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晚間,姜明月反複查看了一番弟弟二人的考籃,确定并未遺漏什麼東西,這才回卧室。
因明日早早的就要起來,姜明月、謝淵戌時初就睡了。
北羅胡同,陳富貴看着替她打開院門的妻子關切問:“臉怎這麼白?可是生病了?”
沈嬌娘一臉平靜道;“早上趕早去買菜,吹了風,有點着涼。”
陳富貴聞言握住了媳婦的手。
“辛苦了,咱家現在有錢了,倒不必再像之前那般節儉。”
沈嬌娘歎了口氣:“延哥兒他們眼看着就大了,總要多為他們攢一點錢。”
陳富貴擁着妻子一邊往屋裡走,一邊道:“别擔心有我呢!”
沈嬌娘‘嗯’了一聲問:“你可吃了?竈房裡給你留了飯。”
“和同僚們在一起吃了點,不過這會又餓了。”
“我去給你盛飯。”沈嬌娘說着就往竈房走。
“你病了早些回屋歇息吧!我自個來。”
沈嬌娘也沒有勉強自己。
“成,魚湯是專門為你熬的多喝點,你近來也辛苦了。”
“我知道了。”
沈嬌娘看丈夫進了竈房,面無表情的回了卧室。
陳富貴吃了晚飯,回到卧室看妻子還在梳頭問:“怎還沒睡?”
沈嬌娘端詳些鏡中的自己問:“我是不是老了。”
陳富貴走到她的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笑着道:“你一點也不老。”
“都有白頭發了,臉上也有了皺紋,和那些年輕的婦人不能比了。”
陳富貴聽了這話雙眼閃了閃有點心虛。
“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那麼美。”
沈嬌娘笑了笑,隻是這次笑意并未達眼底:“睡吧!”
少頃聽丈夫呼吸逐漸平緩了下來,沈嬌娘睜開了雙眼,她慢慢坐起,穿衣、下床進了竈房。看鍋裡的魚湯隻剩下了一點,沈嬌娘無聲笑了。
寅時初,青石胡同,姜明弘、齊詠思彼時已吃完早飯,謝淵看周斌回來了問:“如何?”
周斌低聲道:“外面很安全。”
謝淵聞言提起考籃遞給姜明弘二人叮囑道:“出發吧!時間還早,不必着急趕路,如果出了汗,尋個背風的地方第一時間擦幹。”
“好,我們知道了。”
姜明弘、齊詠思接過考籃,有周斌、餘根護着開門走了出去。
謝淵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這才關上院門。
與此同時陳富貴出了門。
姜平看着走過來的陳富貴對身邊的人道:“去吧!”
“哎!”
少年疾步朝陳富貴走了過去,故意撞了他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
說完擡腳跑了。
陳富貴眯了眯眼睛,往懷裡一摸,臉色微微一變,錢袋子不見了,他猶豫了片刻并未追,正事要緊。
姜平望着疾步離開的陳富貴,不由地緊蹙雙眉,竟沒能攔下他,看人已走遠,他走小路快步朝青石胡同而去。
少頃,謝淵聽了姜平的禀告溫聲道:“你不用擔心,他們已提前去了貢院,現在應已到了。”
放心下來的姜平,又急匆匆的離開了青石胡同。
目送姜平離開後,謝淵将趙山招到了跟前,對他低語了兩句。
“去吧!小心點。”
趙山點點頭,推開院門快速走了出去。
寅時過半,姜明月被丈夫從床上叫了起來,也許是昨天睡的早,她立刻就清醒了。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随着謝淵來到前院,沒有看到弟弟二人詫異問:“小弘、詠思呢?”
“他們已先我們一步去貢院。”
“先一步走了?為何?”姜明月有些不解地問,她起來的也不算遲啊!
謝淵扶着她邊往外走,邊言簡意赅道:“安全。”
姜明月聞言若有所思的,謝淵這是怕有人會阻止弟弟考試?陳富貴嗎?
“注意腳下!”
姜明月聽到丈夫的提醒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已走到了馬車前。
謝淵扶着妻子上了馬車,看着陳榮道;“走吧!”
随着馬車緩緩往前行駛,姜明月心中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去貢院的這一路,會出現變故嗎?
胡同外,一清瘦男子望着離開的馬車,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他離開後,趙山從暗處走了出來,疾步跟了上去,老爺還真是料事如神。
馬車内謝淵看妻子雙手放在膝蓋上,脊背挺的筆直,正襟危坐,無聲勾了勾唇角,他知她應該是猜到了什麼。
謝淵伸手攬住妻子,将她的小腦袋按進自己的懷裡,順道揉了兩下道:“不要胡思亂想,沒事的。”
彼時清瘦男子走小道繞到了馬車的前方,他一口氣跑到陳富貴的面前低聲道:“陳爺他們來了。”
陳富貴點點頭,掏出一兩銀子遞給他道:“辛苦了!”
他轉過身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道:“孫老弟,接下來的事就拜托你了。”
“陳兄放心!”
孫捕快當即領着人行動了起來。
馬車内,姜明月在男人的安撫下,還未完全放松下來,忽聽前面好像在喊什麼,她立刻坐直了身體,掀開車簾就見前頭街上火光點點,好似在搜查捉拿什麼人。
謝淵湊到妻子的身邊望着前方,眯起了雙眼,這條路是他們前往貢院的必經之路。
“陳榮,你去前面看看是什麼情況。”謝淵掀開車簾吩咐道。
“是!”
陳榮将馬車趕到一邊,拔腿朝前跑去。
姜明月放下車簾看着身邊的男人。
“咱們下去站站?車内有點悶。”
“好!”
二人下了馬車,視野瞬間開闊了許多,姜明月往前張望了一番道:“好像堵了,馬車恐是過不去了。”
謝淵‘嗯’了一聲。
一會兒後,陳榮跑了回來看着二人道:“十幾個捕快在捉拿一殺人犯,說京都之内事關重大,就封鎖了這一條街,要挨個搜查。”
姜明月聞言不由地緊蹙雙眉,趕在這樣的節骨眼,又是他們去貢院的必經之路上,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謝淵輕‘哼’一聲,陳富貴好本事,好算計,捉拿殺人犯隻是個幌子,其目的是為了拖延時間。
如果能阻止姜明弘進考場自然好,如果不能,也能擾亂姜明弘的心緒,他的确沒有明着來,而是扯了個由頭暗地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