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锟王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本王簽了就是。”
佘奎将帶來的毛筆遞給锟王,锟王接過簽下名字後便拿出自己的私印蓋上。
和離之事總算是有了結果。
锟王看着和離書上工整的元慶的名字,心裡忽然有些空空的,他與元慶成親七年,元慶也從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已經到了二十有一,給他生了一兒一女,他也該擁有一個完整且完美的家庭的。
但奈何她是大元的公主,王兄忌憚他,不僅不給他實權,就連一個閑散王爺也做得艱難。
若元慶沒有她公主這層身份,沒有大元作為後盾,王兄也不會如此忌憚,他也就不會成為如今這番模樣了。
所以他恨,他恨元慶,也恨元慶為他生下的孩子。
可此時此刻,因為他,阿衷阿婳也要背上叛亂賊子後代的罪名,隻要他簽下和離書,雖然他們兄妹會跟着元慶回到大元生活,但至少他還會有血脈留在這世上,不被人诋毀,不被人議論,那這樣就好。
身為爹爹,這是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等墨汁幹透後,秦南柚就把和離書沿着之前的折痕重新折好,這是元慶的自由,她要好生給她保管着。
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後,蕭繹就看到盒子裡有兩隻小蟲子。
“阿繹,幫我取血。”
蕭繹知道她要做什麼,内心震撼,但面上卻不顯,點點頭走上前去将锟王的手擡起來,手起刀落,他的手掌瞬間被劃出一道血口子,锟王面目猙獰,“蕭繹,你要幹什麼,我就算失敗了,也是西昌的将軍,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蕭繹連眼神也沒給一個給他,等秦南柚走上前來,把小盒子裡的蟲子倒出來,蟲子聞着血腥味就變得很興奮,扭動着身體往锟王的傷口處去。
蟲子順着口子進了锟王體内,锟王感覺渾身血液倒流,全身燥熱不已,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一般。
“啊!蕭繹你要幹什麼,我殺了你!”
蕭繹和秦南柚面無表情,等蟲子在他體内吃飽喝足後才出來。
從手臂上都可以看到蟲子的活動軌迹,等它出來時,整個身體是剛才進去時的三倍都不止。
蟲子出來後,锟王感覺像是被抽幹了力氣般,渾身疼痛消失,倚靠着牆喘着粗氣,額頭上全是大顆大顆的汗水。
“秦南柚,你對我做這些王上可知道,他可允許你如此對待西昌的王爺!”
盡管沒力氣,但嘴硬的毛病還是沒改。
秦南柚将蟲子好生放進盒子裡,神情淡淡的,“你身上的蠱已經解了,接下來你要承擔什麼樣的罪責與我沒關系,給你下蠱不過是因為你傷害了我的人,現在事已敗露,成王敗寇,你的罪責是西昌王給你定,與我沒關系。”
說完兩人起身連眼神也沒再給一個給锟王,就知道出了這間牢房。
锟王看着他們的背影,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秦南柚又到楓橋的牢房前,縱使他與锟王和謀,但好歹也是北遼世子,現在西昌搖搖欲墜,施南不想與北遼交惡,所以楓橋的情況比锟王的好了許多。
秦南柚示意佘奎打開牢房門,剛才的情形楓橋都看到了,也猜到秦南柚是來給自己解毒了。
便也自覺的拿出匕首,将手心劃開,任由鮮血汩汩冒出,臉上一點痛苦的神色都沒有。
“來吧t。”
甚至還對着秦南柚淡淡笑了下。
秦南柚蹲在他面前,蕭繹就護在秦南柚身後。
再次拿出小盒子,把另一隻蟲子引出來,與锟王的情況一緻,蟲子很快就進入了楓橋的身體裡,盡管很痛苦,但楓橋一聲不吭,死死咬着嘴唇,就算嘴唇滲出血迹他也隻是悶哼幾聲。
蟲子順着經脈出來,同樣肚子吃的飽飽的,兩隻變得肥碩的小蟲子竟然就把盒子裡裝得滿滿當當的。
看着蟲子,秦南柚呼出一口氣,将已經包紮好的傷口拆開,直接把手指伸進了盒子裡。
兩隻蟲子争先恐後的朝着她的傷口而來,像是不知道飽一樣,肚子變得更大也互相争着吮吸秦南柚的血。
“柚柚!”
蕭繹忙接住快要倒地的秦南柚,将她護在懷中,看她如此痛苦,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楓橋看着自己已經伸出的手,讪讪的笑笑,默默将手收回。
兩隻蟲子互相扭動着身體的動作越來越小,漸漸的就倒在盒子裡,沒了呼吸。
秦南柚的傷口被啃噬得血肉外翻。
“你們身上的蠱徹底解了。”
然後就倚靠着蕭繹,兩人出了牢房,佘奎看了一眼楓橋又将牢房門鎖住,他們結果如何,要等世子殿下定奪。
西昌王這邊,施南一直守在他的床前,能做的事情從不假他人之手。
近身伺候西昌王的老太監看到這幕也不自覺地紅了眼眶,可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何況西昌王已經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将王位傳給了世子,現在世子就是新一任的西昌王,他該到前朝去主持大局才是。
“世子殿下,前朝現在亂作一團,您還要前去主持才是,王上這裡,老奴會守着,保證不出任何事情。”
施南擦了擦眼角,“那就有勞蒼公公了,我去去就來,切莫讓外人進來,對了,繹王和繹王妃回來的話,就一切聽他們的安排。”
蒼公公有些訝異,之前宮變,需要繹王夫婦的幫助,那聽取下他們的意見無可厚非,可現在叛賊已伏誅,一切都塵埃落定,為何還要聽外人的命令。
“世子殿下,這是不是不妥,畢竟他們是大元的人,與咱們...”
施南打斷他,“若是沒有他們夫婦,今日不可能如此順利,他們雖是大元皇室,但絕不是那趁火打劫之輩,蒼公公隻管聽他們的就可,其他的不該多管的就不多管。”
蒼公公臉色突然一變,忙跪倒在地,“是老奴逾越了,老奴有罪。”
施南沒有說什麼,直接離開了。
蒼公公擦了把額頭的汗水,他是西昌王的近侍,但新的西昌王是世子,這裡再也不是從前那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