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的念頭隻是閃過而後又被她否定，如果能研制出血清，那未來也就不算絕路。
那時候的葉蘭因也就不用傾盡所有資源将系統送回到末日之初了。
姜升月不再糾結于此，是什麼她很快就會知道了。
她要查看新送來的一批覺醒者資料，看看裡面有沒有值得挖掘的人才還有稀有能力者。
最後一塊傳送門碎片她可太想要了。
趕路簡直是最浪費時間的事，仔細想想她好像大部分時間都在趕路上。
要不是青德市的人口太多，榮甯市又太小，她也不會在兩個相鄰的城市建立兩個城池。
上次大戰天宮就是看中了這一點，同時進攻了兩城讓她分身乏術。
這要是有個傳送門，她直接兩邊通殺。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姜升月專注處理自己的事務，耳邊隻有儀器有規律的滴滴聲。
“這……”葉蘭因困惑的聲音響起，這才打斷了姜升月的思路。
她下意識看了眼時間，這才發現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冷白的色調和機器的白噪音令她都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姜升月有些疑惑，葉蘭因預估的時間從來都沒錯過，說好的一個小時現在已經過去一倍的時間了。
"怎麼了蘭教授？結果出來了？"
姜升月站起身來到葉蘭因身邊，葉蘭因坐在桌子前，兩道眉輕皺在一起，手上還有一份紙質報告以及平闆電腦上雜亂的數據。
顯然這些東西姜升月看不懂，所以她選擇直接問：“蘭教授？”
她的手自然地按在葉蘭因的肩膀上施加了些力度。
她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身體一僵。
姜升月低頭看向葉蘭因的烏黑發頂。
葉蘭因感知到其中提醒的意思，趕緊整理思緒，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
“結果出來了，因為城主你的基因數據有些異常所以我做了兩次以保證真實性，這才浪費了些時間。”
姜升月自然知道自己的基因有問題，葉蘭因能發現異常也在預料之中，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說一些她不知道的東西。
“說說你發現了什麼。”
姜升月拉過一旁的圓椅在葉蘭因身側坐下，看向那些雜亂的數據。
葉蘭因也知道她看不懂這些，用白話同她解釋，“城主你的基因有缺陷，按理來說這樣的基因缺陷會導緻你身體虛弱，免疫力低從而比常人更容易生病。
但現在看城主的身體相當好。
所以我才做了兩次檢測。”
姜升月大方而誠實地點頭，“是，我從小到大身體的确不好，去醫院是常事。
我知道我有基因缺陷。”
“所以你現在的狀态……看來我發現的數據沒有錯，你的基因經過二次修複！”
葉蘭因靈光一閃。
“不虧是蘭教授。
我有一台休眠倉，很久之前它給我做過一次檢測，隻不過當時隻得出了基因缺陷的結論。
後來我用過基因修複藥劑，恢複的效果很不錯。
蘭教授還看出什麼了？”
葉蘭因對姜升月的坦白有些驚疑不定。
姜升月越是坦誠，他越是控制不住的想，姜升月是不是打算這次跟他坦誠相告之後就要卸磨殺驢了。
他默默地咽下哽在喉嚨的口水，“通過我的檢測，我發現您的基因修複并不完全。”
姜升月點頭，“是，基因修複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不過方法我已經掌握了，不久之後我的基因就能完全複原。”
葉蘭因的确好奇，是某個來自未來的高端機器還是藥劑？但現在還是不要探究比較好。
他現在掌握的秘密就已經太多了，多到随時可能被對方殺人滅口。
姜升月繼續問：“本城主為什麼不會感染喪屍病毒？”
葉蘭因吸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在逃避這個問題，可這就是這次檢測的目的。
“城主的基因中有一組非常奇特的編碼，我懷疑這組編碼就是程澈将您誤認為喪屍的原因，不過它還有缺陷我的判斷不夠準确。
不會感染喪屍病毒是因為您體内有抗體，而抗體的形成簡單來說需要有抗原的刺激，也就是喪屍病毒。
而據我檢測，您體内的抗體最起碼已經存在了十年以上還有可能更久，這就涉及了一個問題——
十年以前喪屍并沒有在人類社會中出現，你體内為什麼會産生這樣的抗體？”
葉蘭因緊盯着姜升月的表情，他心底浮現出一件陳年往事。
姜升月靜默不語，她也想知道，自己身上的抗體到底是怎麼來的？這組奇怪的編碼又是什麼？
當年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的父母和那個神秘友人又知道些什麼？
那個神秘人這麼t執着讓自己去晴海市，是不是就是知道她在尋求一切的源頭，而隻有去那裡才能找到答案。
葉蘭因不敢逼問隻是輕飄飄帶過，“當然我們的重點還是要尋找原因，也就是這組特殊的基因編碼。
因為這組編碼的缺陷性，我目前也無法将其提取做成抗體注射給他人。
也許等有一天您的基因徹底被修複後，我能根據您體内的抗體以及基因研發出喪屍病毒血清。”
姜升月眯起眼，目光透露着一絲危險，她嘴角帶着笑意。
“蘭教授對我的基因很有興趣？
這可是喪屍病毒血清啊，我知道蘭教授的願望就是有一天能夠研制出血清，恢複人類社會的秩序。
現在我就在你面前，你距離你的理想實現不過一步之遙，不心動嗎？”
姜升月知道葉蘭因這個人心兇寬廣，心中有大愛。
他作為地下城的建造者，地下城的珍稀動物保護區還有藏書閣以及科技庫都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
這些東西對當下人類的生存并沒有任何作用，保護區保護的是動物也不是養儲備糧。
而書，在生死存亡面前就更不用說了，不能果腹，隻能說是精神食糧。
能在地下城設置這樣的樓層，足可以說明構建者希望能盡可能多的存下屬于人類文明的痕迹。
在未來的某一天，重複人類榮光。
葉蘭因眼睛猛地一縮，敏銳地感知到危險。
“我承認城主說得沒錯，但前提是這些都還是我的猜測而已。
您的基因更沒有被修複，我就算想做這個實驗也不會成功。
況且喪屍病毒并沒有想象的那麼好攻破，天宮擁有那麼多人才資源，到現在不也是毫無進展？
實不相瞞我之前也研究過血清，可惜失敗得徹底。
現在就算有了您這組特殊編碼和抗體，想要研制出血清也要耗費大量的時間精力。
要是沒有城主的支持光靠我自己也不會成功。
更何況，相比于遙遙無期的血清，城主最起碼能保證這十萬人的安穩生活。
孰輕孰重，我分得清。”
姜升月凝視着葉蘭因的眼睛，他的眼鏡還沒來得及帶上，這雙眼睛幹淨清透，像是被春雨潤澤過。
兩人都沒說話，耳邊隻有自己輕淺的呼吸聲。
仿佛過了很久，姜升月才平靜地移開了目光。
“蘭教授能這樣理智本城主就放心了。
雖然我不是什麼高尚的人，但也不會自己吃肉讓其他幸存者去吃土。
若是有一天我的基因修複，在不影響我自身的前提下我可以貢獻出這組編碼和抗體供你研究。”
葉蘭因有些詫異，雖然不知道姜升月為什麼這麼好說話，但機不可失。
“當然，城主放心，我絕對不會在您身上冒險。”
姜升月挑眉，“好，我相信蘭教授的為人。
那今天的事——”
葉蘭因覺得幸虧自己坐在椅子上，否則腳軟的事實就要暴露了。
他臉上挂着笑，“城主您今天對實驗室的工程進度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