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她剛才說,想對一隻狗負責。
現在她更是說,甯願睡一隻狗,也不願睡他薄璟宴。
這讓薄璟宴心裡十分不舒服。
心中太過氣悶,他都不想跟她說話。
她那張吐不出象牙的嘴,還在往外吐刺。
“薄先生,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會吃回頭草。”
“我和你一樣,我也沒有吃回頭草的特别嗜好。”
“我和顧驚唐分手了,這輩子,我永不可能回頭。”
“跟你分手,我也不可能轉身,讓你去睡我!”
那天晚上被他無情驅趕,太冷太疼了,以至于現在虞安歌想起來,依舊會覺得特别特别冷、遍體生寒。
好似肚子還隐隐作痛。
心口劇烈起伏,很難淡定,她深吸一口氣,才勉強維持冷靜。
她依舊帶着戒備與疏冷看着他,“如果薄先生你對分手的意思了解得不夠透徹,我可以向你解釋一下。”
“分手就是,情斷義絕,從此死生嫁娶,再不相幹!”
“薄先生,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會如你所願,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也麻煩你别再打擾我,做一些讓我未來男朋友、老公不舒服的事。”
又是男朋友、老公……
薄璟宴心髒劇烈撕扯了下。
他依舊不想跟虞安歌分手。
但他也明白,他今晚會情不自禁找過來,隻是因為男人的占有欲,以及那麼一點點想練技術。
占有欲不重要。
技術練不練也無所謂。
既然她執意與他劃清界限,他也不可能求着她回頭。
他極其冷淡地應了一聲,“嗯,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虞安歌眼圈又紅了幾分。
心裡也更難過了。
她知道,她這是放不下。
但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别就是,動物為所欲為,人卻可以選擇自己的行為。
哪怕沒那麼潇灑,在被人丢掉後,她也會努力做到不懷念、不留戀,不拖泥帶水離開。
他已經從她身上起身,去了車外抽煙。
身體得到自由後,虞安歌自然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裡。
他在她身上發瘋,帶來的後勁很大,她腿現在依舊有些無力,但她還是撐着後車座起身,幹幹脆脆離開。
她走的很快,眨眼就走進了小區。
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薄璟宴忽然覺得吞雲吐霧特别沒意思。
他沉着臉将煙頭碾滅,眸色幽沉如深海,誰都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薄先生!”
許久,薄璟宴轉t身正想坐到駕駛座上開車,虞安歌忽然折了回來。
注意到她都跑得都有些喘了,薄璟宴那雙漆黑的眸中,難得亮起了璀璨星光。
她這是,不想分手,同意被她睡了?
正好忍了好幾晚,他也有點兒難受,今晚可以多練幾次技術!
薄璟宴攜帶着一身冷月清晖,涼而淡地立在原地,仿佛矗立雲端的佛子,俯瞰衆生。
他等着她主動提出想跟他回去、被他睡。
到時候他會給她台階下,在車上先練一次技術!
“先給你兩萬塊錢。”
薄璟宴面無表情地撚着左手腕上的佛珠,已經做好了她主動向他投懷送抱的準備。
誰知,她沒主動勾纏他,而是從手包裡掏出了兩大摞百元大鈔。
他那張如同斧鑿刀刻的俊臉,徹底被漆黑的墨池吞沒。
現在比較流行手機支付,大家身上很少帶現金了。
虞家富貴的時候,虞安歌曾經借給過一位同事兩萬塊錢。
她那位同事家庭條件特别不好,時隔已久,她都幾乎忘了這事兒了,沒想到今天她那位同事竟是給了她兩萬塊的現金。
這點兒錢,對薄璟宴來說太少了。
但虞安歌還是想能多還他一點算一點兒。
虞安歌快速将那兩萬塊錢塞進他懷中,随即快速後退了一大步。
看着她這麼迫切地與他保持距離,薄璟宴心裡特别不舒服。
好似他在她眼中,是什麼可怕的洪水猛獸。
“薄先生,能不能麻煩你給我一個收款碼,或者你的銀行卡号?”
薄璟宴面色越發冷沉可怖,他那捏着兩萬塊的大手,骨節卻漸漸泛白。
他向來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要他收款碼或者銀行卡号的意圖。
她是不想用微信給他轉賬。
她是想把他的手機号、微信号都拉黑!
因為她給他微信轉賬,他看到了也懶得點,她還得打電話提醒他一下,她才暫時沒把他手機号拉黑。
想明白這一切後,薄璟宴直接被她氣笑了。
“沒必要!”
他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拿着那兩萬塊上車,踩下油門,跑車風馳電掣離開。
虞安歌失望地歎了口氣。
真麻煩,以後還得給他發信息。
前兩天她給他轉那兩萬塊錢,都超時了,他還沒接收轉賬。
她重新給他轉賬後,提醒他收錢,結果他都沒搭理她。
她隻能給他打了通電話。
真的,給前男友打電話特别尴尬。
她特想避免這種尴尬。
但現在看來,在她還清錢之前,她無法徹底避開這種尴尬。
她隻能趕快賺錢,早日把所有的債務還清!
虞安歌本來還打算回家後整理下手上的東西,看看還有沒有稍微值點兒錢的東西能賣。
她屁股被摔得真的是太疼了,渾身無力,她終究是沒整理東西,沖了個澡,就軟綿綿地癱在了床上。
她剛要關燈,手機提示音忽而接連響了好幾下。
她下意識抓過手機查看,發現是一個陌生号碼發來的彩信。
七八位極其猥瑣、醜惡的男人的照片。
虞安歌眉心一跳,她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果真,不到半分鐘,她手機鈴聲就催命般響了起來。
依舊是一個陌生的電話号碼,但還沒接她就知道,是顧驚唐。
“顧驚唐,你又想做什麼?”
虞安歌心中恨意成災,聲音中的憤恨,也幾乎要洶湧成一片地獄血海。
仿佛察覺不到虞安歌對他的憤恨與憎惡,顧驚唐聲音中依舊帶着掌控一切的幽冷笑意。
“安安,這八個男人,你更喜歡哪三個?”
“虞紹宣那隻老狗纏綿病榻,滿足不了宋檀那個毒婦。”
“我心腸好,打算幫幫她。”
虞安歌恨得頭皮都一下下發麻,這八個男人,每一個面相都格外兇惡,顯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管怎麼選,落到他們手中,宋檀都兇多吉少!
“顧驚唐,别動我媽!你要是敢害她,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讓我付出代價?”
顧驚唐仿佛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笑話。
“安安,薄大哥已經不要你了,他像是丢垃圾一般把你丢掉。”
“離開了薄大哥的庇護,你覺得以你這點兒本事,能跟我鬥?”
“别說報警或者找我嶽母,明月是我嶽母的親生女兒,有她站在我這邊,你覺得我嶽母會幫你?”
“她是通情達理,但她也永遠不可能傷害自己的親骨肉!”
“至于報警……哪怕你錄了音,也不足以扳倒我。倒是你惹惱了我,會害得虞家所有狗下地獄!”
“安安,後天早晨,我會出國。你好好想想,到時候是跟我一起出國,還是讓那隻老狗被兇殘至極的歹徒……玩死!”
說完這話,顧驚唐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虞安歌的身體如同篩糠般一下下顫栗,說不出是恨的,還是氣的。
或者兩者都有。
顧驚唐就像是一隻瘋狗,尋到時機,就能撲上來把人咬死。
他這意思,顯然是說,直接要把她困在她人生地不熟的國外,讓她永遠都見不到她的至親。
而若是她不妥協,媽媽會被窮兇極惡的歹徒糟踐、甚至殘害至死,而他們防不勝防!
顧驚唐最忌憚的便是薄璟宴。
而她已經跟薄璟宴分手,不可能回頭求他拉她一把。
好像,除了被顧驚唐囚困在國外,她沒有别的選擇!
虞安歌快天亮的時候才睡着。
睡着後她就一直做噩夢。
但一大早,她還是頂着濃重的黑眼圈去了歌舞劇院。
她不會去找薄璟宴。
或者說哪怕她去找他,他也不可能幫她,因為他心中隻有沈蔓。
她隻能想别的辦法為宋檀、也為自己尋一線生機。
十分意外,下午的時候,姜拂煙竟然給她打電話了。
說要約她一起吃飯。
她覺得這可能是個轉機,自然答應了與她一起吃飯。
今天歌舞劇院有活動,在帝都城外的一處希望小學義演,虞安歌現在在那邊,她說晚些過去找姜拂煙。
沒想到姜拂煙竟然要來這邊接她。
她與姜拂煙特别投緣。
年輕的女司機在前面開車,她和姜拂煙在後面相談甚歡。
她在腦海中組織了下語言,正想把顧驚唐狼子野心、可能會對梁氏不利的事告訴她,一旁的岔路口忽而沖出了一輛卡車,狠狠地往她們的車上撞去!
“安歌,小心!”
姜拂煙被這突發情況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識側身,就用身體護住了虞安歌。
女司機也猛打方向盤,試圖躲過這輛卡車。
可這輛卡車明顯是故意的,她們根本就無法躲開!
劇烈的撞擊聲響起,虞安歌覺得自己好似也被撞得魂飛魄散了。
駕駛座上的女司機腦袋撞到門上,瞬間昏死了過去。
她和姜拂煙倒是沒受重傷,她倆正想查看下女司機的情況,好幾個表情兇惡的男人從卡車上沖下來,迅速砸開車窗,随即不容分說地把她和姜拂煙從車上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