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流曲園,蘇若兮在門口看到個來回徘徊的黑影,走上前去查看,竟是楚闫。
“若兮,你回來了?”
“怎麼?”
“我看到門口有些血,以為出了什麼事,正要給你打電話。”
“不是我的血。”
“那就好。”
看她們輕松的樣子,楚闫隐約能猜到事情不大,可能隻是意外。
“你沒事的話,那我走了。”
“嗯。”
楚闫離開後,蘇若兮拿來掃把将地上的垃圾清理幹淨,地上的血已經幹透,還能聞到散發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看着那片血迹,心裡還是覺得震撼。
隻是,她想不明白,花盆是怎麼把傅祁的手背砸出那麼大的傷口。
再說,這盆花應該不在樓上。
她仔細回想着,終于想到,這盆花原本是放在院子裡的花架上的,也就說不存在從樓上掉下來的可能,傷到人就更不可能。
那麼就隻剩最後的可能。
傅祁的傷,是他自己弄的。
為什麼要傷害自己,對他有什麼好處,隻為博得他們的關注?那也太得不償失了。
蘇若兮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傅祁向來随心所欲,先前也是這樣。
實在想不通,蘇若兮沒有繼續想,将垃圾清理幹淨後,又去看了一眼架子看上的花,果然有一個位置空了出來。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傅祁的傷就是自己弄的,他應該是用花盆的碎片,硬生生把皮肉刮下來。
真夠狠。
隻知道他對别人狠,卻不知道他對自己也狠。
“裴宴,我有事要跟你說。”
雖說想不到原因,蘇若兮還是打算把事情告訴他。
傅裴宴同樣已經想到傅祁的所為,“你想說,傅祁的傷,是他自己弄的。”
“你猜出來了?”
“很容易,看看就知道。”
傅祁的話破綻百出,明顯沒有刻意掩飾,估計是覺得讓他們知道也無所謂。
蘇若兮茫然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道。”
此事沒有了下文。
整理好一切後,他們就洗澡睡覺。
晚上相安無事地過去。
蘇若兮照常到公司上班。
傅祁的事想不通,謝婉慈的事得認真想想,趙毅文說謝婉慈情緒反複無常,具體如何她要親自确認。
忙到中午,她抽空給謝婉慈打了個電話。
“蘇小姐....”
聽到她的聲音,謝婉慈明顯很驚訝,沒料到蘇若兮會主動聯系她。
“最近過得好嗎?”
“還不錯。”
聽出來了。
謝婉慈的心情确實不錯。
蘇若兮開門見山直接問,“上次你跟我說的事.....有結果嗎?”
“那個啊.....這兩天,我試探過夏琳,她很心虛,氣急敗壞來找我鬧,不小心把腳崴了,還說是我弄的。”
謝婉慈帶着些許得意,很明顯她對夏琳的意見由來已久。
“趙毅庭對你怎樣?”
“挺好的。”謝婉慈不假思索,“我生病這麼久,都是他在照顧我,沒有他,我可能撐不了這麼久。”
看來趙毅庭在心裡的地位很高。
蘇若兮止住了要把昨晚的事告訴她的想法。
到最後她們也沒說什麼,蘇若兮跟她說了兩句客套話,又說有時間會去看她。
“要不明天去吧。”
她喃喃自語。
兀自做了決定。
結束午休,蘇若兮又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手機不不時開傳來響聲。
是新消息的提示音。
不用看,就知道是傅祁發的消息。
從早上到現在,他就一直在發消息,先是主動彙報傷口的恢複程度,又問她什麼時候有時間,再問她在忙什麼工作,亂七八糟的問題。
掃一眼就知道是一時興起的聊天。
蘇若兮連個表情包都不回複,全當沒看到。
就這樣一直忙到快要下班
前台打來電話。
傅祁又來了。
說是來給她們送相冊。
“相冊?這麼快就弄好了。”
蘇若兮下意識覺得是他找的借口。
“是的。”
經過前台的再三确定,傅祁手裡确實拿着相冊,蘇若兮松口讓他上來。
“若兮,你可真難見,我吊着根胳膊來找你,都要等半天,虧我還是來給你們送東西的。”
剛上來傅祁就開始抱怨。
“相冊?”
蘇若兮問。
“我渴了,幫我倒杯水。”
傅祁坐在沙發上,擺起譜來。
蘇若兮倒了水放在桌上。
“給你。”
“弄得這麼快,質量能保證嗎?”
蘇若兮半信半疑地浏覽起來。
傅祁頗為自信,“當然可以,那是我特意找來的攝影團隊,要是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好,還搞什麼攝影,立馬收拾東西滾回去。”
接連看了幾張,蘇若兮眉頭越來越皺,顯然成品不能讓她滿意,“這圖P的,夠狠。”
傅祁:“你就說美不美吧。”
畫面确實很唯美。
就是....蘇若兮覺得奇怪,心裡有種強烈的違和感,“這些照片是昨天拍的?”
“是啊,你說說,哪裡不滿意,我讓他們再改改。”
“算了,就這樣吧。”蘇若兮把相冊丢給傅裴宴,“你也看看。”
傅裴宴倉促看幾眼就将相冊合上。
兩人都不買賬,傅祁也不在意。
“下班了,你們是不是要去吃飯?”傅祁幹脆利落地說出他的來意,“這樣,今天我請客,你們想吃什麼都行。”
“這麼想吃飯?”
蘇若兮直勾勾打量他,男人臉上沒什麼明顯的情緒,手背上的紗布有暈染開來的血漬,無法想象,他到底用什麼毅力,對自己下如此狠手。
傅祁無動于衷,好似沒注意到她的目光似的,翹着腿,慢條斯理地喝一口水,“是啊,我都餓了。”
“想吃什麼?”
“都行,我不挑食。”
下一秒,蘇若兮扭頭對傅裴宴說,“讓助理多送一份飯上來。”
傅裴宴拿起座機就要打電話。
傅祁不樂意,“诶,别啊,說好我請客,你們怎麼能搶了我的風頭。”
兩人沒理會他的不滿,執意讓助理把飯送上來t。
“喏,吃吧。”蘇若兮幫他把飯盒打開,筷子遞到手邊,“要是自己吃不了,我讓助理進來喂你吃。”
“看來你們真的不喜歡。”
傅祁自嘲一笑,伸手接過筷子。
“對自己狠的人,對别人更狠,我可不敢跟這樣的人走太近。”
蘇若兮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