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兮趕到蘇氏時,救護車已經開走。
萱娅看到她,“若兮姐,你來了?醫生陪少爺去醫院了,我留下來善後。”
聲音啞得厲害,顯然事情很嚴重。
她的心跟着痛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萱娅邊走邊說,快速地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本他們在外面的西圖瀾娅餐廳談合作,首次交涉,雙方并沒有達成協議,楚闫打算離開,蘇亦承忽然提出讓他來公司參觀,理由充足,讓他們無法拒絕,哪料是個陷阱,蘇亦承明目張膽地算計他們。
跟随萱娅來到辦公室,蘇若兮率先看到地上那灘鮮紅的血,而後注意到角落臉色慘白的蘇靜怡。
她站在角落,渾身顫抖,眼裡的淚欲流未流,腦子裡還閃着楚闫吐血的慘烈場面。
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緩了好久,她才敢擡頭,哆嗦着想說點什麼,嘴唇蠕動,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似乎忘記了怎麼說話。
看着周圍的一切,蘇若兮的情緒飙升達到巅峰,看蘇靜怡的眼神變得冷冽兇狠,身體比大腦先行,大步走上去一腳揣在蘇靜怡身上,“誰讓你動他,誰允許你動他!”
蘇靜怡摔在地上又爬起來,“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有心髒病。”
她就是在辦公室點了些催情的熏香,想着能讓楚闫對她産生好感,哪想到會因此刺激到他心髒病發作。
“你不知道,我現在就讓你知道。”
蘇若兮将她抓起來繼續打,下手又重又狠,一點兒也不留情,蘇靜怡想躲想反抗,卻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很快就被扯得狼狽不堪。
眼看她的情緒就要失控,傅裴宴上前把她拉回來,“若兮,夠了,别沖動。”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他會死!”
蘇若兮聲嘶力竭地喊着。
傅裴宴終于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控,心裡隐隐感到不安,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要離他而去。
蘇靜怡哽咽道,“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
蘇若兮擡起腳還想踹她,被傅裴宴拉走。
萱娅隻是漠然地看着,雖然很想動手,但她更怕再給少爺惹麻煩,反正人就在京都,日後設法報複也不不遲。
幾分鐘後,蘇若兮的情緒平複下來,“蘇亦承呢?”
蘇靜怡嗫嚅道,“爸爸跟着去醫院了。”
“報警吧。”
報警?
那怎麼行。
她會被抓走的。
蘇靜怡腳都軟了,抓着她的手求饒,“姐,不要報警,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報警,我不想坐牢。”
“由不得你。”
蘇若兮甩開她的手離開。
“不要報警.....”
蘇靜怡跪在地上,卑微地求着她,然而蘇若兮已經走遠,隻有萱娅冷冷看着她。
從公司出來,蘇若兮又趕去醫院。
楚闫十八歲時已經做過換心手術,當時的手術很成功,加上後期的專業護理,病情控制地很好,隻要情緒控制地好,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可現在.......
看着手術室的燈,蘇若兮心像被揪住一般,痛得厲害,壓抑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控制,雙手攥緊成拳,指甲陷進肉裡傳來劇痛,也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漫長的等待,蘇亦承覺得無聊,起身要走。
蘇若兮攔住他,“想去哪兒?”
“都這麼晚,我得回家睡覺。”
他臉色淡然,事不關己。
“你睡得着嗎?”
蘇亦承無辜,“這事跟我沒有關系,是靜怡非要這樣做,我又攔不住她。”
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摘出去。
再說他也不知道楚闫有心髒病。
“你還是這麼喜歡推卸責任。”
蘇亦承冷哼,“你要是不服,可以報警,可以起訴,不管怎麼判,我都接受。”
反正到最後,無非是推個人出來頂罪。
事情變成這樣,責任最大的,當然是蘇靜怡。
早在計劃前,他就考慮了失敗的可能。
“好啊,那你就在家好好給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
蘇亦承一點兒也不怵。
楚闫是闫惜的老闆,他出了事,公司必定大亂,到時候哪有空管他的事。
他拍拍衣服,大搖大擺地離開。
手術室外隻剩他們跟醫生。
蘇若兮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心裡的情緒怎麼也平複不了。
發生這樣的事,她也有責任。
“沒事的,我還在。”
傅裴宴安慰道。
蘇若兮笑笑不說話t。
經曆了幾個小時的搶救,手術室的燈終于暗下來,搶救很順利,楚闫已經脫離危險。
得到确切的結果,蘇若兮那顆懸了半天的心也終于落地,繃緊的神經松懈下來,疲憊感便鋪天蓋地襲來,眼前一黑,昏睡過去。
傅裴宴把她抱回流曲園。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百感交集,蘇若兮熬了一夜,臉上的疲态肉眼可見,即便是以前,他們關系最親密時,蘇若兮也沒有這樣關心過他。
現在卻對楚闫這麼上心。
傅裴宴坐在床邊,捏着手機,胡亂地劃着。
他後悔了。
不該讓她出國的。
時間可以淡化感情,也可以讓她遇到無數類似的人。
腳上傳來濕漉漉的感覺,低頭看去,是小白在舔他的腳,它似乎能感覺傅裴宴的情緒,擡起頭咧嘴對他笑。
“傻狗。”
傅裴宴揉了揉它的腦袋。
“出去自己玩,别打擾你媽睡覺。”
小白将腦袋擱在床上看了一會,小跑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