他的動作抽動了一下,脖子上是她今天送的禮物——紅繩上挂着一個小金墜的祈福項鍊,它跟着晃晃悠悠地往前探探,像是在蕩秋千。
周喜彌和許昀沒有奇怪的癖好,這是她第一次直面現場,看着緩緩上演的禁忌片,她臉蛋微紅不敢多看,伸手關閉了攝像頭。
許昀的臉色早在看到來電人時,便肉眼可見地垮了。
周喜彌跟他坦白了之前的一切,但他依舊為蔣煜能随時聯系她的事情感到不滿。
都是男人,他能不知道蔣煜的心思?
老男人在裝什麼?
所有愛情的開始不都是以産生聯系為開頭。
先是聊聊天,卸下防備後再約着吃個小飯,看個電影,分享一些日常碎片,将自己的日常融到另一方的生活裡,最後再順水推舟地表白,牽手,擁抱……
這是一個正常男性求偶的标準流程。
當然,在許昀眼裡,蔣煜并不在正常男性标準裡。
畢竟。
正常男性怎麼會追求已有另一半的女性呢。
小姨在他五歲的時候,便教育過他關于道德的問題。
其中的一條重點便是恐吓他以後不準當出軌男和小三男。
他問為什麼,小姨說因為這種不檢點的男的在古代是要被浸豬籠的。
接着給他播放了恐怖片裡浸豬籠的視頻。
他害怕極了,哆哆嗦嗦地問那女人出軌和當小三怎麼處理呢?也要浸豬籠嗎?
小姨說女人沒關系,因為她隻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而已,神會原諒她,但男人不行。
蔣煜也就命好沒生在古代,不然怎麼逃得開被浸豬籠的命運。
他越想越可惜,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靠了靠。
看到周喜彌臊紅的臉頰,他才注意到滿屏的春色,一時僵住了。
直到周喜彌把攝像頭關了,伸出食指拉了拉他的吊墜,輕聲問他。
“接嗎?”
許昀清了清嗓子,眼神瞟向手機右上角。
二十二點二十分。
年輕人普遍晚睡,說這個時間睡了也挺扯。
但他實在不想接,可又擔心今晚他們裝睡故意沒接,明天蔣煜又找周喜彌要個說法怎麼辦?
如果是這樣的話,蔣煜不僅有足夠合理的理由找周喜彌,周喜彌還得花時間跟他解釋。
可這又憑什麼?
許昀輕蹙眉間。
他們現在什麼關系都沒有,周喜彌哪來的義務跟他解釋?
許昀撥弄着周喜彌的發絲,她水瑩瑩的眸子專注地挂在他身上,鈴聲綿綿不斷地響在她耳邊,她也沒有被打擾,安靜地戳着他的兇,等着他的回答。
她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聽說了上次的事。
許昀心知肚明,周喜彌對于蔣煜是有底氣迂回的,但他很擔心。
蔣煜不像個很好說話的人。
周喜彌能使法子解決一次,并不代表下次她還能全身而退。
為了防止周喜彌再一次自作主張做出一些危險事,許昀睨了眼屏幕,幽幽的眸子閃了閃。
“他還挺會挑時間。”
許昀嘟哝着抽身而出,身體卻沒舍得離開她,緊緊粘膩在她身上,伸出食指替她接通了視頻通話。
他也想聽聽蔣煜這麼晚打電話到底要幹嘛?
蔣煜那邊也沒開攝像頭。
他等了快一首歌的時間,接通的一瞬間,他因為對面同樣的一片漆黑而怔住。
酒精能讓人體神經興奮也能讓人體神經呆滞。
蔣煜過了活躍的點,他的大腦陷入疲軟期,等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對面沒有說話。
“小佛?”
蔣煜的聲線仿佛丢在葡萄酒裡泡過,微啞帶着一絲醉意,試探性地喚她。
他喝酒了。
周喜彌知道他喝酒的德行,有些不安地微微皺眉,左手不自覺摸上許昀柔軟的黑發。
許昀很乖。
在她和蔣煜說話期間一直沒有出聲,感受到她的不安,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波動,但第一時間蹭了蹭她的脖子,無聲地給她安慰。
細軟的發絲撓過她的脖頸,周喜彌的心髒才漸漸重新平穩。
“蔣總晚上好。”周喜彌禮貌道。
聽到她淡淡的聲音,蔣煜似乎舒了一口氣,像是随口閑聊道。
“在幹嘛?”
周喜彌摸着許昀的脊背,聽到這個問題不免覺得無語。
大半夜的七夕她能幹些什麼?
上街打劫?
遁地探險?
還是到了十二點變身刺客,帶好面罩準備外出刺殺活動?
她惡狠狠腹诽一番,可真要回答他,說出來的話依舊老老實實的。
“現在我不是在跟您通電話嗎,請問蔣總這麼晚找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小佛。”
蔣煜聽到她客氣至極的态度,莫名叫了聲她的名字,等到對面成功安靜下來,蔣煜捏着一塊拼圖碎片又沒了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