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亓笙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住了,眼前陣陣發黑。
寫這信的,除了那乞丐恐怕别無他人了。
而信中的意思,顯然阿鏡在她手裡……
不!
不能急!
亓笙強迫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那乞丐有系統,卻選擇綁架阿鏡的方式脅迫她……說明那乞丐也并非無所不能。
或者說,現在的乞丐隻能用差不多普通人的方式對付他們!
但是乞丐能控制得了亓鏡,還敢讓會武功的她過去,可能還是有些底牌的……
風稚望着亓笙難看的臉色,忍不住道:“但是您現在不能出宮……”
更談何單獨去見對方!
亓笙閉了閉眼睛,“塞給你信的那個人呢?”
“跑了……”
亓笙對風稚道:“你告訴晴兒,讓她查一下吧。”
“您支開我也沒用!不管您要見誰……都不能見!”風稚堅決不肯松口。
亓笙抿了抿唇,眼眶微紅。
那可是她唯一的弟弟,她一手帶大的弟弟。
為了找她,不惜獨自一人前往陌生且未知的時空……
她不能讓阿鏡出事。
*
“吱呀——”
精緻的雕花木門被推開,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
亓鏡費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雙粗布鞋子。還不等他細看打量下四周,下巴忽然被一隻粗短的手挑起。
“你就是雲七養的小白臉?”孫佩佩撇撇嘴,“挺有本事的嘛。雲七是怎麼做到的,還能哄着殷瑾煦養着她的同時,還養着她的小白臉?”
孫佩佩眯了眯眼睛。
“哦對,不該叫雲七——是容甯郡主。”
孫佩佩已經通過夜九枭了解到,雲七竟然就是容甯郡主亓笙。
哈!
女主的苦情暗戀者之一殷瑾煦,竟然喜歡上了愛慕男主的惡毒女配亓笙!
這崩得已經不能再崩的劇情……
孫佩佩眯了眯眼睛。
沒想到這小白臉長得竟也挺不錯的麼!
亓鏡被綁着渾身無力,但他并沒有驚慌,平靜地靠在柱子上打量起四周,很快就認出來這裡鏡香居——
姐姐帶他來這裡吃過飯。
但曾經熱鬧富麗堂皇的鏡香居,如今卻因為被殷瑾煦放棄而冷清毫無人煙。
孫佩佩又挑着他的下巴轉回來面向自己,“你倒是冷靜。怎麼,還妄想讓亓笙來救你?可别做夢了!”
孫佩佩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殷瑾煦追她追的緊,讓她的任務很難繼續展開。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為什麼非要将她逼上絕路?
孫佩佩捏着亓鏡的下巴。
“不如,你跟着我如何?亓笙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孫佩佩勾唇笑了笑,“你還不知道吧?我其實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我想要什麼,都能得到!”
亓鏡歪了歪腦袋。
“仙女?”
“對啊!”
“那你會什麼?”
孫佩佩得意:“我可以閃現瞬移!可以隐身!可以隔空取物……”
亓鏡捧場:“哇哦。”
孫佩佩更得意了。然而下一秒,她就聽到亓鏡問:“那你可以給我展示一下嗎?”
孫佩佩:“……”
展示個屁!
當積分大風刮來的?
展示一下就好幾百的積分沒了,當她傻?
“我抓你來的時候就用了瞬移。”孫佩佩試圖糊弄過去,“你忘了?你在皇宮看書的時候,我嗖的一下出現在你面前,然後又嗖地把你抓了過來……”
“忘了。”亓鏡一臉無辜。
孫佩佩:“……”
亓鏡:“你把我迷暈了,我哪兒記得。”
孫佩佩惱道:“你明明就急得!反正我是仙女,你……”
“忘了。你不展示,我才不信。”
“……”孫佩佩被氣得兇膛欺負,“你是錦繡山莊崔家的私生子!你爹有三十四個婚生子——也就是有名分的兒子!沒名分的私生子有五十七個……”
亓鏡打斷她,“這事兒随意打聽打聽就能知道。”
他屁股坐麻了,挪了挪屁股,換了個更舒服點的姿勢,“你才不是仙女呢。撒謊精。”
“你!”
孫佩佩抓狂。
這小子長得倒是挺無害的……說的話怎麼這麼氣人!
亓鏡饒有興緻地望着抓狂的孫佩佩。
迷藥,尋常麻繩……以及不敢給自己展現她的“法力”。
看樣子,她的底牌并不多麼。
亓鏡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一下背後的手腕,微微有些遺憾。
可惜綁的太緊了。
也不知道姐姐知道他失蹤,該有多着急……
「宿主,探測到攝政王帶着大量武功高強的暗衛靠近。」系統突然出聲提醒。
孫佩佩一慌,連忙跑到窗邊查看。
果然!
不遠處的道路盡頭,她看到了殷瑾煦的馬車。
“該死,亓笙怎麼還沒到!”
孫佩佩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寫給亓笙的信裝逼裝的太過了……都忘了讓她盡快過來!
而且萬一,萬一亓笙根本不在乎這個崔羽的性命……
不過來怎麼辦?!
孫佩佩捏着自己重金買的單向遁地符。
……可惡!
她并不想浪費這個道具啊!
*
“主子!容甯郡主出宮了!”一個暗衛向殷瑾煦禀報道。
簾子被猛地掀起,“什麼?”
“是崔羽崔公子被那乞丐抓了,乞丐讓容甯郡主單身前往鏡香居。”
殷瑾煦盯着不遠處的鏡香居。
那乞丐的信息倒是挺快,竟然在這之前聯系上了亓笙!
“亓笙已經進去了嗎?”
“還沒……”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馬蹄聲。暗衛回頭,就見亓笙騎着馬身着黑色的勁裝,馬尾高束,英姿飒爽。
殷瑾煦微微一怔,“亓笙!”
亓笙的身體有些虛弱,唇色發白。
她緊緊握着馬繩,“我弟弟在裡面。”
“我知道。”殷瑾煦從馬車裡出來,“你先冷靜一下,會有辦法救他出來的。”
孫佩佩躲在窗後暗中觀察,見殷瑾煦攔住了亓笙,有些着急,一把抓過亓鏡,将匕首貼在他的脖子上:“亓笙!你想不想要他的命?想的話就自己進來!”
匕首鋒利無比,孫佩佩由于緊張沒控制好力道,大量的鮮血瞬間湧出來,沾濕了他的半邊衣襟。
亓笙臉色大變:“阿鏡!”
沒人注意到,對面的巷口駛來一輛馬車。
完顔景甯剛從廟裡回來,爬完山累得眼皮子直打架,靠在馬車壁上昏昏欲睡。
朦胧間,好像聽到一道急切的“阿鏡”。
他唰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