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少頃姜明月從殿裡出來,就去了長生、程素素的住所,既然來了,自然要給二人打聲招呼。
她還未走到二人的庭院,遠遠就見程素素一臉喜色的走了過來,想來已聽說了她來之事。
“素素姐,新年好!”
程素素拉着她的手笑着道:“新年好!”
她往她的身後看了一眼:“怎不見團子、葡萄?”
“我出來辦事,臨時起意想過來看看你和長生道長,就沒有帶他們過來,不過明日裡他們舅舅會帶着他們來給你和長生道長拜年。”
這一行程是姜明月和弟弟早就定下的,一是弟弟想來觀中玩玩,順便拜訪長生道長,二就是團子和長生的關系,非比尋常,如果不是謝淵不在,她早就讓兒子認長生為義父了。
好話誰都愛聽,程素素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了。
“你們離開後,我隻覺得觀裡冷清了許多,這段時間真是想死我了。”
她頓了頓道:“外面冷,咱們進屋說話。”
“好!”
姜明月由她拉着進了廂房。
程素素親自倒了一杯驅寒的藥茶遞給她道:“近來上山燒香的人非常多,我聽幾個小道童說,山下路都堵了,可是如此?”
“的确如此,我早早就棄了馬車,步行反而更快一些,不然還上不來呢!”
姜明月喝了一口茶道:“山腳下現在非常的熱鬧,路兩邊什麼攤位都有,有時間了素素姐不妨和長生道長下山逛一逛。”
這女人就沒有不愛逛街的,姜明月看她明明已經意動,卻還是搖了頭,就知她應是有些顧慮。
姜明月立刻轉移了話題,詢問他們是怎麼過年的。
二人閑聊之時,沅江府,知府衙門,謝淵剛睜開雙眼,就聽茅子俊高聲呼喊道:“姜叔,謝淵醒了。”
緊接着一群人走了進來。
“醒了就好,醒來就好!”
“你這孩子這次真是吓死我們了。”
謝淵看着雙眼中滿是血絲,神色憔悴的二人,聲音有些沙啞道:“對不起,讓爹娘擔心了。”
“傻孩子,說這話作甚,隻要你沒事就好。”昨天接到族人傳來的信息,知謝淵遭到暗殺受了傷,她吓的魂都飛了,如果女婿有個三長兩短她的明月該怎麼辦?這一夜她都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
姜文倒了一杯茶,喂女婿喝了對妻子道:“小淵已經醒了,你也該放心了,族裡那邊,你回去和他們說一聲,省的大家擔心。”
“好!”
沈冰心叮囑了女婿幾句,起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等屋内隻剩下了姜文、謝淵,他看着女婿不贊同道:“你這次也太冒險了。”
謝淵虛弱的笑了笑。
“我也沒想到張重嶽竟真的敢殺我。”
謝淵喘了一口氣這才道:“我以為他應該知大勢已去,會主動和我談談,沒想到他竟還想補救。”
“病虎臨死前的反撲最是可怕,他若知你還沒有死,恐還會出手。”
姜文有些擔憂道:“我去請些人過來保護你。”
“嶽父不必憂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汝州那邊派來的大軍應已在路上了,張重嶽活不長了,這次他再無翻身的可能,我也絕不會再給他傷害我的機會。”
昨日裡他肩膀、腿上雖中了箭,但沒t有拔箭之前,并未昏迷,他強撐着先是給聖上寫了一封奏折,交給暗衛叮囑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都,二就是寫信向汝州求援。
如果是平時,汝州恐還不會那麼快就派兵過來,但宋仁在汝州那就不一樣了。
宋仁離開沅江府後,并未遠離,而是一直都圍繞着沅江府打轉,在暗處幫助他,前年張重嶽那般平靜,二人就預感到年後他必有行動,二人甚至沒有商量,宋仁就很有默契的去了汝州。
姜文知昨日裡女婿受傷回府後,還強撐着做了一些事,因一直都沒有拔箭、處理傷口,鮮血将他的衣裳都染紅了。
“下次不可再如此莽撞,你現在并不是孑然一身,有妻也有子,以後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先為她們想一想。”
謝淵想到妻子、想到自己的一雙兒女,心中柔軟一片。
“這是第一次,也将會是最後一次,往後我絕不會再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他還想和明月長命百歲,看着兒女長大成人,成親生子。
“你明白就好!”
“阿爹,我已經醒來,且已寫奏折将沅江府之事上書朝廷、往汝州求援之事,還望你盡快幫我宣揚出去。”
隻有如此,張重嶽才會徹底的罷手,不然他這知府衙門,恐不會太平。
“好!”
姜文為女婿蓋好被子溫聲道:“你剛醒來,身體還很虛,休息吧。”
謝淵‘嗯’了一聲,閉上了雙眼。這次雖有些冒險,但一切都值得,如果他不冒這個險,恐還要和張重嶽鬥上幾個月,而這幾個月他這邊,妻子那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現,風險極大,他等不及了。
而且他和明月、孩子們已分開大半年,他想他們了,很想很想。
孩子們的童年就那麼幾年,他想陪着他們一起成長,不想讓自己成為隻是他們記憶裡的阿爹。
姜文走出知府衙門,一群人立刻圍了上來。
“姜老爺,謝知府醒來了?”
“姜爺,謝知府沒事吧?”
…………
昨日裡謝淵一身血的被擡回來,許多人都看到了,經過一夜的發酵,此事已在沅江府傳來。
姜文看着來打探消息的衆人,正好可借着他們将女婿所交代的事,傳揚出去,他微微一笑道:“多謝大家的關心,謝知府無事,剛才還向朝廷寫了一封奏折,将咱們沅江府發生的事,奏禀給了聖上,且已向汝州求援,光天化日竟有人敢刺殺朝廷命官,知府大人一定會嚴查此事,絕不放過一個兇手。”
前來打聽消息的衆人聽了這話小聲議論了起來,而姜文卻并未再理會他們,登上馬車離開了。
中午,六橫島上,張重嶽聽了張一的禀告,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等張一離開後,鮮血随着他的嘴角慢慢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