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二件梨花木小老虎凳,最終成交價雖然遠沒有晏太後的那幅古畫高,但也有五百二十萬美元。
這在古董家具界,也是很了不得的了,更何況隻是區區一條老虎凳。
解決完交易傭金以及适用稅項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慕聽雪回到公寓,發現批發的紅酒已經送達,放在了她指定的寄存點。
把紅酒也一并收入空間,她把帶過來的八根野生人參,拍了個照,發送給了博導林老師。
林紅醫生幾乎是立刻就給她call過來了。
“小慕,這都凝結出人形了,是長白山收的麼?看上去至少三四百年藥齡了,已經不能稱之為參,中醫上應稱之為山寶!”
頓了下,林紅醫生呢喃道,“不對,現在原始山林毀壞那麼嚴重,百年野生山寶,早就該絕迹了啊。”
“機緣巧合得到的。林老師,我寄放在藥店裡了,明兒你親自去取了鑒定,如果有脫手渠道,五天後再聯系我。”
慕聽雪已經準備回古代了。
這次在現代逗留的時間有點久,從上午一直到晚上,古代至少過去三四天了。離開之前跟兒子慕無涯交代了,說是出遠門進貨,但耽擱太久家裡也會擔心的。
“好的,我現在就去藥店!”林紅迫不及待,電話那頭傳來了踉踉跄跄差點絆倒,以及換衣服的聲音。
慕聽雪挂斷電話,躺在公寓的床上,一陣天旋地轉,傳送回了雲煌國長樂園林的閨房裡頭。
外面正是晌午頭。
慕聽雪找到了父親慕宗啟,一起吃了個午飯,知道兒子去攝政王府上課去了——上午晏泱親授的軍事課。
“對了,雪兒,昨日攝政王登門,送來了一份供詞。”
慕宗啟取出一個蓋了官印的信箋,遞了過去,“說是審問犯人老魚頭的時候,對方親口承認,慕無涯是你的親生兒子,為父琢磨着,要不正式給涯寶認祖歸宗。”
慕聽雪的心裡一個唐突,她趕忙撕開了信封,認真地看了三遍供詞。
供詞不是原件,根據雲煌律法規定,昭獄的卷宗供詞是不允許帶出來的,這一份是晏泱利用職權之便,親筆抄錄的。
“太好了!原來涯寶是我的親生骨肉!”
“哎,是為父不好,五年前怕那兩個孩子,對你的王妃地位有影響,就瞞着告訴你是死胎。”慕宗啟很是愧疚,他實在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面對女兒,“最先出來的那個孩子,憋的太狠渾身青紫沒氣了,就扔了亂葬崗;小的那個就是涯寶,給了接生穩婆帶走了。”
彼時慕家為了自保,也不敢偷偷養覃嶺王妃的私生子,那可是覃嶺王綠帽的證明,要殺頭的!
慕聽雪心中正高興,難怪她第一面見到涯寶就覺得親切,原來是冥冥之中血濃于水:“也不能全怪您,晚上咱們就去祖宗祠堂,給涯寶認祖歸宗。”
“就是!為父縱然有錯,但五年前那個欺負你的臭男人才是罪魁禍首!”
慕宗啟義憤填膺,斥責詈罵道,“一點都不負責任,差點害死你,毀了你大半生!”
慕聽雪點頭:“渣男。”
慕宗啟罵罵咧咧,将吃飯的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擱:“從沒見過這麼害人的家夥,你意外懷孕他失蹤,如果不是那兩個孩子你在覃嶺王府也不會失寵,也不會被覃嶺老王妃百般刁難虐待,更不會鬧得自殺和離收場。如果讓為父找到他,一定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渣男”晏泱,給兩個團子上完了課,澤寶鬧着想娘親,他就一手牽着一個,來到了長樂園林。
四天沒見到她人了,他也很想念。
結果剛一進門,就聽到了未來老丈人和孩子娘怒罵他……
這——他原本計劃,先把老魚頭的供詞給聽雪,循序漸進,第一步,先讓她知道涯寶是她親生的;第二步,找個機會讓她知道澤寶也是她親生的;第三步,讓太後姑母發力,直接賜婚!再讓小皇帝拟個聖旨!美美強娶回家!
但眼下這情況,似乎不太妙。
“好羨慕你,是娘親生的。”澤寶看向涯寶,眼睛裡幾乎要浮起水霧了。
“嘿嘿。”慕無涯高興壞了,認祖歸宗咯,他跟娘親密不可分!
慕聽雪用力地咀嚼着牛肉,像是嚼渣男的肉,一轉頭看見了晏泱,露出笑容來:“殿下來了,吃了嗎?”
晏泱如鲠在喉,不好意思睜着眼睛說瞎話蹭飯:“吃過了。”
慕老爹行了個禮,就退下了,給倆人留下獨處空間。
晏泱抱着孩子,在她對面坐下,一直沉默着。
真的,那麼讨厭他麼?
“我這幾日,去城外進貨了,又弄了十萬套保暖衣,還有一些新品保暖棉襪。”慕聽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他交代行蹤。
“本王差人幫你運到織錦樓。”晏泱積極表現。
“那就有勞了。”
貨物都擱在長樂園林的貨倉裡,織錦樓隻能存儲一萬件左右,得多次分批運過去。
晏泱叫來了鎮北軍。
很快就幫她把一萬套保暖衣,一萬雙棉襪,給運送到了織錦樓裡。
運送的途中,鎮北軍将士們看着這物美價廉的衣物,羨慕嘀咕着:“如果咱們軍營裡,冬天也能穿上這樣輕便的保暖衣、保暖襪就好了。朝廷今年和軍饷一起發的棉衣,裡頭都是劣質的破棉花。”
“那還不得看咱們大都督了。”一個年輕的将士意有所指,對着晏泱和慕聽雪并肩而立的方向,擠眉弄眼。
“呦呦呦喲——”士兵們起哄。
“是不是要有鎮北大都督夫人了?殿下加油啊!咱們能不能混上質量好的保暖衣穿,全靠你以身相許了!”
事後,這群兵痞子,被晏泱罰去繞着雲都城跑了整整三個時辰,累成了死狗。
慕聽雪笑眯眯地送給他們每人一雙棉襪,共一百雙。
保暖棉襪,在織錦樓正式上架。
“多少?”
“五文錢。”慕聽雪伸出五個手指頭,“一雙。”
“才五文?慕姑娘你比大自在佛寺裡的金身佛祖,還要慈祥!”市民們瘋了。
“這比有錢人穿的那種千重襪,還要好呢,這麼毛茸茸的。”
“穿到我這腳底開裂腳指頭上都是凍瘡的髒腳上,真的可以麼?”幸福來得太突然,老百姓忽然有些不自信了。
雲都的平民百姓,何曾見過如此溫暖又便宜的加絨棉襪,中老年款有個好處,就是均碼耐穿,樣式返璞歸真不花裡胡哨。
“單價五個銅闆,每人每天,限購一雙。”
慕聽雪挂了個寫好的木牌,“排隊啊,不要擠,不要插隊,數量管夠。誰不遵守秩序,就叉出去。”
生意火爆。
加絨棉襪很快風靡全城,雲都百姓争相購買。
傍晚時分,正在殿内忙碌的慕聽雪,并沒有注意到,一個極俊美的年輕琴師,正背着一個黑色鬥篷的重病女子,被隔壁醫館轟了出去。
“滾!得了這種髒病,還敢來污了咱們醫館?”
“好惡心啊,那是花柳病吧,她都長瘡了,嘔——”
“背着病人的那個琴師,身上的淺藍色袍子,是潇湘水雲閣的小公子穿的。那個得了髒病的女人,會不會是潇湘水雲閣的低等妓女?”
……
年輕的琴師怨毒地瞪着醫館裡無情的大夫,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但他依然沒有讓背上的女子掉下來。
女子灌了一口冷風,劇烈地咳嗽,咳出一灘血來。
“音師父!”
俊美琴師大驚失色,滿臉痛楚。
“咳咳咳……仁卿,把我放下吧,就扔義冢裡。”
義冢是專門抛屍的地方,裡面堆積滿了災民的屍體,以及得重病快死掉的貧民。
“不要!音師父,我一定要找到大夫治好你。”琴師十分固執,他長得非常貌美,眼底的情緒卻異常偏執,“我不會讓你和我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