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和駱尋對視一眼,皆是眸光冷冷。
“傅老師,你看看這個學生,你确定他的名字叫劉子濤,是吧?”駱尋把申請表給了傅老師。
傅老師看了,确定地點着頭:“是啊,這就是他,我不可能會認錯的。”
“秦主任。”駱尋又對秦岩松說:“我需要你幫我調一個學生的相關檔案資料。”
秦岩松看這兩個警察的臉色就知道問題不簡單:“哪個學生?”
“徐洋,高三一班的徐洋。”駱尋說。
“徐洋?”
說到這個名字,秦岩松和傅老師都很熟悉,傅老師皺眉:“徐洋?他學習很好的呀。”
“對,就是他。”駱尋呼了一口氣:“快點查。”
“這個得找校長。”秦岩松臉色凝重:“徐洋這個學生,當初是校長親自經手的。”
“經手?”遲夏問他:“他是後來才進的一中嗎?”
“是啊,一年前吧,校長把這孩子領到我跟前,說放到一班去,一開始梁老師還不想要呢,先讓學生做了一套期中考的卷子,成績很不錯,她又出了一套題,徐洋也做出來了,她這才高興了……至于徐洋這孩子的相關學籍資料,都在校長那兒呢。“秦岩松向他們解釋。
駱尋和遲夏立即去找校長。
學校出了這個事,校長這幾天也是忙得腳不沾地,這會兒才稍微有了點空閑,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主任就帶着警察過來了。
說起來自從案發後,校長忙着各處彙報工作,這還是第一次跟警方見面。
等他得知駱尋他們的來意就更驚奇了:“這孩子的确是我經手的,不過警官,徐洋這孩子有什麼問題麼?那可是我們今年高考的黑馬,學校很關注的。”
“看看資料吧。”駱尋說:“校長,關于徐洋進到高三一班的情況,你能詳細跟我們說說嗎?”
“徐洋本來就是一中的學生啊。”校長反倒疑惑了:“他隻是休學了一段時間,回來上學,很正常呀。”
劉子濤跟徐洋是同一個人,駱尋和遲夏同時确定了這一點。
兩人目光一對,駱尋看向校長:“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校長已經在電腦上調出徐洋的相關資料,他指了指電腦:“你們過來看吧。”
駱尋和遲夏一過去,就看到他的資料表上寫着:姓名,徐洋,曾用名:劉子濤。
曾用名,遲夏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挺聰明。
這張重新入學的資料表上,他不再是那個頹喪的少年,他幹淨,清爽,臉上甚至帶着微笑。
遲夏想到辦公室裡跟她聊天的那個少年,如果不知内情,的确很難把徐洋和劉子濤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這孩子的哥哥當時找了我好多次,我也是被他打動了,徐洋也極力證明自己能保證學習成績,卷子一做,成績擺在那兒,我不信也得信是不是,這麼好的苗子哪能耽擱了,得趕緊讓他回來呀t。”
校長繼續說:“我原想着讓他重新回傅老師的班,但這孩子死活想去梁老師那裡,又說家裡條件差,不希望大家知道太多,希望我能保密,哎,當時他哥哥也是跟我再三交涉,我想着保護孩子就答應了,這……這沒什麼大問題吧?除了沒有公開他之前的家庭信息之類的,剩下的一切都是符合流程的呀。”
“高三一班現在是誰在帶?”駱尋打斷了他的話問道:“把徐洋叫出來吧。”
校長看向秦岩松,秦岩松立馬道:“換了個經驗豐富的老師,我去把徐洋叫出來。”
“遲夏,你跟他去。”駱尋說。
遲夏點了點頭,跟着秦岩松出去了。
“傅老師,劉子濤休學,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駱尋忽然問傅老師。
傅老師仔細想了想:“這個……我想想啊,大概……大概也就是那次家長會開完的第二個月吧,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了。”
“那劉子濤在你班上時寫過的作業之類的,你那裡還能找到嗎?”
駱尋又說:“還有最近的,隻要寫了中國字的就行。”
“最近的倒好找,但一年半以前的……”
傅老師有點為難:“這個,我得找找了,說不定早就賣廢紙了。”
駱尋臉色冷凝:“盡力而為吧,我希望越快越好。”
校長催着傅老師快去找。
駱尋沒等多久,遲夏和秦岩松回來,臉色不怎麼好看,她說:“徐洋今天沒來上課。”
“陳穎呢,還有那兩個叫馬超和張琦的。”駱尋問。
遲夏搖頭:“也沒來,班上有許多同學受了驚吓請假了。”
所以他們幾個沒來,老師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駱尋呼了口氣:“去徐洋家。”
也是巧了,駱尋和遲夏正準備走的時候,傅老師急匆匆地跑來,手上拿着兩本練習冊。
“這兩本,一本是徐洋的,一本是劉子濤的……虧得有留存的。”
“謝了。”駱尋接過來,快速和遲夏離開了學校。
秦岩松他們這會兒還沒轉過彎來,還是校長先開了口:“劉子濤是徐洋同學的曾用名,傅老師,你就認不出來徐洋是你的學生嗎?”
“校長,這個你可能不清楚,但是秦主任一定有印象,劉子濤當初可是邊緣學生,遲到早退不說,學生成績也是吊車尾,那不清楚内情的,誰能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啊,這個徐洋我倒是有幾次覺得熟悉,但我怎麼也沒把他跟劉子濤聯系上啊。”
秦岩松眉頭緊鎖:“校長,咱們還是商量商量吧,現在事情跟學生扯上關系,得怎麼處理。”
校長沉重地歎了口氣:“立刻開會。”
這一次去徐洋家裡,是遲夏開車。
駱尋在比對字迹。
高三一班徐洋的字迹,如他們猜測的那樣,和卡片上的字迹一樣,但一年半以前的劉子濤,那份練習冊裡的字迹一眼看過去,就猶如狗爬。
長久比對後駱尋卻說:“是同一個人。”
遲夏眉頭輕蹙:“駱隊學過筆迹鑒定?”
“一點點。”
駱尋說:“劉子濤的字雖然潦草,但筆畫的走向,筆鋒,力道都和徐洋的很相似。”
他眼睛有點累,揉了揉眼睛把練習冊放在了一旁:“回組裡還得再讓技偵那邊檢查一遍。”
遲夏說:“好。”
按照學校給出的家庭住址,遲夏把車子停在了路口,兩人走進窄小的巷子,拐了兩個彎才找到了徐洋的家。
但,門是鎖着的。
遲夏去問了問鄰居,鄰居告訴她:“小洋啊,他這個時候要麼在學校,要麼在花市那邊幫奶奶賣包子呢,你們先去學校看看吧。”
“那徐洋的爸爸媽媽呢?”遲夏問:“也在花市那邊嗎?”
鄰居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們,好一會兒才說:“小洋他媽早就沒了呀,你們不知道啊?”
遲夏一怔,看了眼駱尋,又問:“她……她什麼時候沒的?”
“哎喲,這麼一算,也得有個一年半咯。”
鄰居一臉同情:“這家子人呐,都命苦。”
“那她……她怎麼沒的?”遲夏又問。
“哎,跳樓啊……”鄰居一臉遺憾,歎了口氣。
遲夏直起身,看向駱尋:“去花市吧。”
上車後,駱尋給林文覺打了個電話詢問進展,林文覺大概說了一遍,問他:“你們那邊呢,進展順利嗎?”
“巧了,我們也在往花市去。”駱尋說:“送花人基本能确定了,你來找我們會合吧。”
他挂了電話,遲夏問他:“駱隊,林警官他們也查到花市了?”
“嗯。”駱尋說:“他們得到線索,那束花很有可能是從花市買的,老曹和卷毛已經去花市了。”
花市……
徐洋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