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薄璟宴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他身姿挺拔、無波無瀾地站在原地,仿佛沉穩而又堅硬的山巒。
也好似,虞安歌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薄璟宴懶得解釋,虞安歌卻尴尬得要命。
她不想薄糖糖、唐婳誤會她和薄璟宴之間的關系,更不想一些話傳到秦舒窈耳中,讓她傷心難過,連忙開口解釋。
“薄小姐,我……我和薄先生之間沒什麼。”
“昨天晚上,他會拉我一把,隻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這叫沒什麼?”
薄糖糖指着虞安歌痕迹清晰的脖子,顯然不相信她的鬼話。
虞安歌更尴尬了,舌頭都有些打結了。
“我……我昨晚被蚊子咬了,撓了幾下,就變成了這樣。”
“我和薄先生真的隻是……”
虞安歌本來想說她和薄璟宴隻是普通朋友。
但在他心中,他倆顯然連朋友都算不上,她又連忙改口,“隻是見過幾次面,跟陌生人差不多,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昨晚的事……謝謝你們,我先回去了。”
虞安歌怕薄糖糖問更多令她面紅耳赤的問題,說完這話,她就忙不疊往客廳外面走去。
薄璟宴眉頭深深鎖起。
他也從未想過跟她在一起。
但她說他倆跟陌生人差不多,他心裡還是有點兒不舒服。
畢竟,他沒親過陌生人,也沒捏過陌生人。
不過,不重要。
以後他們就是陌路人了。
薄糖糖那麼聰明,當然不信虞安歌的解釋。
她往自家大哥面前湊了湊,“大哥,你是蚊子?”
想到昨晚他在虞安歌身上的失控,薄璟宴難得有些不自在。
他不太想搭理薄糖糖,青山變冰山,持續釋放冷氣。
薄糖糖早就習慣了自家大哥的冰山模樣,并不會被他身上的冷意吓到,她繼續往前湊,“大哥,安歌好像不太想跟你扯上關系呢!”
“該不會是昨晚你強迫安歌,還被她拒絕了吧?”
“大哥,你怎麼能強迫小姑娘?這簡直就是……”
薄糖糖越說越離譜,薄璟宴有些聽不下去。
他冷着臉截斷她的話,“我和她的确沒什麼!我對她并不感興趣!”
薄糖糖嗤之以鼻。
不僅是安歌的脖子,她清晰看到,安歌的唇也腫了。
不感興趣還把人小姑娘啃成那樣,大哥把人小姑娘當骨頭啃是不是?
難得可以笑話自家大哥,薄糖糖當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她剛張了下嘴,就聽到了唐婳的聲音,“不感興趣你還對人家小姑娘動手動腳,你要不要臉?”
薄糖糖十分贊同自家母親大人的話,拼命點頭。
薄璟宴眸色一如既往的冷沉,“以後不會了!”
“你們也不必強行把我和虞安歌配對!”
“女人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不喜歡自找麻煩,不如不要!”
“你和我爸若想抱孫子,讓小川生,我不可能有孩子!”
唐婳狠狠地按了下自己的心口。
真的,她快要被自己生的這個小混蛋給氣死了!
她和薄慕洲不是那種古闆的父母,總想抱什麼孫子。
但聽着自己生的這個狗東西,動不動就說不需要女人,不要孩子,她還是特别特别氣悶!
她喘了好幾口粗氣,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行!但願你嘴永遠這麼硬!以後别哭着求着讓小姑娘嫁給你!”
“我說過我不可能結婚,更不可能在女人身上浪費時間!虞安歌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以後我不會再跟她見面!”
說完這話,薄璟宴拿了車鑰匙,就往客廳外面走去。
唐婳又被他氣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
她是真的想不通,小時候的小宴那麼可愛,長大後他怎麼竟有點兒朝渣男發展的趨勢呢?
“不結婚,不在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你聽聽你大哥說的是人話麼?”
薄糖糖對自家一心想當和尚的大哥也有點兒無語。
想到了曾經的一些事,她又止不住有些擔憂,“媽,t你說大哥該不會是還忘不掉沈蔓吧?”
沈蔓……
聽到這個名字,唐婳依舊年輕、絕美的臉刹那覆滿了最冷的霜雪。
她想都沒想就開口,“你大哥跟沈蔓不合适!”
倒不是她老古董,看不上沈蔓的家世棒打鴛鴦。
實在是幾年前沈蔓做的一些事,嚴重挑戰了她的三觀,讓她無法接受!
薄糖糖也覺得薄璟宴跟沈蔓不合适。
但她就是擔心大哥依舊放不下。
她忍不住說了句,“要是大哥真能喜歡安歌就好了。與沈蔓相比,安歌真的要好千百倍。”
“而且安歌長得跟煙煙阿姨特别像,看到她我就覺得特别親切。”
唐婳自然也更喜歡虞安歌。
她也忍不住感歎了句,“安歌跟阿拂年輕的時候更像。如果不是知道當初阿拂隻生了一兒一女,我真懷疑安歌也是她的女兒!”
“我也盼着你大哥能對安歌動心,可惜啊,有些事,我們替他決定不了。”
薄糖糖輕輕歎息了一聲。
尤其是想到前陣子她聽朋友說,沈蔓要回國了,她那張昳麗的臉上,更是籠罩上了一層厚重的擔憂……
昨晚虞安歌燒得混混沌沌,虞清歡、林初傾打來的電話,她并沒有接。
回去的路上,注意到她手機上有好多未接電話,連忙撥了回去。
聽到虞清歡說,網上的事,媽媽、小野并沒有注意到,虞安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虞清歡還說,她在她心中,永遠都是最棒的!
姐姐永遠都是她的驕傲!
虞安歌心髒暖得要命,眼眶也跟被熱氣熏過一般,又熱又濕。
她真的覺得自己特别幸福。
不管遇到什麼事,她的家人都會無條件信任她、支持她。
她真的好愛好愛她的家人。
所以,她拼盡全力,也要護住她摯愛的家人!
跟虞清歡通完電話後,虞安歌又給林初傾打了個電話。
林初傾跟鍵盤俠戰鬥了大半夜,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
想到昨晚虞安歌是被薄璟宴抱走的,她才總算是滿血複活。
“安安,你快跟我說說,你和薄大少發展到哪一步了?昨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天雷勾動地火,你倆肯定……”
虞安歌截斷林初傾的胡思亂想。
“我和薄先生沒什麼。他對我不感興趣,我也不會對他有奢望,昨天晚上他幫我,隻是因為我救過薄小姐。”
電話那頭林初傾漂亮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你和薄大少真沒大戰三百回合?”
虞安歌臉一下子紅了。
他倆好像親了三百回合。
但昨晚的事,她自己都打算忘了,自然不會再告訴好友。
“沒有。”
她有些心虛地紅着耳根否認,“你知道的,他身體有問題,我和他不可能這樣那樣。”
“而且他有未婚妻,我不可能做小三。”
林初傾也聽虞安歌說過秦舒窈的事,她知道好友向來有原則,也沒再打趣她和薄璟宴。
林初傾在外人面前不太愛說話,但跟虞安歌,她總有說不完的話。
跟林初傾挂斷電話的時候,虞安歌都到她小區單元樓下了。
她正想刷卡開單元樓大門,就看到了帶着一身明豔怒氣的秦舒窈。
秦舒窈是典型的濃顔系美人,烈焰紅唇,美豔逼人。
此時,她那雙勾勒着精緻眼線的眼睛,噴出熊熊怒焰,一副要把虞安歌撕了的模樣。
“虞安歌,你可真不要臉!”
秦舒窈說着,上前一步,一巴掌就重重地砸在了虞安歌臉上。
火辣辣的疼。
從小到大,虞安歌奉行的原則都是,别人欺負她,她會更狠地欺負回去。
但,在秦舒窈面前,她太理虧,沒臉以牙還牙。
她知道,秦舒窈過來找她算賬,肯定是因為她看到了昨晚薄璟宴抱着她離開的新聞。
她更是心虛而愧疚,小聲向她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
秦舒窈不屑接受她的道歉。
她眸中憤怒的火焰燒得更加炙烈,“你一次次纏着我未婚夫不放,甚至還在他家裡過夜。”
“你的行為已經傷害到了我,你說對不起,也改變不了你勾引我男人的事實!”
“對,你在網上洗白了,還有不少人向你道歉!但這并不代表你虞安歌就不髒了!”
“你的确沒做程秉禮的小三,卻做了我和宴哥的小三!”
“做了不道德的事,還在我面前裝可憐,虞安歌,你這樣真的特别特别惡心!我和宴哥就快要訂婚了,你能不能别再纏着他不放?”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和薄先生。”
虞安歌也知道她做了不知廉恥的事,道歉沒用。
可現在,她太過理虧,隻能繼續向秦舒窈道歉。
“下賤!”
秦舒窈極度厭惡地掃了虞安歌一眼,“賤人最好說話算話,滾出宴哥的視線!否則,我一定會錘死你,讓大家都好好欣賞到你這個低賤的小三有多膈應人!”
似是多看虞安歌一眼,都會侮辱到她高貴的眼睛。
高高在上地摔下這話後,秦舒窈就攜帶着一身怒氣離開。
虞安歌痛苦而狼狽地垂下眼睑,無意中看到,秦舒窈今天穿的竟然是平底鞋。
而她方才站的地方,還落下了一張紙。
她怕秦舒窈是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連忙撿起來,想追上去還給她。
視線落在那張紙的正面,她才看清楚,這是一張孕檢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