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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嬌娘本色 瀟騰 2538 2024-08-29 11:05

  顧舟心中有什麼被狠狠觸動,他怔怔望着顧嬌娘,手中的瓷片終是掉在地上。

  顧嬌娘走過去,用一塊潔淨的帕子為顧舟手上的傷口緩緩擦拭起來。

  顧舟則呆呆望着顧嬌娘,喉頭滾動,低啞道,“嬌娘,那個噩夢真的會消失嗎?”

  是的,顧舟從那個火海中活下來後,就一直活在那場大火中。

  他日日夜夜都被那個噩夢折磨,他心中痛苦,為顧家而死的人痛苦,為自己的無能痛苦,為自己無法報仇而痛苦。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他,可以暫時将仇恨放下。

  可他是顧家人,老天讓他活下來,不就是為了讓他為顧家那些枉死的人報仇嗎?

  顧嬌娘看出顧舟眼中的情緒,她眸光認真且堅定,“小叔,顧家的仇一定會報,但不是現在。”

  “等我們尋到顧家暗兵,總有一日會回邺京的。”

  顧嬌娘的話讓顧舟的神志漸平靜下來,那雙總是盈滿仇恨憤怒的雙眼也終于清明。

  “嬌娘,你剛才說的噩夢,是真的?”顧舟滿目關心,“那個甯王他真的……”

  “是。”顧嬌娘也不隐瞞顧舟,“柳家曾想将我送給甯王當妾室。”

  顧舟咬牙,愧疚道,“嬌娘對不起,若是小叔在你身邊定會護你。”

  顧嬌娘笑着道,“已經過去了,而且柳家也沒有得逞,殇王護我周全,甯王也沒有任何辦法。”

  顧舟是知道甯王被淩遲處死之死,且監刑之人正是宴行止。

  “這麼說來,殇王不僅救了我,也一直護着你。”顧舟心中愧疚,宴行止對顧家有大恩,他卻對宴行止惡語相向,實在不該。

  提到宴行止,顧嬌娘眸子一暗。

  “小叔,答應我現在北地養傷,等到合适時機,便一起回邺京。”

  “好。”顧舟終是放下心中執念。

  顧嬌娘出了屋子,對鄭娘子二人道,“小叔會安心留在這裡養傷,烏岐麻煩你去找一位大夫為小叔看傷。”

  烏岐佩服地看了顧嬌娘一眼,那顧舟執拗瘋狂,沒想到這麼快就平靜下來。

  “好,我這就去。”

  等看着大夫為顧舟包紮好傷口,确定顧舟不會有事,幾人才放了心。

  這時有下人前來禀報,說翟匡山要見顧嬌娘。

  書房内,翟匡山背對着門站着。

  顧嬌娘進來後,翟匡山轉過身慈愛一笑,“嬌娘,昨夜休息得如何?北地的天氣不比邺京,若是夜裡冷了,便讓下人多加一些炭火。”

  顧嬌娘搖頭,“睡得很好,謝謝義父。”

  翟匡山招招手,等顧嬌娘走近後,他拿起桌上一個錦盒遞到顧嬌娘手中。

  “這是我離開皇宮前,宴行止讓他身邊的人将東西交給我的,我想這應該是給你的。”

  顧嬌娘拿着錦盒的手微微發緊,而後緩緩打開錦盒,便見盒内放着一張折疊起來的牛皮紙。

  顧嬌娘心中猛然一跳,手指輕顫幾下,将牛皮紙拿出展開一看,正是她被奪走的顧家暗兵地圖!

  翟匡山也看到是地圖,微籲了口氣說道,“看來本王沒有猜錯。”

  “嬌娘,你被傅家困住那晚,宴行止便派人将地圖送來,這應該是他提前繪制下來,并且讓本王裝作舊疾發作的樣子,好順利離開皇宮。”

  “他應是猜到皇帝會對我不利,是以路上也安排了人阻止皇帝的刺殺,這才讓本王順利出宮又見到你。”

  “宴行止将一切都算得清楚,這才能讓我們成功離開邺京。”

  顧嬌娘手指緊緊捏着地圖,眼圈微紅。

  “是啊,他将一切都算得清楚。”

  在他們分别之際,他都在騙她,可到現在,她才知道宴行止為她做了多少。

  這個渾蛋!

  翟匡山見顧嬌娘眼尾發紅,心疼的說道,“嬌娘,宴行止做了這麼多,便是為了讓你和顧舟能安全,如今有了地圖,我們便先尋找暗兵,其他的等邺京平靜一些,我在着人打聽情況。”

  顧嬌娘吸了口氣,将地圖收起,擡眸望着翟匡山,“是,我們現在先尋暗兵。”

  她不知道宴行止拿走她的那份地圖有何目的,但隻有盡快尋到暗兵,她才能回邺京找宴行止問個清楚。

  邺京。

  “阿嚏!”

  宴行止重重打了一個噴嚏,蒼白的面色看上去又難看了幾分。

  他将卷宗放在案上,對站在面前的幾人吩咐,“按照本王方才說的去布置吧。”

  “是。”

  等幾人離開後,一旁的肖墨才走上前關心道,“王爺您病了好幾日,不如回府休息吧?”

  自從顧嬌娘等人離開邺京後,宴行止救得了風寒,太醫開了藥囑咐宴行止多加休息,然而宴行止不僅沒有休息,反而日夜忙碌。

  宴行止低頭看折子,淡淡道,“本王無事。”

  肖墨張了張嘴,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王爺,其實您心中不必覺得愧疚。”

  宴行止眉心微擰,卻并未說話。

  肖墨看着宴行止緩緩說道,“想來縣主現在已經到了北地,屆時看到地圖,定會明白王爺您的心意。”

  宴行止,“本王會在意這些?”

  宴行止定定看着折子,半天卻沒有看進去一個字。

  肖墨:我就靜靜看着你裝。

  宴行止擱下折子,擡眼看向肖墨,“你很閑?”

  肖墨,“……”

  肖墨歎息一聲,拱手道,“屬下告退。”

  走前肖墨又道,“王爺,若是縣主知道您生病還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想來也會傷心的。”

  肖墨走後,宴行止擡手捏了捏眉心,最後還是出了書房。

  夜色寥寥,星子稀疏。

  宴行止望着北邊的夜空,那裡沒有一點星子,烏沉墨黑的夜空像是一塊幕布,将夜空割裂成兩半。

  若是順利,嬌娘應是已經看到地圖,隻願她對自己的恨可以少一些。

  “王爺!”

  身後傳來李冰的聲音。

  宴行止收回目光,面色變得漠然平靜。

  “何事?”

  “宮中突傳皇上口谕,要王爺即刻進宮。”

  現在已是亥時,宮門早已下鑰,元貞帝也該歇息,此刻卻突然傳宴行止進宮,必有要事。

  宴行止漆眸閃過一絲異光,似早料到會有此事。

  “随本王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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