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老早就在機場等着許星和溫峋,見他們出來,連忙迎上去。
溫峋189的個子在人群裡格外紮眼,他長得本就透着野性的帥氣,穿一件黑T恤,一條黑色短褲,寸頭下的眉眼狠戾,一臉“莫挨老子”的表情。
這麼一個又兇又狠的人背上背了一個淡粉色的書包,包上還挂着一個可愛的小熊挂件,推着過分乖巧漂亮的小姑娘跟着人群出站,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許星在輪椅上四處張望,正低頭打字,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峋哥!許星妹妹!這兒,這兒呢!”
許星和溫峋俱是一怔,循着聲源地看過去,一眼便看見黃毛那頭紮眼的黃毛,随着他又跑又跳的動作,颠過來倒過去。
手裡還舉着一個大牌:[歡迎我峋哥和許星妹妹榮譽回歸!]
許星:“……”
許星把手機裡的[陳立在哪兒呢?]删掉,迅速換成:[溫峋,我們往另一個方向走吧。]
溫峋看到黃毛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低頭一看許星的字,忍不住彎唇,沉着聲音:“嗯。”
倆人腦子裡就隻有一句話:傻逼/好丢臉。
黃毛見他倆明明看見他了還像沒看見似的轉身就走,急了,匆匆追過去:“诶诶!峋哥!峋哥!我在這兒呢,這兒!”
溫峋:“……”
溫峋想把陳立的頭給他塞肚子裡去。
他站定,闆着臉轉身,漆黑的眼珠子往黃毛身上一掃,黃毛莫名感受到武俠小說中那種看不見摸不着但就是要人命的殺氣。
他被殺氣逼得停了腳步,不明白是誰想暗殺他。
溫峋咬着牙,面無表情,一字一句道:“再他媽喊一句,老子頭給你擰斷!”
黃毛:“……”
他不明白,他又哪兒惹他峋哥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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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機場回家比從高鐵站回家要遠一些,開車都得好幾個小時。
幾人到停車場後,溫峋熟練地将許星打橫抱起,許星也熟練地抱住溫峋脖子,被他塞進車後座。
唯獨黃毛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怎麼一個周不見,世界好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峋哥還能抱除了老太太楊萍萍以外的女性呢?
而且許星走的時候明明還生着溫峋的氣,看起來哄都哄不好的那種,怎麼這會兒一點都不客氣?
隻見溫峋把許星送進副駕駛座,又把她的淺粉色書包遞給她,小熊挂件搖搖晃晃的,可愛得緊。
黃毛一臉猙獰地撓了撓頭,他峋哥這麼爺們的一個男人,連粉色小書包都背了?
溫峋一轉頭便看見黃毛龇牙咧嘴的樣子,甚是心煩:“陳立,杵那兒幹嘛呢?開車!”
被溫峋這麼一催,黃毛才如夢初醒似的坐到駕駛座,發動車子。
車子停在室外停車場,被太陽一曬,裡面跟烤爐似的,許星剛坐進去便嘩啦啦冒汗。
沒一會兒,汗水跟小水注似的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流,連脖頸處都濕透了,她從包裡翻出衛生紙擦了擦。
她仰頭擦汗水時,陽光剛好灑在她白皙的脖頸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在陽光下透着細碎的光,兩節細瘦的鎖骨在T恤裡若隐若現,莫名有一種禁欲的誘人的美麗。
溫峋看了一眼便轉過頭,長腿一伸,越過許星踹了駕駛座的座位一腳,不悅道:“空調打開!”
黃毛被他踹得颠了一下,連忙回:“在開了在開了!峋哥,你不是不吹空調都能在太陽底下站一天嗎?這才多久就給你熱壞了?”
許星驚訝地轉頭看她,八九月的天氣在太陽底下站一天,他瘋了吧?
溫峋睨她一眼,大掌按住她的腦袋,手動把她的頭扭過去,沒好氣道:“就你話多,開車!”
黃毛:“哦。”
車内空調打得低,行至半路,車廂内的燥熱徹底降下去,許星穿着牛仔短褲,一雙白生生的腿在冷空氣中起了雞皮疙瘩。
溫峋眼神下垂,餘光中瞧見許星将掌心貼在自己膝蓋上,眼皮一擡,沉着聲音:“陳立,空調調高一點。”
黃毛:“???”
他嘴賤:“峋哥,你是不是腎虛啊?才22度你就受不了了?”
溫峋:“……”
許星愣了一下,耳尖悄悄泛紅,卻忍不住低頭笑起來,從溫峋的角度隻能看見她小半邊臉和嘴角上揚的弧度。
他心情愉悅,靠在椅背上,語氣吊兒郎當又輕狂:“怎麼,想試?”
黃毛大驚失色,油門踩成刹車,車子在大馬路上發出“刺啦”一聲刺耳的聲響。
車裡的人因為慣性往前傾倒,溫峋怕她撞了,下意識伸手擋住她額頭。
許星撞上溫峋掌心又被安全帶拉回去,但碰到了腿,疼得她微微皺了眉。
車剛停穩,黃毛立馬轉頭道歉:“峋哥,許星,你倆沒事吧?有沒有碰到……”
“你他媽會不會開車?!”話還沒說完,就被溫峋冷冰冰的聲音堵了回去。
黃毛:“……”
“這怎麼能怪我?”黃毛小聲嘟囔。
溫峋扯了扯嘴角:“不怪你怪我?”
黃毛大膽點頭:“峋哥,這事兒不能開玩笑,我是有女朋友的,你别打我主意。”
溫峋一口氣堵在兇口:“你他媽……”
後面有車在按喇叭,黃毛趕緊發動車子。
溫峋懶得理他,轉頭看許星,見她眉頭蹙着,着急忙慌問:“碰到腿了?”
許星輕輕點頭,低頭在手機上打字:[不嚴重,一點點疼。]
黃毛又收獲一枚來自溫峋的刀眼,吓得徹底不敢說話了。
溫峋一臉擔憂地看着許星的腿,雖然已經消腫了,但畢竟傷在骨頭t上,平日裡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她,這會兒碰一下,他都要心疼死了。
許星看他擔憂的模樣,心裡暖暖的,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這一下沒逃過溫峋的眼睛,他擰起眉,一本正經:“沒撞疼是不是?笑屁笑。”
小聲教訓完她,又朝黃毛吼,“陳立,這車你要是再颠一下,給老子滾下去走路回家!”
黃毛:“……”
終究是隻有他一個人受傷的世界罷了。
或許是和溫峋相處久了,許星竟然漸漸習慣了溫峋說話的方式,若是原來,她還會有點委屈,現在隻要不戳她心窩子,她完全不當回事兒。
而且就在剛才她才發現,原來空調都是為她調的。
她抿着唇角打字,遞到溫峋面前:[對啊,笑你啊。]
溫峋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愣了兩秒突然笑了,惡狠狠盯着許星,咬牙道:“許星,老子最近太慣着你了是吧?!”
許星收了手機,不說話,一雙靈動的鹿眼直勾勾盯着他,眼底寫滿了三個大字:沒有哦。
溫峋被那雙幹淨的眼睛盯得渾身不自在,認輸般收回自己的目光,低聲笑罵:“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