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宋顔希聽了周氏的話,便等不及收買了宋悅兒身邊的丫頭為自己做事。
宋悅兒回到宋家,本以為能消停幾天,可宋老七早就将崔家的聘禮輸了個幹淨還欠下一屁股債。
今日,宋悅兒去給胡氏請安,母女膩歪了好久,宋老七粗暴地踹開門,酒的味道熏得母女倆不住的咳嗽,靠在一起直哆嗦。
宋老七本就輸了錢,喝了悶酒,看見妻女對自己避之不及瞬間暴跳如雷。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二人罵道:“怕什麼!你們怕我?我是家主你們怕我?”
宋老七喝多了沒少拿妻女撒氣,胡氏為了宋家七房的名譽一直忍着不報,如今慣得宋老七越發不避諱,有一次胡氏去給宋老太太請安,眼圈被打得淤青。
幾個妯娌見狀隻得寬慰胡氏,宋老太太隻是冷哼一聲,并不言語。
宋老太太不喜柔弱,任人拿捏的人,所以也理所應當看不上胡氏軟弱的做派!雖老太太不喜鐘氏,可也佩服鐘氏的精明機敏,在貴夫人中名聲頂頂響。
次數多了,胡氏的臉舊傷填新疤,異常可怖,宋老太太甚至懶得去看,隻吩咐她以後儀容不整就别來請安,給她心裡添堵。
從此之後,宋老七越發肆無忌憚。
此時,胡氏吓得渾身發抖,将宋悅兒藏在身後,眼中盡是懇求。
宋老七一把抓起胡氏的頭發,将她狠狠甩在一邊。“藏什麼?啊?我是她老子,我能害她嗎?”
宋悅兒跑去将母親扶起,攬在懷裡,心中暗暗發誓定要嫁個好人,将母親接到身邊,定然不能叫母親晚年不得安生!
宋老七踢踢宋悅兒,叉着腰說道:“你準備準備,你爹我給你尋了門好親事。”
胡氏聞言不知哪來的力氣,站起身撲向宋老七,宋老七雖身影高大,可成天酒肉纏身吃喝嫖賭,裡子早就虧空了,被瘦弱的胡氏推了個踉跄。
“你又将女兒賣去了誰家!我的悅兒啊!怎麼這麼命苦啊!”
宋老七被胡氏忤逆,瞬間暴跳如雷,揚起手狠狠甩了胡氏一巴掌,直接将胡氏打倒在地“你個賤人,你敢推我?看來是這幾天給你臉了!”
宋老七啐了一口。“什麼叫賣女兒,這回我給她許下的是今年科考的榜眼,仕途不可限量,你個婦人懂什麼。快幫她打點着,三天後就嫁過去,别讓人家等急了。”
宋悅兒不住地冷笑,當今的榜眼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兒子比宋悅兒小不了幾歲,先前的妻子是商賈之女,考取榜眼後抛妻棄子,如今想要攀附宋家,宋老七便迫不及待将她許了出去。
憑什麼!憑什麼?就算想要攀附宋家,宋家明明有那麼多小姐,為什麼偏偏是自己?
宋悅兒将胡氏扶起,抿了抿嘴唇,走到宋老七身前,強壓住眼中的怒火,冷聲道:“求父親收回成命,這個親事,女兒不願!”
“我是你的老子!我說的話你敢不認?”
“女兒已經心有所屬,求父親收回成命!”
宋老七目光駭人,一瞬間竟想将宋悅兒活活打死!
自己的女兒若是忤逆自己,還留着作甚!
宋老七擡手,可巴掌還未落下,就被宋悅兒的話吓得停在了半空。
“女兒心儀太子殿下!想必父親也聽說了,當日在宋府,就是太子殿下幫了女兒。”
“太子殿下幫了你?”
“是,當時崔子鐘欲對女兒拳腳相向,是太子殿下為女兒擋下了崔子鐘。”
宋老七一頓,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太子殿下能看上你?”
“女兒不知,可外面傳言太子殿下生性冷情,不是多管閑事之人。”
宋老七聞言真信了幾分,雖然他不入朝堂,可太子殿下冷心冷肺,這他還是聽說過的,如今卻願意去崔府幫自己的女兒?
難不成?
宋老七上下打量着宋悅兒,這死丫頭倒是像極了胡氏,沒準真是太子殿下看上了她,那将來!這死丫頭就是皇後,而自己就是國丈!還有誰敢瞧不起自己!就算是大哥也要對自己畢恭畢敬!
宋老七趕忙将宋悅兒扶起,柔聲道:“好好好,有這樣的好事怎麼不早說?是爹的好女兒!這榜眼算是什麼東西。咱們悅兒不嫁給他,爹馬上去回絕了他!咱們悅兒是要當皇後的人,哪能配他?”
宋老七退出了正房,吩咐着吓人準備馬車,要出去跟那些老夥計聚一聚,自己的女兒馬上就要成太子妃了!自己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了!自己要給他們個機會巴結巴結自己!一頓酒錢不過分吧?
宋老七出去後,宋悅兒一把撲進胡氏懷裡,肩膀不住地抖動着,當日在崔府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原本一直寸步不離站在皎皎身旁,自己這般狸貓換太子,又能撐過幾時?
宋悅兒的緩兵之計,卻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宋顔希耳中。
宋顔希怒極反笑,顧不得侍女們的阻攔,直直朝七房走去。
宋顔希撞開門之時,宋悅兒正在打理被宋老七抓散的頭發。
宋顔希不禁怒火中燒。“你個賤人,你梳妝打扮要去勾搭誰?”
宋悅兒心中有氣,又想到新婚那日,宋顔希迫不及待将自己嫁到崔家的嘴臉更是怒目圓睜。
“妹妹好沒教養!跑到姐姐房中大呼小叫,姑母便是這般教導你的?”
“我母親教導我知廉恥,不像有的人,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什麼人都敢肖想。太子殿下會心儀你?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宋悅兒輕笑一聲,搞了半天是為了太子殿下?
“我不配肖想,那妹妹你就配得上?二房不會窮得連鏡子都沒有吧?不如妹妹到姐姐這裡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沒長母儀天下的臉。”
宋顔希臉色鐵青,擡手一巴掌扇在宋悅兒臉上,宋悅兒一臉的不可置信,她沒想到宋顔希竟然做得這麼絕!自己好歹也算是她的表姐!
宋悅兒起身與宋顔希扭打在一起,屋中的瓷器被碰倒,碎片撒了一地,宋悅兒狠狠推了宋顔希一把,宋顔希一下子摔在碎片上,血順着腳踝流出。
“我流血了!你個賤人!你敢這麼對我!”宋顔希忍痛從地上爬起來,将沾血的瓷器碎片攥在手裡,狠狠地朝宋悅兒的臉上劃去。
宋悅兒躲閃不及,一陣劇痛後趕忙捂住額頭,鮮紅的血順着指縫流下來,糊住了宋悅兒的眼睛。
“我的臉……我的臉!”宋悅兒束手無策,隻得愣在原地痛哭。
“哈哈哈哈這下看你怎麼勾引太子殿下!你也配!你怎麼不瞧瞧自己!你也配!”
宋顔希癫狂的癡笑,眸子裡是t嗜血的紅暈。
……
“宋顔希你在做什麼!”
宋珈安的厲喝聲傳來,院中的丫鬟嬷嬷主動讓出路來。
宋珈安踏進門,被一屋狼藉驚得說不出話,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宋悅兒,趕忙命令白翠将府醫請過來。
宋顔希被宋珈安清冷的眸子寒了個激靈。可還是不服輸的撇撇嘴。
“明明是她先将我推倒在瓷器上的,我的腿都劃破了!宋珈安!你為何隻訓斥我不訓斥她?”
宋珈安懶得與她理論,全心查看宋悅兒的臉。
額頭四指寬的劃痕還在流血,肉向外翻着,劃得極深。
宋顔希也被宋悅兒的傷口吓了一跳,忍不住為自己開脫。
“是她!都是她!是她勾引太子殿下!不然我才懶得和她計較呢!都怨她!”
府醫江崧匆匆趕來,一刻也不敢耽擱。他心中也不由得詫異。
為何這宋家的女兒都愛傷到臉?
江崧為宋悅兒處理完傷口,将宋珈安叫到一邊,低聲說道:“小姐,我瞧着這悅兒小姐的臉怕是毀了。傷得太深,以後是一定會留下疤痕的!”
“江大夫,請你盡力而為。”
“是!小姐。”
趁江崧去抓藥之時,宋珈安坐在宋悅兒身旁,猶豫不決,又不得不問道:“悅兒姐姐,你心儀太子殿下?”
宋悅兒面如死灰,聽到這個問題隻覺得好笑。
“莫不是妹妹也覺得我配不上太子殿下?想說我癡心妄想?”
宋珈安急忙辯解“姐姐怎要如此揣測妹妹?”
宋珈安隻是不希望宋悅兒誤入歧途,沈叙前世一直孤身一人,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更别提正妻。
再者說,宋悅兒雖是宋家女兒,可宋老七不務正業,身上無一官半職,在京都臭名昭著。胡氏家道中落。如何能做太子妃?
宋家女不為妾!自然也是做不了側妃的。
宋悅兒将宋珈安的猶豫看在眼裡,不住的冷笑。都覺得我不配!都覺得我癡心妄想!那我就讓你們看看!這太子妃,我能不能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