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東西?”
歸來目光肅然:“夏夏,你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了?”
遲夏還沒告訴他們關于小狐狸的事情,此時隻能點點頭:“嗯,想起有人這麼叫過我,而且,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這個狐狸标志了。”
“還有什麼時候?”
遲夏把上次信封上有狐狸标志的事情跟他大概說了一遍。
歸來臉色更沉了:“你怎麼沒跟我們說過?”
遲夏笑了一下:“一開始我也沒頭緒,怕你們擔心。”
“現在說就不擔心了?”
歸來已經拿起手機給林錯告狀:“你就等着挨罵吧你,我一定要告訴錯姐!”
遲夏氣不過,撇撇嘴:“我也就是被罵,哪像您,每次都是被打,我們待遇還是有區别的。”
這是打不過就開始陰陽怪氣了,歸來可不上她這個當。
他放下手機,聳了聳肩,幸災樂禍:“那又怎麼樣呢,畢竟邱醫生每次見到我都溫聲細語的,哪像你喲,見到你他都恨不得蹦起來點着你的腦袋罵呢,我們待遇也是有區别的呢。”
遲夏磨牙,瞪了他一眼:“你歧視我。”
歸來笑了:“哪兒歧視了?”
遲夏說:“你歧視我有病。”
歸來噎住了,沖她豎起個大拇指:“女士,我真的很欣賞你這種坦然的心态。”
遲夏切了一聲:“哪像你,就會告狀,告完錯姐告媳婦。”
歸來十分讨人嫌地擺着腦袋:“嘿嘿,我就願意,你打我呀?”
遲夏用兩個字結束了這場幼稚的對決。
她說:“幼稚。”
“就幼稚。”
歸來嘻嘻一笑,重回話題:“那啥,那你這個狐狸,你準備怎麼着?錯姐可說了,你想怎麼做大家都支持你,但她得知道你做什麼。”
話題又正經了起來,遲夏回他:“我們隊長他姐姐十年前遇害了,兇手到現在都沒找到。”
歸來腦瓜子一轉:“跟你扯上關系了?”
“嗯。”
遲夏把玫瑰和送花的事情跟他說了:“我們準備去找找屠國安的哥哥,應該就在這幾天吧……”
她說着忽的意識到了什麼,挑眉看了歸來一眼:“還有,你剛才說師姐分析發視頻給你和我的應該是兩個人,我現t在倒覺得,人是兩個人,但應該不是對立的兩個人。”
“什麼意思?”歸來思考了一會兒:“你是說,這兩個人可能是同一人指使的?”
遲夏點了點頭:“發給我,是想我知道周婉柔死亡的真相,發給你,應該是想我看到這個狐狸标志,順便告訴我兩件事。”
歸來跟上她的趟兒:“第一,讓你不要再查下去了,第二,視頻不會發到網上,到此為止是最好的結果。”
遲夏呼了口氣,神色複雜,歸來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裝神弄鬼罷了。”
他哼了一聲,很快笑道:“行吧,那既然你有隊友了,我就順帶手再勉為其難給你送個線索吧。”
遲夏眼睛一亮:“什麼?”
“當年屠國安被抓之前,找過他哥一趟,但這兩個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咱就不知道了,嘿,你說巧不巧,他哥叫屠國林哎,跟你要去找的那個哥哥是一個人呢。”
這會兒都不忘逗她一下,遲夏好笑又無語:“所以您是為了彌補我即将被罵而導緻的愧疚心理嗎?”
“不不不。”
歸來幸災樂禍:“我就喜歡看你被罵不敢還口的樣子,絲毫不愧疚。”
她隻是不敢?她是沒機會還口好吧!
遲夏眼皮一翻,徹底不說話了,她要積蓄力量,待會承受暴風雨的洗禮。
兩個人到了酒店的包房,從到了酒店門口開始,遲夏就磨磨蹭蹭地不想上去,最後還是被歸來推着進了電梯。
電梯門一開,歸來又把人推了出來:“總要面對的,挨罵罷了,也不疼。”
“要不你試試?”遲夏哀怨無比。
歸來認真地搖了搖頭:“這個賤我就不犯了,你挨吧,挨完了我再受累補償你受傷的心靈吧。”
遲夏磨了磨牙,深吸了一口氣,秉承着早死不如晚死的宗旨:“邱老住哪間?”
歸來往後一退,彎腰一指:“左邊第三間,您請。”
遲夏又提了提氣,閉了閉眼沖了上去,一鼓作氣敲了門。
很快,門開了,遲夏被一隻手給抓了進去。
歸來趕在門關上之前沖了進去。
門剛關上,就聽到房子裡傳來一道中氣十足地怒吼:“遲!夏!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想要命了是吧,你覺得自己很能幹要上天了是吧!”
“你偷藥,你竟然偷藥!好啊,你不想活了是吧,你直接告訴我好了嘛,我就是個死老頭子嘛,我陪着你好了嘛,黃泉路上咱門一老一少還能做個伴嘛,奈何橋旁邊人家問我怎麼死的,我直接告訴人家我是被旁邊這個小姑娘氣死的嘛好不好嘛!”
“咱們一起下地獄好了嘛!”
“還恢複什麼記憶嘛,我們一起玩完好了嘛!”
“我就是個死老頭子而已嘛,對社會也沒有什麼貢獻了嘛,被你氣死蠻好的嘛?”
“反正我就是個臭老頭子,我沒本事嘛,你看不上嘛,不信任嘛!”
“你不說話,為什麼不說話,你低着頭幾個意思,你不要覺得每次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
老頭兒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終于緩了下來。
遲夏垂着腦袋看起來乖巧的不得了,說出的話卻是:“您老說的這麼快,我也插不上嘴啊……”
“你這是怪我的意思了是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我這麼大年紀了,還得操心你們這些小年輕我容易嗎我?我千裡迢迢翻山越嶺從南到北來看你我容易嗎,我這副身子骨經受了多少痛苦,你現在還嫌棄我沒有給你說話的機會是不是?”
“你有沒有替我這個老頭子想過!”
遲夏默默地點了點頭,聲如蚊蠅:“想……過……”
歸來忍着笑輕輕咳嗽了一聲。
遲夏小心翼翼地擡起頭,見他指了指水杯的位置。
遲夏小碎步移過去給他倒了杯水,一臉殷勤地走到他跟前:“邱老……您喝杯水再罵吧……”
邱老一頓,瞪了她一眼,拿過杯子一飲而盡,心裡的氣是徹底順暢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今兒不罵了,明兒自己主動來領!”
“诶,好嘞,明兒我一定準點領罵,您消消氣,身體最重要。”
遲夏說這話已經不需要思考,完全刻在了骨子裡。
老頭子一口噎住:“你還知道身體最重要!”
遲夏:……
要說邱老,還是五年前得知養父母死訊,遲夏連續兩次發病,記憶開始蘇醒。
她朋友不多,當時第一個想到的聯系人也隻有林錯。
非必要不聯系的情況下,她的突然求助吓着了林錯,情急之下找她那神通廣大的老公江大警官幫忙。
江警官神通廣大,但遲夏總覺得江大警官在帶着強烈的私人情緒公報私仇。
她覺得江警官一定是為了暗搓搓地警告她識相點,不要老剝奪他們夫妻培養感情的時間。
尤其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師妹,江疑以前聽都沒聽過。
反正邱老是江疑托人找來的,一開始對遲夏還算和顔悅色,後來她不怎麼聽話,邱老暴露本性,他對付遲夏就一手。
噼裡啪啦的控訴一番,不給她插話的機會,迅速占領道德高地,然後……
“我年紀大了,說不定哪天就沒了,你總得聽話點是不是?”
老爺子地坐了下來,唉聲歎氣,語重心長:“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愛護它,誰來愛護它?”
“是,您說的對。”
歸來湊上去又給他倒了杯水:“夏夏,你聽到了沒有,以後能不能乖一點,别老讓邱老擔心!”
趁着邱老喝水的空檔,歸來對着遲夏擠眉弄眼。
遲夏沖他咬牙切齒,嘴上卻乖巧道:“是,我錯了,邱老,我以後一定聽話。”
“哎……”
邱老喝完水,忽然慈祥了起來:“為了我這條老命,你得聽話啊小夏兒,行了,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咱們走,給你先做個詳細的檢查,檢查結果不好的話……”
老頭子變臉變的爐火純青:“要是不好的話,你就給我打包回欽城!閉門重造!”
遲夏覺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