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尋跟着林文覺來到屠家老宅後院,縣公安局的同事剛把最後一具屍骨擡上來。
“一共五具屍骨。”林文覺看向駱尋:“得聯系老甯過來了。”
駱尋戴着手套嗯了一聲,蹲下身檢查:“老林,先給黑子打個電話,讓他去找丁叔。”
“就上次幫你們檢查屍體的那位?”林文覺脫下手套打電話:“靠譜嗎?”
駱尋笑了一聲:“往前推個二十年,請他咱們都不夠格。”
“這麼牛掰?”
林文覺有點不信,黑子的電話已經打通了,他停了下來,走到一邊去跟黑子交代了。
林文覺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駱尋胳膊肘撐着膝蓋看向他:“三女兩男,死亡時間間隔應該很大。”
林文覺也蹲下去:“大概時間是多久?”
駱尋指向最右側的一具屍骨:“這具應該是死亡時間最短的,但遇害時間也是五年前了。”
“五年前?那不是屠國安進監獄的時候嗎……”
林文覺皺着眉:“老駱,按照我們現在的猜測,這些人會不會是屠國林殺的,真正的屠國林,五年前進監獄的那個。”
駱尋手背拍了下他的胳膊站起來:“還有待商榷,你别忘了,醫院昏迷的那個也是有嫌疑的。”
林文覺低聲罵了一句:“這哥倆是有病啊,奶奶的。”
駱尋笑笑,招呼警局的同事再仔細找找線索,又拿出電話讓趙所過來。
那頭黑子接到電話,立馬就去找了丁叔。
這個時間點,丁叔剛買了菜回來,張金國在門口迎他,黑子看到他熱情似火地叫了一聲。
丁叔身影一僵,立馬把手裡的菜塞到了張金國手裡,回身将門帶上:“小黑子?你來找我幹嘛?”
黑子跑上來,眼神還往他家裡瞥着:“是這樣,我尋哥他們發現了幾具有年頭的屍骨,法醫還沒來呢,想請您過去看看。”
“屍骨?”丁叔皺眉:“在哪兒?”
“屠家老宅。”黑子收回目光:“咱現在去看看?”
丁叔想了想:“你等我會兒,我去換個衣服。”
黑子還想進去跟他喝杯水,結果被丁叔無情地擋在了門外:“外頭等着,我家又沒大丫頭,進去搖擺個什麼勁兒?”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黑子在外面喊:“我進來喝口水啊!”
沒等多久,丁叔出來,往他手裡扔了個沒喝完的礦泉水瓶:“喝吧。”
黑子撇撇嘴:“那我還是忍忍吧……”
他嬉笑着,拿出手機發了個消息出去,拉開車門請丁叔上車,結果丁叔直接走向了自己的小三輪。
“你自己開吧,我坐不慣,我開我的小三輪就行。”
“也……也行!您開心就行!”
丁叔進了屠家老宅,看到滿院的警察,忽的站在原地。
他目光恍惚地掃了一圈來往的人,最終目光落在駱尋和林文覺身上,仿佛透過他們看到他們年輕氣盛的過去。
駱尋回頭看到他,招了招手朝他走過來:“丁叔。”
丁叔嫌棄地掃了他一眼:“你怎麼三天兩頭往我們這兒跑?你那個小媳婦呢?”
駱尋被他說的有點羞赧:“遲夏另外有任務,上次來的時候你沒這麼八卦啊,快來幫我看看,五具屍骨都是什麼時候遇害的。”
丁叔往擺放屍骨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齊刷刷的五具屍骨時臉色沉了沉,手一伸:“手套給我。”
林文覺立馬給他遞了手套過來。
丁叔戴着手套往過去走:“看起來死亡間隔時間還挺久的啊,最邊上那個應該是最短的。”
駱尋呲嘴看了眼林文覺,得意地朝他挑了挑眉。
丁叔上去,仔細檢查了幾具屍骨,眉頭不時松開又擰起來,最終歎了口氣
“具體的死亡時間還需要詳細檢查,但第一具屍骨和第二具屍骨之間的死亡間隔距離至少有三年,至于剩下的幾具,間隔應該在一年到半年之間。”
“死因呢,大概能看出來嗎?”駱尋問。
丁叔指了指第一具屍骨:“從這具屍骨的情況來看,兇手應該是第一次行兇,行兇過程殘忍卻充滿很多不确定因素,死者屍骨上還有很多雜亂的刀傷,依次往下看,到最後一個受害者的時候,兇手的行兇手段已經很利落了。”
“一個逐漸成長的連環殺人案兇手。”駱尋臉色凝重。
林文覺有點疑惑:“但這個殺人t周期有點長了吧?一般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作案時間不會間隔這麼久的。”
“你也說了,是一般,所以你得允許有特殊的存在。”
丁叔站了起來:“剩下的就讓你們的專業法醫來了再去檢查吧。”
丁叔看了看天色:“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那行,有什麼事我再麻煩您,您别介意啊。”駱尋讨好地朝他笑。
丁叔嫌棄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麼:“那啥,你過來,我有兩句話想問問。”
駱尋應了,跟他走到個安靜地方:“怎麼了?”
“餘吉最近挺亂的是不是?”
駱尋詫異地看了看他:“是有點。”
“什麼案子,能不能透露一下?”
駱尋來了興趣,甚至想拉他入夥:“您有興趣?”
“有點。”丁叔老實回答:“說不說,不說算了。”
他氣沖沖地就要走,駱尋趕緊追了上去:“跟一個犯罪組織有關,丁叔,你門路廣,幫我打聽打聽。”
丁叔嗤笑:“我能有什麼門路,我連多餘的牌搭子都找不到。”
駱尋隻是笑笑:“一個叫黃維生的男人,幫我查查呗,我知道你有辦法的。”
丁叔嫌棄地甩開他的胳膊,騎上了自己的三輪車離開了。
丁叔的小三輪消失在駱尋視野中的時候,黑子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駱尋接起來就聽他道:“尋哥,你記不記得你們警局那個看門的小老頭?”
“廢話,你哥我還有點腦子,怎麼了?”
“我給你發了張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他。”黑子說。
駱尋低頭,放大手機上的照片,那是一張側臉照,人在院子裡,那個身形姿勢駱尋很熟悉,的确是張金國沒錯。
“你從哪兒拍的?”駱尋問。
“丁叔家裡。”
黑子說:“我去找丁叔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我就給兄弟們打了個電話讓觀察一下,這照片就是他們偷偷拍的。”
“我知道了。”駱尋呼了口氣:“這事兒你幹的很好。”
黑子笑了兩聲,得寸進尺:“那你能不生我氣了不,我真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
“看我心情。”駱尋冷笑一聲,挂了電話。
他重新往裡走,想了想還是給遲夏發了個信息。
遲夏沒在第一時間看到他這條消息,此時她正陪着鄭景懷在警局轉悠。
時隔十年,鄭景懷自離開警局後,第一次重新踏進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