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可是就算是長成這樣,也不是自家嫡子愛慕糾纏人家的理由啊!
席面上的宋知行早就注意到江醇,怕是已經知道他去過江家,可是那又如何,他不懼江遷也不懼江醇。
本想着自己将江遷氣到吐血,江醇會對自己有所埋怨,沒想到竟從江醇眼中看出了歉意來。
宋知行移開目光,卻對上鐘落斐那調侃的眸子,宋知行目光一凜,挑眉暗中威脅,小心将他的絲綢生意,雖然宋知行已經拿到了姜水那邊的門路卻不代表宋知行不想要烏枝那邊的,畢竟有錢不賺王八蛋。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隻一眼鐘落斐便看明白了宋知行的心思,方才還盡是興趣的眉眼立馬低垂下來,不住朝宋知行眨眼讨饒。
他們之前的小動作哪裡能瞞過宋卓,宋卓神色不變,心裡卻不舒服極了,自從出了江遷那檔子事,宋卓簡直是防備極了,恨不得将自己的兒子拴在身邊,不準離開自己半步,免得被野男人觊觎。
可是!可是眼前這人要做什麼!
當着自己的面與自家兒子擠眉弄眼,你算什麼……算我侄子。
宋卓念在鐘家的面子實在不好直接趕走鐘落斐,便心生一計道:“行了,為父的論策放在馬車中,你幫為父取來可好?”
取物一事明明可以交給下人,可既然宋卓這樣說,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宋知行身為晚輩,也不好多問,起身行禮便準備離開。
“知行弟弟,我陪你去。”鐘落斐緊張極了,方才見宋知行往江家席面上觀望,便想調侃一下,誰知又惹怒了這小祖宗,如今正是獨處的好機會,趕緊向他讨饒兩句,使得宋知行高擡貴手放過自己才好。
宋卓不知鐘落斐心中所想,一聽這話恨不得頭發絲都要立起來!
去什麼去!陪什麼陪!難不成自己的兒子竟不能照顧好自己?需要你們陪不成?
宋卓咬咬牙,朝鐘落斐一笑道:“不必,讓行兒自己去就好,落斐落座吧,我有話想問你。”
鐘落斐聞言心上一涼,誰知道啊,之前鐘氏未出閣,他最怕的就是鐘氏這個姑姑,自從鐘氏嫁給了宋卓,他最怕的就成了宋卓這個姑丈,如今單獨與宋卓四目相對,鐘落斐心中膽寒,笑得簡直比哭的還難看。
宋知行挑挑眉往殿外走去,知父莫如子,宋知行怎會看不明白宋卓的心?
他暗笑父親太過多心,他與鐘落斐自小一起長大,若是真的有什麼,哪還輪得到江遷。
再說了,父親将他當什麼了,哪能是個男人都心儀他。
“宋大人。”
宋知行正沉思着,身後熟悉的聲音傳來,使得他下意識向後看去。
一個身姿挺拔精瘦,豐神俊朗的少年正朝着他招手。
“正慎。”
宋知行笑着與他打了個招呼,正慎是沈叙身邊的人,當初在溪平休養之時,就是正慎陪在他身邊護送着,倒是盡心盡力。
正慎笑着朝宋知行跑過來,臉上的笑意不散,宋知行倒是喜歡他這副模樣的。
當初在溪平之時,因京都事未平,也沒有宋家的消息,宋知行便隻能幹着急,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無力。
覺得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宛若一個廢物。
正慎臉上總是帶着笑的,說話也爽朗,雙眼總是帶着憧憬勸自己一切都會好的。
曾經朝夕相處,現在回了京都,各有其事,這次竟是二人回京後第一次相見。
“宋大人,真的是你!卑職方才巡邏,遠遠瞧着前方之人身形與你相似,不知宋大人現在可恢複?”正慎一雙眸子亮亮的,瞧着便令人愉悅,竟使得宋知行想起江遷來。
宋知行晃晃頭,将方才的想法打消。
“宋某已經無事。”
聞言正慎才放松一笑,“那便好。”
宋知行拱手道:“在溪平承蒙将軍照料,回京後朝中事務繁忙,竟沒有前去拜訪将軍,不若改日,在景聖樓一聚可好?”
“這……這!”正慎沒想到宋知行會主動邀自己,垂在身側的手攥着衣料,一時間不知做何反應。
宋知行看出正慎的局促,在途中殺伐果斷的将軍此時竟露出幾分少年意氣來,他挑眉道:“難不成将軍不願?”
正慎聞言忙擺手道:“自然不是!”
“那便說好了。”宋知行笑道。
正慎撓撓頭,目光落在腳下,始終不敢擡頭去瞧宋知行,良久才憋出句話來,“不知……不知宋大人這是要去哪裡?”
“家父在馬車上落了東西,宋某這就去取。”宋知行回道。
正慎這才擡眼強裝冷靜道:“如今宮中亂黨餘孽仍在,宋大人重傷初愈,不若卑職陪着你可好?”
“如此,便謝過将軍了。”宋知行拱手道。
宋t卓:早知道還不如讓鐘家這個臭小子陪着呢!難搞!
正慎跟在宋知行身側半步有餘,明顯落後于宋知行,宋知行以為是他們狼騎軍軍紀嚴明,并未多想。
殊不知正慎目光絲毫不舍得從宋知行身上移開,他尋了個角度,使得二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心底竟生出了一絲圓滿。
他曾将他的心思說給了最親近的兄弟,正斂笑他是見色起意,他直接擡手巧向正斂的腦門,什麼見色起意,說的這麼難聽,明明是一見鐘情好不好?你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嘛?不算自自家主子。
正斂聞言倒是細想了一遍,若是不算沈叙,當真是沒見過,就是西陌端堯,也是生得女相,貌美的很,可是目光中的狠辣瞧着十分不适,不如宋知行,遠遠看去就像仙人一樣。
正慎聞言嘴都要咧到後腦勺,仰頭道:“那是!”
正斂笑他,誇宋知行他得意個什麼勁兒,又不是他的人。
正慎眼中的光暗淡不少,沒錯,現在不是他的人,不出意外,這一世,宋知行都不會屬于他。
有些人,如月一般,遠遠的瞧上一眼也就滿足了。
正慎傷懷的望向宋知行,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着什麼,是他一直想要送給宋知行的玉佩,他隻有這點兒珍貴的東西,可他又怕被宋知行看出來。
他本勸自己不要妄想将月亮擁入懷中,可是,心上人在旁,誰能忍住不心猿意馬?