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魚顧不得遲疑,随手抓起一塊石頭,狠狠朝那黑衣人的雙眼砸去,又時刻在雨中尋找反擊他的機會。
黑衣人輕輕松松躲過,居高臨下的看着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女子,“沒想到你還有幾分姿色。”
他半蹲下來,貪婪的目光掃過傅嘉魚絕美蒼白的小臉,突然有些舍不得讓她死了,不如先留下來自己享用夠了再殺不遲。
他伸出遒勁的大手,提着傅嘉魚的後脖子。
傅嘉魚身子繃緊,小手緊緊攥住他的手腕兒,整個人如同案闆上的肉,任他拉到回廊底下。
那男人見她衣襟破開,發髻散亂,細碎的發絲貼在那張讓人無法用語言描繪的白嫩小臉上,一雙通紅的眼睛,像一隻瀕死的柔軟兔子,登時一股邪火聚攏在腹下,心底生出一種奇怪的施虐欲,恨不能将她按在自己身下好生折磨一番,聽她哭叫。
她那滿眼慌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樣子,一定比現在更美罷?
如此想着,也顧不得人在哪兒,提着手上的女人,一把将她扔在屋中的床上。
傅嘉魚飛快往後挪動身子,一雙透徹幹淨的雙眼迸發着怒火和仇恨,“派你來的人給你多少錢?我給你五倍!”
黑衣人雙手撐在她身邊,見她禁锢在自己懷中,忍不住擡手去摸她雪白的肌膚,“你好白,穿一身那麼醜的男裝,臉上都是污泥,我差點兒沒發現你是個如此……漂亮的女子。”
傅嘉魚忍住兇口的惡心,心念電轉,眸光狠厲,趁他撫上自己的下巴,從靴子裡掏出黃暮秋送她的那把匕首,用力朝那黑衣人喉嚨裡一捅。
黑衣人差點兒沒躲過,喉結被劃出一道血線,“賤人,你敢殺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整個人炸了毛一般惱羞成怒,擡起巴掌往傅嘉魚臉上甩。
傅嘉魚狠狠啐他一口,利落的從床上跳下來,人還沒跑到門口又被人捉了回去。
這一次,男人用盡蠻力束住她的雙手,大腿壓住她的雙腿。
傅嘉魚掙紮不得……平靜的雙眸滲出血一般的紅色,“你放開我!”
黑衣人哈哈哈大笑兩聲,俯下身去,一把撕開她的衣擺,眼裡充滿了低俗的欲、望。
傅嘉魚渾身一涼,心裡驚怒無比……偏生此時此刻她腹中又開始翻湧起一陣疼痛。
那連綿不絕的痛,令她小臉皺成一團,盡管如此,她還是強忍住沒有哭,隻一雙絕望的眼睛,狠狠瞪着那黑衣人……
“誰派你來的?”
“謝家人,至于是大房還是二房,你自己猜。”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謝家等着要你手上的家産呢,隻恨你不能快點兒死在這裡,他們給了我五位數,讓我必須拿下你的人頭。”
男人戲谑的盯着她,大手落在她腹上,“不過,我要先享用你的身子,再說其他,你要是好好伺候我,說不定我還能饒你一命。”
傅嘉魚緊咬牙關,雙手狠狠顫抖起來,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再找機會殺了他……
可她太難受了,胃裡酸澀翻湧,雙手雙腳乏力,隻怕是沒能力再自保……
這衙門後衙裡隻有她一個人,任由她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發現她在此處被人侵害……
她到底該怎麼辦……
緊張慌亂的情緒不停的籠罩着她,男人身上又臭又髒……也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遠在東京的徐公子,她眼睛一酸,眼淚瞬間便落了下來。
然而,就在她眼前一黑,快要昏過去時,突然感覺身上一輕。
她強逼自己睜開眼,一股血腥氣直沖鼻端,那黑衣人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殷紅的鮮血正順着那洞穿他兇口的刀尖往下滴落……
她怔了怔,擡眸看向床邊,模糊的視線裡一道人影高長挺拔。
她還沒看清人,便感覺腹中一陣翻滾,惡心欲嘔。
“嘔——”
她翻身趴在床邊,五根手指扣住床褥,幹嘔了一會兒。
肚子裡沒吃東西,t什麼也沒吐出來,隻吐得雙眼發紅發澀,盈滿了淚水。
那人将黑衣人一腳踢開,坐到床邊,“昭昭……你沒事兒吧?”
聽到男人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傅嘉魚再次一愣,偏過小臉,定定的凝着他瘦削的俊臉,輕輕将他推開,縮着身子挪到床裡,用被子将狼狽的自己攏起來。
她聲線嘶啞的開口,蹙了蹙眉,“世子怎麼來了?”
李祐似是風塵仆仆趕來,渾身沾染了泥土。
他起身用劍挑開那黑衣人的面巾,“是個生面孔,誰想殺你?”
傅嘉魚抱膝坐在床上,淡冷的眸子緊盯着那男人的臉,此刻才覺後怕,心裡恍恍惚惚的沒個着落……
“不知道,說是謝家買兇殺人。”
“黃花城大堤潰決,我夢裡夢見過,将祖母送回東京後,我便立刻喬裝趕了過來,沒想到今日正好救下你……”
傅嘉魚猛地擡起頭,小臉白得仿佛一張紙,“你……”
李祐神色微沉,盯着女子眼裡的慌張,“所以就是我的想的那樣,從一開始你就跟我一樣,夢見了日後發生的一切,你夢見我早已有了外室,才故意在我冠禮上揭穿,然後又知道我們婚後,我對你兩年的冷漠,是以才……”
“你住嘴,我現在不想聽這些!”傅嘉魚幾近崩潰,雙手捂住耳朵,眼淚汪汪的側過身子,不想再看見他,她心酸的冷下眼神,“麻煩你趕緊走,我們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恐蘇姑娘知道了會誤會!”
李祐苦笑一聲,再次靠過去,望着床上女子那顫抖不能自抑瘦弱肩膀。
曾經這個人無數個日夜就那樣任勞任怨的在皎玉堂等他回家,為他準備新鮮的糕點,熱乎乎的暖湯,他卻視若無睹理所當然……直到現在,他才知那份小女兒的情意有多珍貴。
“昭昭……”李祐眼眶微紅,嘴角微抿,心疼的看着她額上的冷汗和沾染的血珠,“幸好我今日來得及時……”
傅嘉魚沒心情聽他言語,雙手死死抵住小腹,疼得眼前發黑。
她再也坐不住,往後倒下去。
李祐急忙将她抱進懷裡,擔心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