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你勸不了我,我也勸不動你,索性衆人都不管對方了,大家都守在門邊,聽着裡面接生婆子的聲音,心裡也揪成一團。
秦南柚宮口小,順産本就遭罪,可這個時代根本沒有剖腹産,所以秦南柚再不願意,也隻能堅持順産。
這段時間喝了不少藥湯調理,身體機能已經非常不錯了,但罪可一點沒少受。
“要出來了嗎?!啊~”
秦南柚感覺身體如撕裂般的疼痛,額頭上滿是汗水。
夏兒守在一旁,淚水模糊了眼睛,忙給秦南柚擦汗。
“王妃,快了快了,您再用些力。”
接生婆子也詫異得很,接生這麼多年,可很少見過生産如此困難的,上一次,産婦和孩子都沒有活下來。
當然這樣的話她是不可能給秦南柚說得,現在她隻需要一個勁的用力就可以。
“我沒力氣了,我沒力氣了~”
秦南柚大口大口的吐着氣,眼皮感覺好重啊,就快要撐不住了。
“快,參湯!參湯!”
夏兒大喊,甚至外面都可以聽見。
一旁的侍女連忙端着溫熱的參湯過來,夏兒一勺一勺的喂秦南柚,可每次都是喝進去的少,吐出來得多。
“小姐,小姐,你不要吓唬奴婢,不要吓唬奴婢啊!”
夏兒的哭聲越來越大,皇後娘娘也坐不住了,在外面來回踱步,每一步都無比沉重,每每聽到女子生産的聲音,她的心就煎熬不已,揪成一團。
“我進去看看。”
“裡面污穢,豈是男子能進的,王爺還是在外面等着吧。”
姜科忙攔住蕭繹。
蕭繹沉聲,“外祖莫要阻攔,柚柚給我生孩子,現在生死未蔔,而我卻怕髒連進去也不願,說出去我還算什麼男人,我跟柚t柚夫妻一體,她現在如此受罪,我又怎能一個人在外面快活,放心,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隻會保柚柚。”
蕭繹抽出被姜科攥住的袖子,大步上前走到産房門口,回頭看着衆人,“她是我的命,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說完就推門進去了。
皇後娘娘看着他進去的身影,不由得潸然淚下,這一刻,她的弟弟阿繹是真的長大了。
裡面傳來接生婆子的尖叫聲,“王爺,産房重地,您不能進,快些出去等着吧。”
“唉,王爺,真的不能進啊王爺。”
蕭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終于是到了秦南柚跟前。
她臉上滿是汗水和已經浸濕的碎發,閉着眼睛,甚至察覺不到她在呼吸。
“王爺,你快看看小姐吧,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參湯也喝不下去了。”
蕭繹眼角劃過一滴淚,柔聲在秦南柚耳邊,“柚柚,我是阿繹,我來了,我來守着你了。”
“之前你不是說過,想要在生産時讓我陪着你,那時候我沒有答應你,因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克服自己,對不起柚柚,我是個懦夫,我在這些方面不如你,你要好起來,到時我帶着孩子帶着你一起去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秦南柚的呼吸明顯更重了些。
蕭繹忙接過夏兒手中的碗,小口小口的給她喂參湯,盡管如此,喝進去還是很少。
但蕭繹就是這麼不厭其煩的,一口一口給她喂,然後把臉上的汗水,擦嘴角滲出的參湯。
“柚柚,加把勁兒好不好,我是阿繹,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在這裡守着你,阿繹一直在。”
蕭繹又俯身在秦南柚耳邊低語,給她加油打氣。
蕭繹進去後,外面就聽不到動靜了。
現在沒有人能夠安穩的坐着,就連蕭北骐,連裝也裝不下去了。
他站得遠了些,背對着院中的桃樹,手背在身後,死死的抓住樹幹,恨不得把心裡的情緒發洩出來。
他也很擔心秦南柚,也想像母後,江絨一樣光明正大的擔心。
可他不敢啊,她現在很幸福,他不能給她造成困擾,隻能将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心裡。
可如此一來,樹幹就成了最好的發洩對象。
他不知道如今的心情是怎樣的,明明對皇叔嫉妒的要死,明明想得到秦南柚的心瘋狂到了極緻,可他還要把所有的情緒都掩飾起來,每每深夜之時,想到秦南柚,他就無比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無能,不敢去争去搶,甚至連自己的心意都不敢吐露出來。
他有時都在羨慕蕭北宸,即使他無能又如何,傻又如何,至少他敢于把自己想要的說出來,告知世人。
就如同對秦南柚一般,就算退了婚,後知後覺自己的心意所在,也會為自己努力一把。
産房裡,蕭繹在秦南柚耳邊的話就從未停過,他多說一些,秦南柚就會多一分勇氣。
他把所有的對未來的想象都說給秦南柚聽,句句都是她。
“柚柚,快些好起來好不好,我好想你啊,我想聽你說說話。”
“王爺,再多說些,再多說些,快要看到頭了,快!”
蕭繹瞬間像打了雞血般,又連俯身開始給秦南柚說。
“柚柚,你聽見了嗎?你多聽我說些,多聽我說些好不好,喝點參湯補補力氣,我一直在,你的阿繹一直在。”
說完,蕭繹再一次端起參湯,舀了一些到秦南柚嘴邊,沒想到倒進嘴裡後秦南柚真的喝下去了。
“阿繹,我會加油,我會加油!”
秦南柚小聲道。
“好,好,我們一起加油,一起加油!”
蕭繹死死握住秦南柚的手,“我一直在,我一直在。”
秦南柚又用了力氣,大叫一聲,“阿繹,我盡力了!”
話音一落,秦南柚就閉了眼睛,沒了動靜。
“孩子出來了,孩子出來了。是男孩,男孩!”
接生婆子喜悅的聲音響起。
“柚柚,柚柚!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你醒醒。”
蕭繹完全沒聽到接生婆子的聲音,他現在隻看得到秦南柚沒了動靜。
“糟了糟了。血止不住了,血止不住了!”
“傳太醫,傳太醫!”
夏兒大喊,外面更加焦急了。
“絨兒,别着急,注意身子,宮中最好的太醫都在這裡,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