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别墅。
清心寡欲的蔣煜一手拎着價值不菲的大衣沿着抛物線扔到垃圾桶内。
周喜彌吐完後精神頭好了不少,步伐飄虛地跟在蔣煜身後進了别墅。
目送老闆進門後小助理一個彈射鑽到了車裡。
“快!快開空調!”
他吐出舌頭,跟司機請求道。
“你為什麼不直接脫衣服?”
司機穿着薄薄的衛衣表示不解。
小助理看了眼紮馬尾一臉呆萌的司機,放在拉鍊上的手又放下了。
他實在理解不了老闆為什麼要找個女性來開車。
不是他對女司機有偏見,而是他不好意思在女性面前脫下這一身桑拿服。
“别問了,你先帶我去藥店吧。”
他哀求道。
“怎麼了?你低血糖?”
“不是,是我快中暑了,快開車送我去藥店吧,我求求你了!”
蔣煜聽到身後稀裡嘩啦的腳步聲,認命回身抱起像一片幽魂跟着他的周喜彌。
灌了酒精的人有三種情況。
要麼情緒極其亢奮,要麼變得極其乖順,要麼突然感到悲傷。
周喜彌亢奮過後神經不知道被誰一下拉直了,她吸了吸鼻子将臉埋在他頸邊,客廳的燈還沒亮完,他感覺頸邊一片溫熱的水漬蔓延開來。
他很是無奈,将人抱到沙發:“該哭的是我吧,你哭個什麼勁?”
周喜彌不說話,坐在他身上像個賴皮沒拿到第一的小孩子嗷嗷大哭。
她喝醉就是這副神志不清的鬼樣子,知道自己所有的所作所為,但她控制不了。
比如說極端情緒和眼淚,來了就是來了,酒不醒它們就不走。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
不過上次沒有這次酒勁這麼大,上次還能搶到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這次完全左右腦分離了。
抱着她的蔣煜頭疼。
他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不是很熟練地拍着她顫抖的背給她順氣。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他抱着人去了廚房,接了一杯子冰水給人漱口。
周喜彌緊緊抱着他,紅撲撲的臉和他貼得極近,有幾滴冰水會從她鮮豔的嘴唇間滴落到他的襯衫上。
他從來沒有這麼有耐心過。
“還要。”
她喝完一杯蹭蹭他的t臉小聲請求道。
他一手抱住她,一手給她喂水,從冰箱反射出的倒影像是爸爸抱着女兒。
啧,真變态。
蔣煜唾棄自己。
……
他靠在島台将人往上提了提,像個惡魔誘哄惡魔的孩子湊到她耳邊啞着嗓子。
“叫爸爸。”
“咳咳咳!”
周喜彌噴了他一臉。
數不盡的水滴從他臉上滾落,知道自己幹了壞事的鴕鳥扭過頭,他調整了好一會心情,略微粗暴的将杯子抵在她嘴邊。
“喝。”
周喜彌喝了兩杯水才緩過來,喝飽後整個人又呆滞起來。
沒了她整出來的動靜,整棟别墅安靜得讓人膽戰心驚。
蔣煜心裡頓時浮起極其不好的預感。
果然。
在他要上樓時周喜彌趴在他肩頭斯斯艾艾道。
“我餓了。”
“……”
“我想吃餃子。”
“……”
見他沒反應,她輕輕揪住他耳垂:“我說我想吃餃子。”
“你看我像不像餃子。”
聽了這話,她捧起他的臉認真打量,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一錘定音:“不像!”
說完又盯着他認真道。
“餃子比你可愛多了。”
蔣煜将人薅下來。
“餃子可愛?”
他輕蔑笑笑:“餃子可愛它能把你抱回來?它能長手喂你水喝?它能用自己幾萬塊的大衣裝你的嘔吐物?”
“還餃子可愛,可愛有屁用!”
“有用啊!”周喜彌反駁,“餃子可以填飽我的肚子。”
蔣煜沒有反駁。
餃子确實能填滿她的肚子,他做不到。
他能填飽的是另一方面。
“我讓廚子做,自己下來坐會。”
“我要出去吃。”
“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會打你。”
周喜彌親親他的手背,沖他賣乖。
“你不會的。”
蔣煜坐到駕駛位時真覺得自己有病,看到副駕駛一臉舒坦的周喜彌他更沒好氣。
他不情不願系好副駕駛的安全帶。
副駕駛上她眼睛是睜開的,看到他過來,烏潤溫順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流轉。
直看得人心軟。
他摸摸她的頭坐回駕駛位溫聲問她。
“去哪吃餃子?”
“達美樂。”
“下車。”
蔣煜解開她的安全帶下了車,打開副駕駛車門,她拽住駕駛位的安全帶死也不下去。
“我就想吃餃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啊!!!”
“周喜彌,你最好祈禱你這輩子都這個樣。”
蔣煜開車去了旗下西圖瀾娅餐廳點了一盤餃子,點完單後服務員還在一旁站着。
“還站着幹嘛,去啊。”
服務員确認隻要一盤餃子後愣愣點頭。
周喜彌歪在他懷裡乖乖等餃子上桌,時不時摟着他的腰間哼哼唧唧喊餓,一盤餃子蔣煜催了三次,餃子上來後周喜彌正襟危坐,夾筷子的手穩穩當當,清醒得不像一個喝醉的人。
蔣煜起了疑心。
他将她筷子拿走。
“你不會一直在裝醉吧。”
“我從頭到尾都沒說我醉了呀。”
“你——”
蔣煜語塞,他你了半天也沒能你出個什麼話。
因為她确實沒有說過自己喝醉了。
吃了五六個周喜彌就吃不下了,她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
“該你了。”
“我不吃。”
“不要浪費糧食。”
“你以為我會要你吃剩的?”
“這幾個我都沒有拿筷子碰過一下,不算吃剩的。”
“……我不餓。”
“來都來了。”
蔣煜整個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他聽過勸酒的,還真沒碰到過勸餃的。
“我不吃,你走不走,不走你就一個人呆在這。”
他起身下了最後通牒。
周喜彌扁嘴,委屈的樣像是被流浪的長毛波斯貓,哪有半點女明星的樣子。
“你又欺負我。”
蔣煜重新坐下來。
“嗯。”
“總是不能好好說話和交流。”
“嗯。”
“脾氣很大。”
“嗯。”
“蔣煜。”
“嗯。”
“你是不是月經失調啊?”
“……”
她喝醉了,她喝醉了,她喝醉了。
罵了也不長記性,罵了也不長記性,罵了也不長記性。
周喜彌還不知收斂,繼續委屈。
“我讨厭死你了。”
“不準讨厭。”
他不肯了。
“就讨厭。”
“周喜彌。”
“又兇我!”
周喜彌忽閃忽閃眼睛作勢要哭,他低頭親了親她。
“好,不兇你,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她點點頭,張開手要他抱。
“蔣煜。”
“嗯?”
“你為什麼不吃餃子?”
“我不想吃。”
“那你是不是不愛我?”
“這兩者有什麼關系嗎?”
“沒有。”
蔣煜滿腦子都是想立刻把她帶回家欺負欺負,他将人抱上車囑咐道:“你不準睡覺。”
“嗯。”
周喜彌答應他。
家是到了,周喜彌卻睡了。
睡得跟死豬一樣,他威脅恐吓一路一點用都沒有。
看她睡着還委屈到不行的臉蛋,他壓下内心龌龊的欲望,頂着巨大的誘惑将她粗略洗了一遍,輕拿輕放放回床上。
抱着微醺花香味的周喜彌,他腦子裡全是各種成年人的想法。
但奈何人醒不過來。
他隻能親了又親,将能吃的豆腐吃了個遍,這才扣好扣子不甘心的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