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今沅心裡其實明白,自己不應該受情緒影響就跟陸野使小性子。
但今天陸野對許佳的态度實在讓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好像從來就沒有成為别人的第一順位選擇。
沒有一個人會不問緣由地選擇相信她,保護她。
笃笃兩聲敲門聲響起。
“沅沅,睡了嗎?”蘇嶼川的聲音緊跟着響起。
蘇今沅整理了下心情,起身就去開門。
“爸,你還沒睡嗎?”蘇今沅看着站在門外的蘇嶼川問。
蘇嶼川一臉慈愛地看着蘇今沅說:“你媽媽說你回來了,所以我就想着過來看看你。”
蘇今沅心中有種不适感,蘇嶼川向來不會閑得無聊來找她。
“沅沅,你最近跟陸總的關系,是不是還不錯?”蘇嶼川突然說。
蘇今沅心裡咯噔一聲,“我跟陸總關系很一般,不算好。”
蘇嶼川看着她笑起來,“陸總因為你都跟席台對着幹了,這還算不好嗎?”
他說完這句,又狀似幫蘇今沅找補着說,“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所以你才說這種話。”
蘇今沅将唇抿成一條線,低垂着眼。
蘇嶼川用一雙精明的眼睛看着蘇今沅,蘇今沅這張臉生得實在漂亮,這樣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什麼樣的男人能不為她醉倒?
蘇嶼川擡手按在蘇今沅的肩膀上,出聲說,“沅沅,陸總是個不錯的男人,你跟着他,我很放心。”
蘇今沅睫羽顫了顫,她低聲道:“爸,我跟陸總真的還沒到這一步。”
蘇嶼川笑了笑說:“無論你現在有沒有到這一步,未來你都得努力走到這一步。”
他将手收回來,俯身盯着蘇今沅說,“你外婆要做手術了吧,如果手術成功,她能蘇醒過來,想必也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女兒好不容易得到的豪門生活如夢幻泡影般消失吧。她那樣的身體,可能承受不了那樣的打擊。”
蘇今沅心髒一顫,臉上血色盡褪。
她擡眼朝蘇嶼川看去,她眼神清澈得不像話,卻帶着幾分野性,猶如一頭小獸。
“爸,你現在是想要我做什麼?”
蘇嶼川滿意于蘇今沅的聰明與順從,他道:“最近公司的業績不太好,剛好誠立集團下面有幾個工程項目,我希望蘇家的公司能跟誠立合作。”
蘇今沅皺緊眉頭為難道:“爸,公司的事情我沒辦法說服陸總。”
“隻要你有心,我相信你一定就能有辦法。”蘇嶼川看向蘇今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沅沅,我跟你媽媽一直都很以你為傲,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蘇今沅被蘇嶼川這個眼神看得頭皮發麻。
“好了,現在時間很晚了,你去睡覺吧,爸爸就不打擾你了。”蘇嶼川将事情囑咐完之後,也不多留,直接離開。
等他走後,蘇今沅深吸了一口氣,她将房門關上,用力攥緊了拳頭。
她向來清楚蘇嶼川的無情,隻是她沒想到蘇嶼川會這麼功利現實。
相比于一心想要她嫁入豪門當豪門闊太的王雅婷,蘇嶼川是一心隻為自己着想,壓根沒顧過她的死活。
隔天蘇今沅去了劇院練舞。
因為晚會要跟她合作的是時下最火的男頂流,對方行程排得極滿,自然沒那麼多時間跟她一起練習。
所以兩人都是各練各的,隻等着彩排前一天再一起練習。
索性他們這個節目,是男頂流唱,她跳舞,中間隻有一小段需要合作共舞的部分,不需要考慮舞蹈的整齊性,也減少了這樣的壓力。
她練完舞,中午去吃飯的時候,程彩突然走到她對面坐下。
“蘇今沅,你運氣可真好。”程彩說。
蘇今沅不太想搭理程彩,她端着餐盤就想換位置。
程彩道:“你陪我聊會天,我馬上就要去甯城了。”
蘇今沅動作一頓,終于擡眼看她:“去甯城巡演?”
程彩笑了聲,“劇院最近有巡演的計劃嗎?”
蘇今沅遲疑片刻,“你被開除了?”
程彩道:“樓先生要送我去甯城歌舞劇院。”
蘇今沅頓時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上位失敗了,那位樓先生希望眼不見為淨,将她送出北城。
“你明白了吧。”程彩勾起唇,“我原本以為這次是我的機會,沒想到他是打定了主意将身邊這些家花野草全都處理幹淨,一心從政。”
程彩眼睛紅透,她壓抑着聲音,咬牙切齒地說:“我跟了他三年!三年!我最好的青春全給他了!他怎麼就這麼狠!”
蘇今沅也覺得那位樓先生夠狠。
甯城雖然也算是新一線城市,可甯城歌舞劇院的發展跟北城歌舞劇院壓根沒法比。
蘇今沅喝了口果汁,說:“你要不跟他求求情,讓他送你去海城歌舞劇院。”
程彩看向蘇今沅。
蘇今沅解釋說,“既然他已經鐵了心要送你走,那你就不要再對這個人有任何留念,多為自己争取一點東西。去海城總比去甯城好。”
程彩聽着蘇今沅給她出主意,她當時就盯着蘇今沅笑了起來。
蘇今沅問她:“笑什麼?”
程彩說:“我現在才覺得你特别聰明。”
她還停留在樓硯禮有多心狠上面,蘇今沅已經在為她的利益着想。
蘇今沅一時間辨不清程彩這話是誇贊還是諷刺,她索性就不再說話。
程彩又說:“你幫我出了一次主意,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陸野他以前有個未婚妻,那個女人出身極其低微,她媽媽好像是紅燈區的女人,他卻為對方要死要活,攪得陸家上下不得安甯。後來陸家終于松口同意他們的婚事,結果那個女人不見了。”
蘇今沅攥緊筷子,詫然問:“什麼叫不見了?”
“不見了就是不見了,字面意義上的不見了。”程彩說,“陸家家大業大,想讓一個女人消失不見這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陸家将這件事捂得特别嚴實,很多人都不知道陸野跟那樣一個女人還有過一段。”
程彩輕蔑地笑了聲,“所以什麼天之驕子,不過就是愛得不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