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噗嗤!”
祝明卿知道此事後,不禁大笑。
“老駱,你聽到沒,梁中令竟然覺得他兒子有精神病!”
駱庭山抿唇淺笑:“但如此一來,梁宗武肯定無法知曉一些重要消息,豈不是白白送他回去了?”
祝明卿臉色一頓,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洗腦過度了。
“不行,我得叮囑他幾句。”
緊接着,她急忙寫了一封信,叫來一隻信鴿便放飛了出去,然後不等半個t時辰,神色明顯放松些許。
一切都沒避開駱庭山。
駱庭山沉默,心中無奈,卿卿是不是過于相信他了?
但同時心裡也産生一種難言的竊喜。
毫不避諱,信任有加。
卿卿是将他當成了自己人。
罷了,反正這些事,早就見怪不怪。
卿卿在其他人面前也有分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日子還是要過的。
“駱淮到哪裡了?”
祝明卿突然想到了那個正在造反的兒子,很久沒特意關注過來,但聽那些商人傳來的消息,還是很受當地百姓歡迎。
“栗城。”
駱庭山起身,來到牆面前,上面挂着一幅大大的地圖。
上面有三種顔色标記。
一方越國,一方南夏,還有一方是駱家。
每攻占一座城,地圖上駱家的面積便擴大一分。
現在,距離京城還有短短不過七日的路程。
……
“混賬!”
梁中令看着手中的軍令,臉色震怒!
難道,南夏對上駱家軍,真的就毫無勝算?
那怎麼可以,他還沒有坐上那個位置,絕對不能讓駱家先一步成功。
刺激之下,梁中令産生了一種緊迫感。
結黨營私,朝中大半人手,已歸入梁家一派。
但遲遲不動,就是還缺乏一個合适的時機。
很快,這個時機就來了。
起因是馮丹思的死。
表面是意外,但一再追查,終于發現,竟是來自宗親。
至于梁宗文在其中起了多大作用,誰又說得起呢。
梁中令現在需要的,就是來自宗親的支持。
天時地利,隻差人和。
馮丹思臨死,倒是給他做了件好事。
當夜,梁中令命人擡着馮丹思已經開始發臭的屍身,逐一拜訪了那些宗親。
這些宗親也不是傻的,怎麼可能支持一個毫無血緣關系且野心勃勃之人。
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有些人就是不答應。
但梁中令狠啊,直接命人綁了這些人家中的孩子,不答應,那就看有幾個能抗住的?
把柄在對方手中,不想連累家族,隻能認栽。
如此,用了不過短短兩日。
超過半數宗親無奈答應了。
但在他們心中,隻要尋到機會,定會給這個篡位的賊子一個痛快!
……
裴家。
邝丘,威遠侯,梁河,還有戴增衆人齊聚一堂。
裴尚令撫着花白的呼吸,眉眼中盡是愁緒。
鬥了一輩子,臨老,竟然還是被對方得逞了。
他不是沒反抗過,但梁家早已掌控京城布防,一言不合便來硬的,任他滿腔謀劃,也拜倒在對方的鐵血手腕下。
“大人,你就說一句,隻要你不同意,我等誓死抵制!”邝丘神色嚴肅道。
“是啊,反正我侯府早就将梁家得罪了個徹底,與其等他上台後追究,還不如此時奮力一搏。”威遠侯态度強硬,他還是有些人手的,大不了一拼到底。
梁桓也贊同點頭:“學生對梁家再了解不過,摳門又記仇,若真讓他們得了天下,那才是老百姓的災難。”
眼看戴增也要加入,裴尚令擡手阻止:“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
衆人眼睛一亮,立即看過來。
被如此殷切的眼神盯着,裴尚令輕咳一聲,“你們可别忘了,那駱家可是聲稱開元帝還健在,若消息為真,尚有一線機會。”
衆人:……
這一看就是駱家的說辭,畢竟真想造反,肯定要找個合适的理由。
更何況,開元帝怎麼可能還活着。
邝丘:“大人不要說笑了。”
威遠侯:“哎,若死人能複生,那老子還當個屁的侯爺,早就修道拜佛了。”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梁河突然說道,吸引衆人驚奇的目光。
“祝夫人,很厲害。”梁河回想着之前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聲音鄭重:“不了解她的人,都會被她柔弱的外表欺騙,其實要學生說,駱家之所以能在駱大将軍不在的日子堅挺如初,就是因為她。”
威遠侯不以為意:“不就是一個貴重婦人,别扯遠了,最重要的是如何阻止梁家接下來的計劃。”
“侯爺有所不知……”梁河還要解釋,直接被威遠侯打斷:“本侯不想聽一個女子的事情,你要是能讓開元帝活生生出現在本侯面前,那才是厲害,本侯給你下跪都行!”
梁河不想說話了。
他又不說神仙,再者他也不過是發表自己的想法。
“行了,别吵了!”裴尚令阻止道,目光看到戴增,“你曾說你妹妹和駱家關系不錯?”
戴增微微點頭:“家妹在關城時,和祝夫人确實關系匪淺,但多年不見,也不知現下如何了,大人可是有何想法?”
裴尚令搖搖頭,又否決了自己剛才的念頭。
罷了,還是親自給駱大将軍寫一封信,看看自己這幅薄面,還有幾分作用。
裴尚令預計駱家會給他回信,要麼開元帝活着,要麼就是他們的計謀。
但怎麼也沒想到,三日後的一天夜裡,他剛要躺下,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停下了。
人卻遲遲沒有進來。
裴尚令眉眼微沉,下人呢?
“是誰?”
“裴尚令不是想見在下,深夜造反,還請見諒。”
伴随着開門聲,一道身着黑色披風的高大人影出現在卧房,背着月光,看不清對方模樣。
但周身傳來的壓迫感,卻有如實質。
裴尚令心跳加速,意識到什麼,剛起身準備點亮燭火,房間便亮了。
“裴大人,好久不見!”
熟悉的嗓音中又帶着些微陌生,但看對方那張印刻在腦海深處的臉,裴尚令呼吸險些停滞。
“你……”
駱庭山緩緩坐在一旁,眼神幽深:“良禽擇木而栖,本将親自上門,是想問一問,裴尚令給我駱家去信,是找到那塊良木了嗎?”
渾身上下充斥着久居高位的攝人氣勢。
裴尚令反應過來,也披上了外衣,坐到一旁:“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
駱庭山薄唇輕啟:“我也沒想到裴尚令會給駱家寫信。”
兩家說不得陌生,但也不熟悉。
究其原因,是中間隔着駱家姑奶奶一條人命,也是裴尚令的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