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在。這裡不宜久留,我們先找個地方暫避一下,等雨停了再跟大部隊彙合。”
白硯之脫下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她的身上,方才看到宋挽風被人挾持的時候,他緊張的心髒都快停跳了,幸好,她沒事。
“嗯。”
她現在腦子還是懵的,但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任何恐懼,原主是女帝,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女将軍,若因為殺了一個人而感到害怕,這未免有些奇怪。
冷靜下來之後,宋挽風臉上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是餘光瞥見他身上的傷口時,心頭一緊,“你受傷了。”
“無妨,一些小傷。”
“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你應該能夠全身而退的。”
宋挽風面帶歉意,其實剛才被挾持是她故意的,她沒有高深的内力,繼續耗下去不會有任何勝算,所以才會假意被挾持,趁着對方得意的時候,利用腰間藏着的軟劍,一舉将其斬殺!
白硯之沒有說話,隻是抱着她,下了山,在山腳的位置,找到了一間破舊的老廟。
此刻,雨已經越下越大。
老廟雖然破,但好歹能夠遮風擋雨,宋挽風大概是受了風寒,現在整張小臉都是通紅的,但身上卻冷冰冰的。
“白硯之,你别忙活了,你受傷了,要處理傷口。”
“屬下皮糙肉厚,一點小傷不妨事,我先生火。”
說着,他直接将破廟裡的一些廢柴拾掇到一起,然後從懷裡拿出火折子,很快,屋子裡就升起了火堆,增添了幾分暖意。
宋挽風伸手烤了烤火,身上濕哒哒的,實在有些難受,便打算脫了衣服,用火烘幹。
白硯之剛一轉身,就看到宋挽風脫了外衫,隻穿了一件小衣,隻覺得小腹升起了一股無名火。
宋挽風似是察覺到目光,擡頭看向白硯之,兩人視線對撞了一秒,白硯之忙背過身,聲音低沉:“屬下不是故意的。”
“噗——我又沒說什麼,況且,你又不是第一次看了。”
宋挽風輕笑了一聲,然後看了一眼門外瓢潑的大雨,也不曉得劉公公他們怎麼樣了……
“主子……”
“不是說好的,沒人的時候你就叫我挽風,或者小風。”
宋挽風吸了吸鼻子,雙手不停地搓着胳膊,雖然點了火,但現在已經入冬了,再加上天氣不好,身上濕乎乎的,她已經冷得不行了。
“阿嚏!阿嚏!阿嚏!”
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宋挽風隻覺得自己腦袋暈暈乎乎的,渾身沒力。
白硯之捏了捏拳頭,猶豫再三之後,轉身走到宋挽風的身後,然後伸手抵在她的後背。
一瞬間,宋挽風隻覺得原本冷冰冰的身子,一下子就暖和起來了。
等衣服烘幹之後,白硯之起身走到門口,但以他的聽力,能夠清晰地聽出來她在做什麼,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喉結滾動,耳尖呈現出不尋常的紅暈。
“我穿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衣服因為方才被人撕破了,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再加上有些淩亂的頭發,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兩人在這荒郊野外的破廟裡面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白硯之剛一轉身,整個人就愣住了,原本平淡無波的眼神,因為宋挽風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跟着宋挽風兩年有餘,一直都知道她是極美的,但最初,他保護她隻是因為她是宋國女帝,是他的主子。
但現在……白硯之知道,即便她不是女帝,即便他不是她的影子,他也會用自己的命護她周全。
雨停了。
秦業帶着大隊人馬找到了他們。
這一次,敵國竟然派出了百人的刺客,有數人逃走,其餘八十二名刺客,盡數斬殺!
宋挽風回宮之後,病了一場,等她身體好轉,已經是十日之後。
冬獵後,南陌便回了相府,有數日,宋挽風的耳根子都是清淨的,她每天除了逗弄白硯之,就是被白硯之拉着學武。
“又要練劍?白硯之,你不是說會一直保護我嗎?我能不能……”
“主子,上次你也看到了,若是人數再多一些,屬下也不能保證您的安全。”
這是實話,他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如果哪天百餘人t全數圍攻白硯之,他們兩個都得死。
“可是我病才好幾天呀,要不,再讓我休息兩天吧。”
宋挽風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臉湊得很近,男人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腦子裡閃過一個畫面,然後身子一緊,抽出胳膊,後退了好幾步。
見白硯之躲着自己,宋挽風有些惱火地瞪了他一眼,但也沒真的生氣。
隻是有些郁悶地嘟囔了一句:“榆木腦袋。”
白硯之低着頭,他從小就被師父收養,不知道父母是誰,隻是一直被灌輸要保護好日後的主子,而他的主子便是未來宋國的帝王。
隻是後來發生的變故,任誰都沒想到宋國會出一個女帝。
他知道自己的缺點,從十幾歲起,就被師父說是個老古闆,就這性格,以後怕是找不到媳婦的,不過他也從未在意,反正他也沒打算成親。
但現在……白硯之小心翼翼地看向少女的背影,他這般蠢笨,大概是會被她嫌棄的吧。
一想到會被她厭棄,白硯之忽然臉頰有些發白,背在身後的手攥緊了拳頭,青筋暴露。
他看向宋挽風的背影,抿着薄唇,忽然上前,從背後握住她的手。
宋挽風驚訝地轉頭看向白硯之,眨了眨眼,這是……幹嘛?
“我帶你。”
懷中嬌軟的身子讓他有些恍神,鼻腔裡全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白硯之咽了咽口水,緊張的手心都有些出汗。
宋挽風雖然沒有原主的記憶,但因為這身體自幼習武,所以底子很好。
這幾天在白硯之的訓練下,宋挽風基本上已經能夠熟練的使用一些劍招,但沒有内力,面對刺客,仍舊會吃虧。
這天早上,宋挽風坐在朝堂之上,聽着下面的人讨論半月之後的聖武國之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停!李太傅,您是孤的啟蒙老師,也是宋國的老臣了,你先說。”
李太傅在他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起身,行了個禮,然後捋着胡須,緩緩道:“老臣以為,聖武國居心叵測,此行定然兇險萬分,陛下應當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