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嘴裡下降頭這三個字,讓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楊老師沒了一開始那麼拘謹,苦笑着說:“曹警官,你這說的挺吓人的……”
“一切詭異的存在,最終都會證明是人在背後搗鬼。”
曹斌拍了拍兇脯:“放心,人民警察保護你們呢。”
因着他這話,大家又都笑了起來,而随着這一笑,氣氛比剛才又輕松了許多。
卷毛接着問:“我方便跟你們打聽一下,梁如清在學校的工作狀态,以及她平時在生活中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嗎?越詳細越好。”
“我跟梁老師不怎麼熟,也不在一個辦公室,她……口碑挺好的吧,畢竟是學校的金牌教師,平時也是點頭之交的關系。”
陳子剛先起了話頭:“而且我來學校也才一年半,教的也是低年級,關于梁老師的信息我知道的确實不多。”
卷毛注意到陳子剛說這些的時候,楊老師和王老師之間在相互交換着眼神,相比于陳子剛說話時的坦率,她們似乎有些為難。
“兩位老師是不是擔心人都沒了,自己再說關于梁老師的事情會顯得不那麼道德?”
卷毛一臉真誠地問道“這個你們不必擔心,我們絕不外傳,并且不會因此揣測你們。”
楊老師歎了口氣:“的确是這樣,人都是比較主觀的,我們也怕自己說的一些話帶着主觀色彩,再加上餘警官你說的,人都沒了我們還對她說三道四的,心裡的确過意不去。”
“你們完全不用有這個顧慮。”
卷毛向她們解釋:“對我們警察來說,了解受害者的家庭關系,社會關系是必不可少的過程,其中涉及到社會關系這一方面就必須得依靠對方的朋友和同事,你們給出的信息越多,我們得到的線索也就越多,對受害者的了解也就更深入,或許……”
他停了下來,認真地看着她們:“或許……你們一句偶然的話,就是找到兇手的線索。”
兩位老師眼睛一亮,似乎被他這話給打動了。
卷毛再接再厲:“至于你們說的主觀色彩,這一點我非常認同,但是你們相信我們,除非惡意中傷和刻意撒謊,如何從你們給出的信息中找到有利于警方的線索,那是警察的工作,你們隻需要告訴我們你們眼裡的梁老師就好。”
楊老師和王老師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那麼一絲崇拜了。
王老師吐了一口氣,看了眼楊老師:“餘警官,沖你這段話,我說。”
楊老師也道:“我們也就是擔心t自己說錯話,可是警官,梁老師不是自殺嗎?”
“或許是自殺,也或許是他殺。”
曹斌聳了聳肩:“你們提供的線索,會幫助我們确定這一點。”
“畢竟我們要對每一個生命負責嘛,不能大家看到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就說她是自殺對不對,要調查清楚的,這是警察的職責。”
卷毛接着他的話說。
“我是語文老師,梁老師是高三語文組的組長,我們還在同一個辦公室,所以平常的接觸會多一點。”
楊老師說着指了指王老師:“王老師是英語老師,但我們在一個辦公室。”
“梁老師這個人……”
楊老師思忱着開口:“她的專業能力完全沒有問題,這一點她的教學成績就可以證明一切,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吧,她平時比較瞧不上一些年輕的老師,尤其是剛來的新老師。”
“這個倒是實話。”
王老師點頭附和,有點不好意思:“我在辦公室見過很多次梁老師教訓新來的語文老師,她性格比較強勢,所以那些新老師基本都是挨訓的份。”
陳子剛有些詫異,但也搭了腔:“這個……我隐約聽說過一些,但沒見過,還以為大家亂傳的呢……”
“大家都是受過專業教育的老師,這裡又是一中,誰會亂傳呀……”王老師抿了抿嘴。
楊老師苦笑一聲:“不過也能理解吧,梁老師是工作狂,看不過新老師笨手笨腳的也能理解,但是……我來一中八年了,剛來的時候,梁老師還挺好的,可能就是後來教學成績上來了,職稱也評上了,所以會傲氣一點吧,或許,換了我也是一樣。”
“那那些新老師有沒有跟她發生過很明顯的矛盾?”
卷毛說着:“老師父瞧不上新手很正常,我剛到警局的時候也被經常嫌棄,大家都是被嫌棄過來的,是吧老曹?”
曹斌哼笑一聲:“這倒是,你是被罵着過來的,我倒好,又打又罵過來的,就這,我跟我師父關系也可好了呢,畢竟打是親罵是愛嘛,但職場霸淩可就另說了啊。”
三個老師被他這話給逗笑了,笑完了,王老師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扯了扯楊老師:“哎,楊老師,你還記不記得那個,那個新來的田老師?”
楊老師眉頭一皺,很快恍然大悟:“你說田曹芸田老師?”
曹斌和卷毛對了個眼神,來了精神。
王老師點了點頭:“我記得近兩年來新來的老師,也隻有她跟梁老師大吵過。”
卷毛乘勝追擊:“這個田老師是?”
“是這樣的……”
楊老師說:“田曹芸田老師是去年暑期招進來的老師,是個九八年的小姑娘,性格……一點就炸的那種吧,三個月前學校給了幾個暑期外出培訓的名額,參加的老師還會組織公費旅遊,按理說田老師應該也占了一個名額,但一個月前她忽然來我們辦公室跟梁老師大吵了一架,說是自己的名額被人搶了,是梁老師搞得鬼。”
說起這個,王老師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吵架的時候,她打了個激靈:“田老師當時說話特别難聽,說什麼梁老師搶課,讓她們幹活自己搶功,淩晨四點還在幫梁老師抄教案什麼的,反正吵得很激烈,她……”
王老師和楊老師同時對了個眼神,眼裡露出震驚和恐懼來。
“她怎麼了?”卷毛問。
“她當時說……說……”
楊老師喃喃地回憶着,忽然看向卷毛和曹斌:“她當時說了一句!梁老師這種人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陳子剛聽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胳膊:“我剛平複的心情,又被你們吓到了……”
“她當時真說這話了?”曹斌身子往前湊了湊。
楊老師找尋王老師的認同,對方也連連點頭。
“其實當時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吵架的時候帶死這個字眼也不奇怪,但她當時的确說了這個,梁老師嘴皮子也不差,硬是被她罵的還不了嘴,最後差點氣哭了,後來她去找了校長,也鬧了好幾天呢。”
王老師說着問楊老師:“對吧楊老師。”
“嗯……”
楊老師已經從最初的驚吓完全轉移到了吵架事件上來:“這件事的結尾,最終是以田老師被内部記過,在教職工大會上給梁老師當衆道歉才收了尾。”
“那我們是得見見這個田老師了……”卷毛看向曹斌。
“她跟陳老師一個辦公室。”
王老師點了點陳子剛:“可以讓他帶你們去。”
曹斌看了過去,卻見陳子剛此時的目光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