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雅沒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被傅裴宴拎着胳膊扔下床,“滾出去!”
力道很重,一點兒也不溫柔,摔得沈清雅渾身酸痛。
這樣的傅裴宴,讓她感到恐懼,“裴宴,别這樣,我害怕。”
傅裴宴無視她哀求,上前握住門把要開門,然而門把擰不動,被人從外面反鎖。
他被算計了。
爺爺喊他回來不是興師問罪,而是要撮合他跟沈清雅。
體内的熱氣急聚升騰,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燒得他血液沸騰,幾乎要淹沒他的意志。
沈清雅抓住機會,費勁地從地上爬起來,滿含愛意地看着他,“裴宴,我知道你對過去的事耿耿于懷,那時我沒有選擇,沒有辦法幫你,好在命運沒有捉弄我們,隻要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在一起的。”
一字一句,真誠又期盼。
傅裴宴根本沒心思,所有的精力都在關注身體的異常。
早知道爺爺手段狠辣,今日可算是體驗一回,下起手來親孫子也不手軟。
“裴宴~”沈清雅繼續喊他的名字,緩緩朝他靠近,聲調溫和地安撫,“你很難受?我來幫你......”
她伸出手。
下一秒,手腕被抓住。
傅裴宴瞪着她,猩紅的雙目下藏着一頭發狂的猛獸,若非他竭力壓制,猛獸早已沖出來作亂。
“裴宴!”抓着她手腕的那隻手力道越來越重,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沈清雅掙紮起來,“裴宴,你弄疼我了。”
“滾!”
他重重甩手,沈清雅又甩出去。
連續兩次被拒絕,沈清雅大受打擊,情緒也上來,“别以為你拒絕了我就能跟蘇若兮在一起了?不可能的,傅爺爺不會讓她進門的,隻有我配得上你,隻有我能嫁給你!”
蘇若兮有什麼好,出身不行,履曆也比她差。
而她作為沈家大小姐,放下身段,卑微地将真心奉上,也得不到一個憐憫的眼神。
她聲淚俱下,傅裴宴無動于衷,在房間四處搜尋,沒找到有用的東西,就躲進浴室關上門,打開花灑冰冷的水從頭上淋下來,涼意襲來,模糊的意識清醒了些。
淋了幾分鐘,傅裴宴睜開眼,虛脫地靠在牆上,氣息微喘。
不能留在這裡。
爺爺有心要算計他,就算跟沈清雅什麼都沒發生,也會用别的手段逼他妥協。
得想辦法離開。
半個小時後,傅裴宴穿着浴袍出來。
沈清雅欲言又止,“裴宴.....”
“滾!”
淩厲的眼神掃過去,她吓得不敢動,眼睜睜看着傅裴宴在衣櫃拿了衣服到浴室更換。
幾分鐘後,傅裴宴換上日常家居服,走到窗前,從上往下看,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
二樓不算高,用點巧勁,就不會受傷。
“你要走嗎?”見他雙手撐着窗沿,要跳下去的樣子,沈清雅上前抓住他的衣角,“從這裡下去太危險了,會出事的。”
“滾。”
“裴宴~别這樣行不行?我們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非要拒絕?”
沈清雅心慌意亂,想不到他會做得這麼絕,甯願受傷也不願接受她。
傅裴宴扯開她的手,從樓上跳下去........
“裴宴!”
他真敢跳!
沈清雅撲到窗邊,俯身往下看,隻看到一個黑影,摔在地上後,又迅速爬起來,跌跌撞撞從後門離開。
“來人!”沈清雅扯着嗓子大喊,“裴宴跑了,裴宴跑了!”
門外蹲守的管家聽到她的話,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開門。
“榮叔,裴宴從窗戶跳下去了,快去把他抓回來!”
沈清雅急切地叫着。
這麼晚跑出去,肯定是去找蘇若兮幫忙。
計劃可以失敗,不能偷雞不成蝕把米,讓蘇若兮撿了便宜。
傅裴宴跑了。
傅老爺子得知消息時,氣得一棍子打在沈清雅身上,“廢物,連個男人都勾不住,要你有什麼用。”
沈清雅心裡委屈,不敢發洩。
裴宴不喜歡她,她能怎麼辦,攔又攔不住,勾又勾不了。
“老爺,要派人去追嗎?”
“追什麼追,興師動衆的,被外人知道像什麼樣。”傅老爺子臉色陰沉,“把她送回去。”
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關上門怎麼做都行,要是鬧到人前,傅家的臉往哪兒擱。
“是。”管家看向沈清雅,“沈小姐,請吧,我讓人送你回去。”
“嗯。”
她現在的模樣挺狼狽的,眼睛紅腫,睫毛上還挂着淚,頭發淩亂地散在肩上,衣服也被扯得皺巴巴的。
-
離開家傅裴宴才想起,手機落在房間裡,現在回去免不了要有一番争吵,他沒有精力應付。
不能回去,隻能找别人幫忙。
跌跌撞撞來到路邊攔了輛車叫司機借手機給蘇若兮打電話。
已經快十一點,蘇若兮洗完澡正要睡覺,手機鈴聲打斷她的想法。
是個陌生号碼。
這種号碼多半是推銷詐騙。
猶豫一會,遲疑地接通電話。
“你好。”
“若兮,是我,你在哪兒?”
他的聲音有些喘。
真遇到危險了?
蘇若兮蹙眉,“在家,怎麼了?”
“我現在去找你,半個小時後到門口接我。”
沒等蘇若兮答應,那頭已經挂斷電話。
“真出事了?”
蘇若兮嘀咕一句。
思考一會,她又撥通傅裴宴的電話。
很快被接聽。
那頭卻不是傅裴宴的聲音。
“蘇若兮,你竟然還敢纏着裴宴。”
是傅老爺子的聲音。
“再纏着裴宴,我就毀了蘇家。”
聲音蒼老,氣勢一點兒也不弱,冷冽的語氣,帶着強烈的威脅之意。
蘇若兮沒接話,默默挂斷電話。
毀了蘇家?
呵,
求之不得。
蘇家沒什麼值得她守護的,毀了就毀了。
蘇亦承不把公司交給她,也别想便宜那對母女。
半個小時後,蘇若兮在樓下接到了傅裴宴,“怎麼這麼燙?”
剛碰到人就被他的體溫吓到。
“沒事,休息一會就好。”
“我送你去醫院。”
“去酒店。”
一人一個想法,誰都不肯退讓。
“我的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去酒店。”
傅裴宴解釋。
“出了事,我不負責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