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一行人很快往東州趕。
回去的路上,林文覺和卷毛把平西縣調查到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
“鄧潤梅和黃維生的婚姻純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據我們了解,黃維生從小喪父,他媽帶着他生活很艱難,有人提議過讓她再找個男人,而且不乏有人喜歡她,但黃維生他媽都沒有同意。”
林文覺說:“經過我們多方調查,黃維生他媽是個很強勢的女人,遲夏,你是這方面的專家,在這樣的環境下,黃維生他母親的行為一定會在某種程度上影響黃維生吧?”
“當然。”
遲夏說:“從我們現有的資料以及我對他有限的了解,黃維生這個人說一不二,甚至有些專制,所以一旦他做了的決定,别人沒有反對的餘地,這是他的強勢所在,同樣,也是他的缺點所在。”
林文覺繼續說道:“鄧潤梅的父母已經去世了,隻有一個妹妹也已經去了别省居住,我們嘗試聯系也失敗了,無奈之下我們找到了鄧潤梅的一個表親,據她表親的說法,鄧潤梅和黃維生訂婚當天才見面,之後沒兩天就結婚了,黃維生母親特别喜歡鄧潤梅,從她的眼光來看,鄧潤梅吃苦耐勞又老實,的确算是個好兒媳吧。”
卷毛歎了口氣有些唏噓:“鄧潤梅也挺可憐的,你們想啊,她喜歡黃維生嗎,結婚之前都沒見面,哪來的喜歡?嫁給黃維生,那結婚了,黃維生長得也不算醜對吧,她一定對這個男人也充滿了期待,大學老師,教文學的,傷春悲秋啊,大才子啊,哪個女人不喜歡呢,但事實完全不是這樣!”
駱尋在開車,問:“那事實是什麼?”
“黃維生他媽托關系給鄧潤梅找了個幼兒園的工作,這不是鬧呢嗎,合着娶了個兒媳婦還不能跟兒子去市裡啊,就得留在平西縣照顧她?這算盤不用打我都看的很明白了。”
“所以鄧潤梅就一直在平西縣?沒有跟黃維生一起生活過?”駱尋問。
“是啊老大!”
卷毛一拍腿:“黃維生骨子裡就瞧不上鄧潤梅,但他又很賤,你知道吧,鄧潤梅嫁給他第二年就生了個兒子,我不愛你,但我可以跟你生孩子。”
駱尋冷笑一聲:“那黃維生他媽應該很高興。”
“那當然了,能不高興嗎,能給兒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媽,你能指望她不重男輕女?結果你猜怎麼着,隔年鄧潤梅就又生了老二,這是人嘛,這是趁着人家肚皮還沒恢複就又急着播種了,要我說,黃維生跟他媽都不是什麼好人。”
遲夏聽到這裡的時候說:“我想看看這兩個孩子的資料。”
林文覺找到相關材料給她遞了過去:“你不是說對他的孩子沒有什麼印象嘛,從調查來看,他們應該是鄧潤梅死後才去的黃維生身邊,那個時候你已經逃出來了。”
遲夏應着林文覺,查看着資料。
“老大黃旭傑,老二黃文飛。”
遲夏看着紙上簡短的資料:“鄧潤梅死後,關于他們的資料也就斷層了。”
“是。”
林文覺有點可惜:“卷毛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查到有關他們的資料,隻知道那個老二,叫黃文飛的,特别混,就是個各種惹事的小混混,那個老大,學習雖然一般。但很乖。”
卷毛唉了一聲:“要不就是黃維生把他們保護的太好t了,要麼……就是死了,要不然我不應該查不出,現在這個信息時代,隻要他動彈了,我就一定能給他找出蛛絲馬迹來。”
“那黃維生那個情人又是怎麼回事?”駱尋又問:“叫高蘭的那個女人。”
說起這個,林文覺和卷毛苦笑連連:“這個線索來的實在不容易,就是因為調查這個高蘭,黃維生的人處處堵截我們,也正是因為這個女人,我們仨躲在村子裡,挨了這麼多天的餓,小魏差點還出了事,算了,這些就不說了,直接給你們說這個女人。”
“這個高蘭也是平西縣人,但家庭條件比較好,家裡老早就從平西縣搬了出去,也就隻有特定的時間才會回家祭祖,巧了,黃維生他家的祖墳跟高蘭家離得還挺近,我思來想去,這兩人如果要在平西縣打上照面,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遲夏那邊已經拿過高蘭的相關資料在看了,看到第二頁的時候她擰了擰眉。
林文覺說:“她認識黃維生的時候還有個孩子,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
遲夏看完了那份資料:“巧的是,高蘭後來去了黃維生所在的學校工作。”
駱尋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這麼巧?”
遲夏嗤笑一聲:“高蘭學的是心理學,她去黃維生所在的學校,應聘的是學校心理研究室的老師,黃維生過往的經曆固然是一方面,但要徹底走上犯罪道路,他還需要一個引路人。”
“還有更巧的。”
林文覺催促:“遲夏,你快告訴老駱,你看他急的眼睛都快瞟過來了,咱們一車人的命都在他手上呢。”
遲夏笑笑:“更巧的是,高蘭最後入獄了,八年前死于心肌梗塞。”
駱尋的車都慢了下來:“原因呢?”
“資料上寫的是失手殺人。”
遲夏說着,回頭問林文覺:“林大哥,這份資料你們從哪兒得到的?”
“黃維生有情人這個事情我們知道的實在偶然,是從黃家以前的一個老鄰居嘴裡知道的,後來我們就得深挖這個女人呗,想方設法得知了她的名字,這就好辦了不是,不管怎麼說籍貫還在東州,我跟卷毛就想辦法去了當地派出所。”
林文覺說到這的時候卷毛義憤填膺:“不是我說,平西縣派出所那幫人實在太過分了,左右不給我們相關資料,那個嘴臉實在讓人生氣,多虧老林用他那張三寸不爛之舌,他們才不情不願地給了我們。”
“辛苦了。”駱尋安慰了一句又問:“失手殺人,她殺的是誰?”
“一個叫範平的男人。”
林文覺臉色不怎麼好:“派出所那邊也沒有給我們全部的資料,不過沒關系,等回了東州,可以找當初負責的監獄。”
駱尋點了點頭。
這時候遲夏才說:“所有的資料裡,都沒有高蘭那個孩子的下落。”
“關于高蘭其他的線索還得回東州再詳細查了。”
卷毛說:“她的前夫,孩子,詳細犯罪情況,再給我點時間,回到東州我就去查。”
他說完又很不爽:“好想告平西那幫人一狀,氣死我了,藏着掖着有什麼意思?”
“不然你以為黃維生派人去那裡是為什麼?”
駱尋說:“你們能在層層包圍的情況下拿到這些線索已經很不容易了,說不定派出所的人……”
他點到為止,沒再說下去。
“如果隻是不想你們查到這個女人,他不至于派人去平西縣,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想要阻攔你們的話,情況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虛驚一場。”
遲夏忽然說。
“什麼意思?”
林文覺一想,臉色很快沉了下來:“你是說,他想阻攔我們調查的,是另外的事情?”
遲夏點頭:“而這件事,你們并沒有查到,或許碰到了,但沒有觸及對方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