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看着周若蝶傷心的模樣,管家面色有些擔憂,他神色局促的攥着手,想說些安慰的話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一時有些躊躇。
周若蝶腦中不停想着君洄方才的語氣,表情。
又一次,他又一次為了維護那個男人在衆目睽睽下對自己這般冷漠,為什麼,明明原來不是這樣的。
“管家,不過是去了一趟南炎,為什麼殿下會變成現在這樣,那個男人究竟有什麼好,值得他這般處處維護!”
周若蝶低垂的眸子一點點淬出隐藏的毒意。
“周姑娘,或許是您誤會殿下了,那位林公子不過是殿下的朋友,他受殿下的邀請來北夏做客,殿下照顧些也無可厚非。”
“是這樣嗎......”
周若蝶的哭聲漸漸停下,轉身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管家,“為什麼我覺得殿下對那個林燦,根本不像對朋友那般關心?”
這話,讓管家心頭一跳,臉色變了一變,“周姑娘,您這是何意?”
“管家在王府這麼多年,有見過殿下對哪個人像對林公子那般好的嗎?若蝶來王府五年,從未見過。”
周若蝶擰着眉,眼底是深深地懷疑,“殿下去南炎那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管家,若是那個男人欺騙了殿下,自始至終都在博取殿下的信任,那麼他來北夏的目呢,您可有想過?”
咯噔!
管家心底被周若蝶的話驚得冒出幾分不安,殿下這次回來他也發覺了一些變化。
聽雲院的下人議論,殿下對那位林公子似乎真的有些過于遷就了,難道......
“周姑娘,這件事茲事體大,若真按您說的林公......他騙了殿下,那麼他來北夏的目的怕是不簡單。”
隻要想到這個可能,管家的面色就不由凝重了幾分,“不行,這件事得告訴王爺,由王爺定奪。”
說着,管家就準備離開,周若蝶見狀連忙阻止,“您等等。”
管家停下,不解的看着周若蝶,周若蝶凝眉道:“現在去告訴王爺,您準備怎麼說?說林燦目的不純,說他欺騙殿下?說他來北夏抱有别的心思?沒有證據您覺得王爺會信嗎?”
“隻要及時提醒王爺,王爺自會查清這一切。”
“可王爺對殿下向來信任,若是這件事讓殿下察覺,您覺得殿下會不會告訴林燦?”
管家:“這......”
看着管家猶豫,周若蝶眼底一抹算計輕閃而過,語氣中突然多了幾分探究,“我聽說您原本是有一個女兒的?”
管家震驚,“周姑娘,這件事您這麼會知道?”
周若蝶:“之前陪王妃閑聊,王妃無意中曾提起過,她說因為這件事您休了妻再未娶過。”
看管家不說話,周若蝶的表情變得誠懇,“王妃說您女兒在四歲的時候走失,算時間如今與我差不多大。”
“周姑娘......”
周若蝶:“有件事您或許不知道,我也是我師父撿回去的孤兒,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小都和落日谷的師兄妹們一起長大,師父就是我的父母。”
看着管家的臉上多了幾分動容,周若蝶輕笑一下,眼眶紅了幾分,“您知道嗎,從五年前第一次進王府,我就覺得您身上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如果......”
接下來的話,周若蝶沒有說出口。
但她要說的是什麼,管家怎可能聽不明白,想到某個可能,他看着周若蝶的眼神變得震驚不已。
爬滿皺紋的臉上隐隐透着幾分驚喜,心底的猜測讓他整個人似乎癡傻了一般,緊緊的盯着周若蝶。
若是自己的女兒還在......
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周若蝶眼睛一眨一滴淚就滾了出來。
她抱着自己的臉,委屈道:“我從小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希望能有一個人保護我,為我遮風擋雨,我是真的很喜歡殿下,為什麼他就是看不到我的真心,為什麼甯願親近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也不願意看我一眼!”
管家:“......”
“您幫幫我好嗎,我求您了,求您幫幫我......”
看着這樣傷心無助的周若蝶,管家猶如看到了自己的女兒,或者說此時眼前的周若蝶在他眼中就是他丢失多年的女兒。
聽着周若蝶的哭訴,他心底那份積攢了十幾年愧疚似乎找到了宣洩口,這一刻全部轉嫁到了眼前的人身上。
他昏黃的眸子裡都是心疼,深深地歎了口氣,猶豫了片刻後咬牙道:“好,我幫你。”
......
雲院,君洄房間。
門外有阿琪和成然守着,房間裡氣氛稍稍有些緊繃。
書案後,君霆平素就略顯威嚴的神色此時越發顯得有些低沉,看着對面椅子上的林燦和君洄沉思着。
“今日的事很快就會傳進紫微宮,你想好怎麼跟你皇叔解釋了?”半晌後,君霆才擡起頭問道。
對面,君洄的傷勢似乎已經沒有大礙,俊逸的面容擰眉思索了片刻道:“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不過是去一趟紫苑湖而已,皇叔不會把我如何。”
君霆搖了搖頭道:“不過是去一趟紫苑湖,這話若是三年前說并無不妥,但如今......你可曾想過,這件事一旦傳開,北夏會有多少人因為你去找你皇叔的麻煩。”
君洄劍眉微皺,神色間有些陰郁,“我去紫苑湖不論是為何,都是我的私事,任何人無權幹涉。”
林燦坐在旁邊一直充當隐形人,到此時真是越聽越糊塗。
她并不能理解,君洄不過是去了一趟紫苑湖而已,怎麼就值得這父子倆在這嚴肅以對,還直接将北夏皇帝都拉出來。
君霆輕歎一聲道:“那你可曾想過,旁人不會去管這些,你去紫苑湖的行為,不僅丢了北夏皇室的臉面,還打了北夏所有名門貴族的臉。”
君洄冷哼一聲,道:“所以,父王也覺得,作為王世子我就該為北夏犧牲,該按照那些人的意願,成為穩定皇權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