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杜康緊閉着嘴,恨不得頭點地在地上寫“他保證說話不再大聲”幾個字來表忠心。
秦南柚轉身看了眼沒受影響的其他人,沉吟了片刻,“把他帶遠些,我去跟他們說說話。”
說完秦南柚就轉身走回去了,束山也是押着杜康跟着蕭繹去了河邊。
這裡寬闊,也不怕有人聽到他們所要問的事情。
秦南柚看着衆人還在各自忙着各自的,百姓們就是這樣,不管在哪裡都可以随遇而安,可以不被環境所影響。
他們才來到這兒不過三兩日,就已經能夠在這裡熟悉的漿洗衣物,拾柴打草,甚至一點不适感都察覺不到。
他們很安靜,打定主意相信秦南柚後,就不再過問其他事情,隻知道秦南柚每天都會親自熬煮藥湯給他們喝好幾次,才讓他們瘟疫沒有發作,這個月到了時間也沒有死人。
這個喜人的消息讓楊家莊的衆人對秦南柚更加信服了。
都覺得她不是尋常之人,能夠到山洞裡找到他們,還有高超的醫術,甚至可以調動軍營的人。
所以秦南柚對他們說的話他們都願意相信。
“各位,你們也知道被困在楊家莊以及從山洞裡出來有多艱難,現在我們既已把你們帶出來,那後續我們也會負責到底,我特地向城外駐紮的姜将軍借了些兵,他們可以護你們再回去,不會再有人牽制着你們。”
有人小心翼翼的問,“那我們的瘟疫怎麼辦?”
秦南柚看着衆人,眼裡滿是堅定,但也是實話實說,“現在我還沒有找到治好瘟疫的辦法,不過你們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你們可以先回到楊家莊恢複正常生活,等我帶好消息來。”
木婆子現在對秦南柚是信服不已,可聽到還要回到楊家莊時又擔心會不會回歸到以前的生活。
衆人亦是有這樣的憂慮。
秦南柚看出,便高聲道,“既信了我,便信到底,這件事朝廷一定會給各位一個公道,我沒回來的時間軍營的人會護住你們,保證你們不會被其他人傷害。”
木婆子轉念一想,秦南柚說得對,都上了她這條賊船了,現在下船怕是不可能的。
想來她能請的動軍營的人,也不會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再說了,最窮兇極惡的不就是那杜大人嘛。
木婆子便率先表态,“我信你,秦姑娘隻管去做該做的事,我們一定安安分分的待在楊家莊,不會讓姑娘擔心。”
沒了連哥兒這個攪屎棍,楊家莊的人幾乎都信木婆子,既信木婆子,便也信她。
秦南柚眼睛有些酸澀,他們相處不過三兩日,卻能得到他們的信任,她表示很感動。
“好,信我,我定給你們帶好消息來。”
和李憑對接好後,李憑就将楊家莊的衆人帶走了,這裡地方小,住上一兩日可以,但時間長了終歸不方便,他們在楊家莊住了這麼久,對那裡還是有感情的,也有他們的生活習慣,等她把一切都處理好,到時就把圍着楊家莊的圍牆拆了,既是江陽府的一部分,就不能把他們隔絕開來。
衆人走後,這裡就隻剩下了秦南柚和束山留下的十幾人。
她這才朝着河邊而去。
杜康在河邊已經對着蕭繹磕了很久的頭,額頭都磕出血了,也無濟于事。
“王爺,看在下官對江陽府盡職盡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求求你就饒了下官吧。”
“王爺,求求你就饒了下官吧。”
秦南柚到時就聽到杜康哭喊的聲音,喊的那叫一個悲催啊,堪比死了爹娘。
走到蕭繹的身旁,嘴努了努,“招了?”
束山在旁邊嘀咕,“王妃,王爺還沒開始審呢,他從一到河邊就開始哭嚎,就沒停過。”
喲呵,那他的肺活量很不錯嘛,哭喊了這麼久,竟然還能聲如洪鐘。
秦南柚不由得拍手鼓掌,“杜大人,真是厲害吧。”
杜康愣愣的擡起頭,“王妃您說得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隻不過是簡單的例行詢問,搞得這麼緊
張幹嘛?難不成真有心虛的事?”
杜康整個人呆住,例行詢問?
他上任七載,可從沒聽過什麼例行詢問的事情,朝廷真有這麼閑,還特地派繹王夫婦來例行詢問?
秦南柚雙手環兇,“行了,也不逗你了,說說吧,楊家莊的事。”
她找了個石頭就随意坐下休息,一點也看不出有王妃的架子,反而看着好相與得跟很。
蕭繹也跟着坐到他旁邊,束山帶着人押着連哥兒和師爺正趕到這裡。
杜康和師爺一相見就跟情人見面似的,哭的那叫一個慘烈。
“大人,說吧,小的…小的已經…”
杜康再次愣住,看向連哥兒,連哥兒不敢看他,低下頭去。
他們,他們都已經招了?
那他剛才的求饒哭喊,都不過是一場笑話。
他頹然的癱坐到地上。
“問吧,下官定當知無不言。”
秦南柚和蕭繹對視一眼,既如此,也沒必要浪費時間了。
“一年前的瘟疫可是人為?”
杜康錯愕的擡頭看向秦南柚,她就知道答案了。
“所以城中的人好轉也是有人控制的?楊家莊之所以一直攜帶着瘟疫也是如此!”
秦南柚聲音拔高,看着杜康麻木呆滞的神情恨不得将他抽筋活剝了去。
“好得很好得很啊!”
蕭t繹護住秦南柚有些偏的身形,“放輕松些,我來。”
她深呼吸幾口氣,隻得回到石頭上坐下。
“将事情事無巨細的說出來,不然,軍營裡處理叛徒的滋味可是不好受。”
杜康渾身發顫,“說,說,隻要饒下官一命,下官全都說。”
“一年前,下官突然收到一封不和從何處而來的密信,密信裡還夾着一萬兩的銀票。”
“密信中隻問了我一個問題,問我一直做這小小的府尹可服氣?信中沒有落款,我也不知是誰人給我的,可我不得不在意,畢竟裡面有一萬兩的銀票。後來每日我都會收到一封密信,相同的是每封信裡都有一萬兩的銀票,不同的是每次問我的問題都不一樣,但無非就是是否甘心之類的問題,直到最後一日,信中說若我想回信,便将回信在夜半時分放到院中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